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喜欢加上六年的坚持,要说她没有一丝动容是假的,只是她心里最深的那份执念终究不是他。
江沉月手指收紧,眼睛看着地面,声音很低:“这般执着,又是何苦呢。”
曲清扬苦笑:“执着的人,又岂止我一个。”
江沉月看向他:“清扬…”
曲清扬打断她,看向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我只是…只是怕你哪天真的想要回头的时候,身后却没有人在。”他顿了顿,片刻后,“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会站在你身后。”
此话一出江沉月的心更像是被人狠狠的踩陷了下去,连呼吸都停了下来,一时之间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迟迟等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曲清扬终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是我不好,不该这时候同你说这些。”
江沉月轻轻的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曲清扬笑笑,岔开了话题:“明天的会武你会参加吗?”
跳开了这个话题,江沉月整个人如释重负,稍稍直了直脊背,连语气都轻松了几分,道:“当然会。”
曲清扬见她瞬间放松的样子,心头又是一沉,苦笑道“想要问鼎仙门,我们怕是终有一战。”
江沉月站起身朝着曲清扬弯腰拱手,道“到时还请曲兄手下留情。”她眼中带笑眸色清亮,只需看上一眼,那细密的眼睫就不轻不重的在他的心上反复的搅动着。
即便这个人不属于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安好便好。
幸好,她醒了。
……
当天夜里。
‘叩叩叩’江沉月的房门被敲响,她将将打开房门,就被一个巨大的拥抱推回了房间内。
“沉月,你终于醒了。你还真是个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人!竟然一睡就是六年,呜呜呜。”虞承欢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哗啦啦的往外流。
江沉月笑着拍拍虞承欢的背,道:“你才是那个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人吧,几年不见竟然都已经嫁人了。”
虞承欢松开她,小脸一红,有些害羞的摸了一把眼泪,道:“我都想你想哭了,你还笑我。”
江沉月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泪:“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也不怕别人笑话。”
虞承欢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别笑我了,别站着了快坐快坐。”
江沉月笑道:“呦~会招呼客人了,还真有苏家少夫人的样子呢。”
虞承欢恼羞成怒一般,嚷嚷道:“啊~~沉月你别再笑我啦,讨厌。”
看着虞承欢这般幸福,江沉月真心替她高兴。
“苏景烁也要参加会武?”
虞承欢点头“是啊,他是苏家嫡系长子,自然要参加的。”
江沉月点点头,捏着下巴笑道:“那要是我对上苏景烁该如何?”
虞承欢一脸的笑意,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他不敢伤你的,要是他敢伤你,看我不打死他。”
江沉月噗嗤一声笑了:“哎呦喂~还真是护夫心切啊。对他的修为这么自信啊。他一定打得过我吗?”
虞承欢又是一阵红脸,道:“我哪有,我明明是护着你的。”
两个人聊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江沉月醒来以后周围的人和事都变了很多,无论是江家人还是曲清扬多多少少都变了。只有今天和虞承欢的相处才让她找到一丝年少时的自在。
六年不见,虽然承欢嫁给苏景烁已经四年了,即便现在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但她仍然是当年初遇时的那般灿烂模样,真是难得,能像她这样永远无忧无虑、单纯快乐的活着真好。
差不多快要子时了,虞承欢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走到门口就看到一群衣着统一的人安静的站在门外。为首的人手中抱着一大束白色的花。
江沉月问道:“他们是?”
虞承欢随手摘下一朵白花,在陛下嗅了嗅,笑道:“差点忘了。这些人是景烁派来帮我忙的人。正好,你挑一个,在清净台这段时间我有什么照顾不到你的时候,有什么事让他去做就行了。”
江沉月看了看外面的几个人,统一都带着银色的面具,米白色的粗布衣服,一看就是苏家的家仆,笑道:“承欢,苏家这装束也算是标新立异了,竟然还要统一带着面具。”
虞承欢尴尬一笑,道:“就是想要区分一下宾客和苏家人才相处这个办法的。”
江沉月挑眉道:“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
虞承欢一耸肩,道:“这么聪明的办法,当然是我想出来的,你快挑一个。”
江沉月笑道;“你是东道主,自然是听你的安排喽。”
虞承欢狡黠一笑,道:“那好。”说完对着台阶下的人叫道:“阿寻,你过来。”
一人从队伍的最后缓缓走了出来,“从今天开始江小姐在清净台的一切由你照看。”
阿寻拱手施了一礼,声音十分低沉,道:“是。”
江沉月看了看这人,银色面具下一头白发,身姿却是颀长挺拔,应该只是个少年人,许是受了什么伤或者练了什么功法才会这般。
见江沉月一直盯着阿寻看,虞承欢解释道:“你别看他这幅模样,他的本事却是这些人里最大的,也是最周到的。你放心,我给你的肯定是最好的。”说完还朝着江沉月眨了下眼睛。
江沉月点头,反正她在清净台也待不了几天,她向来也不是个多事的,不管跟着她的是谁都无所谓,于是认真的施了一礼,道:“如此,那就多谢苏少夫人啦。”
虞承欢睨了她一眼,嘴角却是微微扬起。
……
第二日一早,清净台。
清净台外围排列着一圈桌椅,各家主坐在其中,中心一座高台,各家旗帜翻飞,四角石柱雕梁画栋,上方燃着赤红的火焰。
苏家家主苏千秋站起身,说着一番客套话,无非就是仙门聚首、合力讨伐,云云此类,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篇,听得江沉月有些犯困。反观身侧的江聆风倒是坐的极为端正,神情一片凛然,与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们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