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突然出现了三艘巨无霸,附近那些渔船上的渔民,疑是神船下凡现世,惊诧之余,纷纷都朝战舰下跪,顶礼膜拜,希望能沾沾仙气,给自己及家人带来好运。
站在舷板两侧的紫霞军士卒,俯视小渔船,见渔民如此敬仰自己,人人心潮起伏,“生为人子,能当此殊荣,没枉活这一世。”于是,他们不由得挺起胸膛,甲胄明亮,列成长阵,个个威武雄壮,还真有一番天兵天将的气势与神韵。
一帆风顺,风和日丽。
琉球群岛隐隐出现在眼前,战舰缓缓驶入浮岛港湾。
浮岛,便是后世日本的冲绳县那霸市。
日本人确实变态,为什么呢?县比市大。
这确实让好多人难以理解。县有多大?大到超乎你的想象,相当于中国的省。
在日本,比县大的,就只有地方了。什么是地方呢?相当于中国的东北、华北、华南、西北等七大地区。
日本人懒得动脑筋,什么都抄袭中国,什么都吃现成的。妥妥的拿来主义。
他们也将这些县划分成八大区域,分别是北海道地方、东北地方、关东地方、中部地方、近畿地方、中国地方、四国地方、九州地方。
是的,你没看错,中国地方,就是现在的花山天皇朝廷,皇城所在地--平安京。
浮岛现在是琉球王朝的王城。
琉球王朝与中国一向交好,属北宋附属国。战舰在港口短暂补给后,并未多做停留,继续向北行驶。
战舰劈风斩浪,风雨兼程,到了倭国的萨州府海域。
萨州,即后世的鹿儿岛县。
萨州府,属最南向九州地方的鹿儿岛县。现是萨州最大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茂密的森林,丰富的温泉,是日本古代文化发源地之一。工业以食品、木材、造纸为主。
赵楠远望着这片土地,心中一股寒流骤然升起,摧毁倭国,践踏东瀛,就从这里开始。
赵楠令战舰停泊在萨州湾,原地待命。他则轻骑简从,只带着管家和寇准二人,徒步入城。
已是夏末初秋的季节。
萨州府周围布满珊瑚礁,风光旖旎。很适合徒步观景。
赵楠轻摇纸扇,漫步城中,见明净绚烂,橙黄橘绿,丹桂飘香。一片樱花,一黛远山,一阵秋雨,一地黄叶,一群大雁,都是风景,都是诗意,令人心醉。
大街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凡。男女老少皆身着唐装,说汉语,大唐文化在倭国沉淀出一份独特的州府韵味。
赵楠仰望异国他乡的蓝天白云,突然很伤感落叶飘零,秋天况味,令人隽永悠长。
湖边杨柳岸,亦筑有一断桥。
寇准眼见这一熟悉的场景,失声惊呼:“恩师,这……莫非是到了钱塘西湖不成?”
若人约黄昏后,晓风残月,赵楠也定会产生同样的错觉,以为他误入余杭西湖。
“是啊!”赵楠不住摇头,颇为遗憾,亦深感惋惜道,“烟火人间,沧海桑田。西湖岸边,熟土熟地,花红柳绿,眼前十里长街市集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像极了清明上河图里的汴梁城。眼前这一幕幕,几乎全都按原样照搬大唐而来。”
此情此景,今生前缘西湖边。难免使赵楠忆后世,再想当初。
赵楠与几位好友华东一游,在楼外楼饮酒,几杯醉西施下肚,他推托不胜酒力,借机与赵霞夜游西湖。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西湖之夜,赵楠正与赵霞卿卿我我,呢呢喃喃,携手沿着断桥赏月。一起饮酒的一位兄弟,其妻已身怀六甲,还拖拽着一双女儿远远跟来,声明是怕赵霞太孤单,特意来相陪。
好事总难遂人愿。
情侣间温馨的气氛被打破,赵楠哭笑不得,只得草草围着西湖转了一圈,在断桥之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便恹恹回到下榻的酒店。
他嘴里念叨着:“花前月下暂相逢。苦恨阻从容。何况酒醒梦断,花谢月朦胧。花不尽,月无穷。”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竟一夜无眠。
忆往昔,赵楠唏嘘不已。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柳叶低垂落花飞,我在东瀛君在北,一片痴情空与对,落花含情风含泪,片片相思赋予谁?
珍惜当下,爱人爱己,方能不负秋色,不负韶华……
“恩师!”
“公子!”
寇准与管家二人,几乎同时轻唤赵楠,他才收回飞扬的思绪,继续话题道:“北宋与倭国,一衣带水,本该世代睦邻友好,只可惜,倭贼天生蛇蝎心肠,非但不知感恩,还会恩将仇报,狠狠反咬一口。有朝一日刀在手,华夏大地血遍流。倭贼心态扭曲,这就是他们对汉唐反哺的回报。”
“自作孽,不可活也!”寇准想起倭贼种种残暴无道的罪行,悲愤道,“当面对我华夏无比尊崇,一味点头哈腰索取,转脸就在背后下刀子,冷酷无情且毫不手软,可谓是用人之际三春暖,翻脸之时腊月寒,无所不用其极。天道昭昭,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生,自掘坟墓,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纯属咎由自取。”
赵楠颔首,沉声道:“把人间变成炼狱的,不是天灾瘟疫,不是妖魔邪祟,也不是火枪火炮,而是披着人皮的倭人。”
二人言语间,忽闻断桥边一阵嘈杂的骚乱声传来。
赵楠循声望去,见是几十名手持长刀的武士,在追着撵一个青年人。
在断桥四周游湖、摆小摊的老百姓,看清楚原来是藤原家族的武士团之后,纷纷大喊:“武士团的人来了,快逃命啊!”边喊边四散躲藏,有躲闪不及之人,甚至干脆跳进湖里避难,唯恐惹祸上身。
被撵之人,手握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勉强与近身的武士抵挡两下,撒腿就跑。寡不敌众,他无心恋战,一时慌不择路,径自朝赵楠的方向跑来。
管家疑惑道:“公子,这倭国的武士团,究竟是个什么存在?老百姓居然如此害怕,闻风丧胆。”
“相当于北宋的私军。”赵楠想了想道,“武士团相当于北宋的私军,怎么说呢?和我们朱仙镇初期的火器营一样。属于职业军人。它是专门用来对抗各县的武装的。”
“建私军也模仿我北宋?”管家瞪大眼睛,好奇地问,“那,我们的锦衣卫,它总不会有吧?”
“有。”赵楠不假思索,“叫忍者,模仿皇城司而设。专门进行暗杀、谍报工作。”
管家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奶奶的,这倭贼太可恶了,什么都偷学,简直是渗透到骨子里了。”
武士团一名守护代,在陌生男子身后大声叫嚣着:“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抓回去重重有赏!”
倭国武士团刚刚兴起没几年,最高的指挥官是幕府征夷大将军。
幕府将军属下,往下推,级别分别是大老、老中、御家老、守护代、大名、家老、部将、侍大将、足轻大将、足轻头、足轻。
陌生男子撒丫子飞一般拼命逃跑,他专挑人多的地方跑,想混迹于人群中趁乱逃脱。
周遭的老百姓惧怕权势熏天的武士团,一哄而散。
陌生男子只身逃到赵楠等三人身边,他暗自惊讶,众人纷纷藏身避祸,独守着小摊无处可躲的商贩,也抱头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怕殃及自己。
唯独眼前之人气定神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陌生男子一刹那做出了一个决定:甩祸于人。
他猛然将手中的长剑,塞入赵楠手中,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便一阵风似的逃命去了。
赵楠猝不及防,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柄剑。他举剑,凝神细观,此剑长约两尺七八寸,刀锋看似菖蒲的叶片,刀身中央部分较厚。握柄的部分约有八寸厚,有多处环节,就像鱼的背脊骨,由上到下都是白色的。
管家近前,瞪大眼睛问:“公子,这倭国的工坊制造业这么发达吗?我们朱仙镇都没有这么一把通体白色的长剑。”
“中看不中用。”赵楠调转长剑,又看了看另一面,之后不动声色道,“白色的铁,不生锈,显然锻造之时,掺了锡元素。仅此而已。它的锋芒,若想比肩我们刀剑,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壤之别。”
“平仲,”赵楠横着剑问寇准,“你可看出此剑的非凡之处?”
“恩师,”寇准摇摇头,“除了颜色独特,造型粗糙,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之外,学生并未发现其它异处。”
“恩师,难不成,此剑还大有来头?”
赵楠正欲回答,武士团杀到眼前,他们兵分两路,一拨人继续追捕陌生男子,剩余的人将赵楠三人团团围住。
赵楠瞅了瞅这些武士,他们统一月代头,上衣下裙式服装,上衣交领,三角形广袖,胸前系带,短裙加小袖作为内衣。确系武士团无疑。
“识相的,交出手中长剑走人。”这名矮胖的守护代,吃不准赵楠等人是什么来头,他急于回府交令,并不想多费口舌,延误上峰让他速拿人犯的口谕。他看都懒得看赵楠一眼,冷冷道,“否则,哼哼,你就只能去牢狱里度余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