而对面的拓跋翼面色也不好受,闷倒驴度数可不低,都是小口小口喝可不能像他这般一口闷了。
见着拓跋翼脸色极为难看,宗明以为是中了毒立马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汉狗果然不讲道义,我家主上以礼相待,你们却在酒里下毒,欺我大魏无人吗!”
何健一听也不干了,拔刀直指宗明喝骂道,“没人能在老子面前威胁我家殿下!魏狗,要不要试试谁的刀更锋利?”
“宗......宗明退下!朕无事,是这酒.......咳咳,太烈了!”眼见局势不妙,拓跋翼连忙说道,“贤弟的这闷倒驴可真是颠覆了愚兄对你们汉人美酒的印象!”
“拓跋兄你的奶酒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赵桓强忍着反胃说道。
“哈哈,贤弟若是觉得不对胃口直说便是!这奶酒味道愚兄也略知一二,若是头一次喝少说要吐个半死!但偏偏我大魏子民又都无酒不欢,实在是无奈啊!”
“这有何难?若是拓跋兄喜欢,小弟这里还有百八十坛,送给拓跋兄便是,哪怕是这酿酒的手艺送给拓跋兄也无不妥!”赵桓面带微笑道。
“哈哈,贤弟如此慷慨,那愚兄便收下了!”拓跋翼毫不客气,“我大魏物产不丰,产出的粮食就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更没有多余的能用来酿酒,因此只能用马奶酿酒。而贤弟的酿酒手艺也要消耗许多粮食吧,说实在我大魏没有那么多余粮。”
“不过贤弟的好意愚兄领了,愚兄也该有所表示才是,要不然传出去人该说我魏人不懂礼节了!”拓跋翼眯着眼笑了起来,“只要贤弟能将汉中交给我大魏,愚兄准许贤弟你将城内男女老幼都带回南周,愚兄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准备,只要献城,我大魏绝不派兵追击,而且愚兄保证,五年之内我大魏与你们周国不起兵戈!”
“准许?”赵桓冷笑起来,拓跋翼的条件极为宽厚但听起来却极为不顺耳,处处透露着几分霸道,“拓跋兄莫不是忘了,最近几次交战可都是我大周胜了,拓跋兄如今却要我献城投降,不觉得有些好笑么!”
“诚然,最近的战斗都是你们南周占了上风,可我大魏的伤亡加起来也没有一万,而光是我大魏派出的前军就足有八万,愚兄的大营还在后方,那里也有七万之众届时合兵一处共计十五万大军。现在贤弟还觉得这区区五千人的争斗有什么意义吗?”
赵桓闻言心里一惊,根据鸿骑卫来报,城外的魏军大营差不多也是这个数,但他更没想到后方还有七万大军。而拓跋翼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吓唬他,七万大军调动不是个小数目,稍加留心便能注意到这点。
当然最令赵桓艳羡的还是拓跋翼随手便能召集十万大军,其中有多少水分先不说,光是这股子气势就足以令气场不稳的失了胆魄。
可惜赵桓也远非常人,能从以蛮荒之地到现在他也不是被吓大的。
“拓跋兄好气魄,可小弟我也不是吃干饭的。你们魏人虽骑射天下无双,但马匹却不能帮你们攻城不,要不然单凭那八万大军就足以攻克汉中,小弟我也不可能及时领兵解围。”
“十五万大军消耗的钱粮,需要多少民夫转运粮草,贤弟不精算学算不明白,但想来也不是件小数字,若是在汉中城拖上个一年半年,贵国这个冬天可就难熬了啊!”
“啊,原来贤弟打的是这个主意!”拓跋翼释然地笑了起来,“其实也不难,愚兄请贤弟到我魏军大营住上几日,想必汉中城的守将不会分不清轻重,是要他们脚下的城池,还是他们可敬的吴王殿下!”
“哈哈,拓跋兄你可错了,你怎么能保证我就是吴王呢?”赵桓也笑了起来,“万一我不是吴王,只是假扮的,擒了我岂不令你们魏国引天下人耻笑?”
拓跋翼能从权臣手里夺回大权,心智手段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明,但也正是如此,聪明人思虑重,想得多,想得多疑心病就越重。
而赵桓的话让拓跋翼心里泛起了嘀咕,加上潜意识里他们一向瞧不起偏南一隅的南周,觉得他们都是些没有胆气的鼠辈,因此对于赵桓的身份起了疑心。
不过拓跋翼看到了侍立在一旁的越胜,心中有了计较,“贤弟果然有本事,三言两语便愚兄心生疑虑,不过啊若是你不带着越胜,愚兄或许真信了你的说辞!”
“哦,越胜?还是在江陵的时候他便被小弟俘获了,过去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背叛你转投到我大周麾下呢?”
“因为越胜时‘二十四卫’!只听愚兄调遣,哪怕是天下所有人都背叛了我,他们也不可能背叛!”拓跋翼十分自信,接着娓娓道来了所谓的“二十四卫。”
“愚兄初登大宝时并无实权,朝政被四位辅政大臣掌控。为了能尽早亲政,愚兄命人将二十四名年岁与我相仿孩子送入宫中,他们都是我大魏军户的后代,父兄都战死沙场。而愚兄每日与他们玩闹戏耍,大一些后便操练武艺,直到愚兄十六岁生辰那年,百官入宫朝贺,愚兄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斩杀四大辅政大臣,这才夺回大权,亲自理政!”
“因此他们与愚兄的羁绊不是你所能理解的!”
拓跋翼用极为简单的话叙述了自己是如何夺权,虽其中略过不少,但赵桓依旧能听出浓浓的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果真是一位雄主。
赵桓沉思良久,决定缓一缓,“拓跋兄要我拱手让出汉中,可知这汉中对我大周意味着什么吗,就好似你们魏国将潼关交到齐人手里,将自己立身的命脉交到敌人手里!你说小弟会答应此事?”
潼关是三秦锁钥,位置极为重要,一旦有失关中平原乃至长安都难以保全。赵桓以此举例正是说明了自己寸土不让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