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玄的话彻底击碎了江沉月脚下最后一块砖石,瞬间让她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仿佛再也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脑海不断回荡着明玄的狂笑声。
江沉月眼底已经一片血红,眸中一片阴郁,身上的经脉逐渐暴起,原本泛着蓝光的经脉像是被鲜血吞噬了一般迅速的变成赤红色。赤红的经脉顺着脖颈而上,逐渐攀爬到了脸上……周身爆出的气势震碎了无数的走尸。
“江沉月!冷静!”一道清冷而急切的男声传了进来。
可惜此刻江沉月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巨大的痛苦将她紧紧的捆绑住,恨不得将她直接拉入无间地狱。
应无涣的身影从门口直接掠过,轻巧的避开了周围走尸的攻势,反手一挥,一道寒光将靠近自己的走尸尽数腰斩。
地上的黑气仍存,不过顷刻之间又从地里爬出了无数的走尸,密密麻麻看的人头皮发麻。应无涣掌心灵光汇聚,一掌挥去无数的冰箭击穿了走在最前面的一排走尸,打碎了无数尸骸,翻飞的碎肉挂在后排正向前走来的走尸身上。
应无涣目光凝聚在江沉月身上,他想要稳住即将入魔的江沉月,却被她周围的气场震的向后掠了掠。目光触及到江沉月时,才发现她的脸上一半是骇人的赤红经脉,一半是寒意暴涨的蓝色经脉,脸色苍白诡异。
应无涣运转灵力,控制了力道击碎了她周围的气场。江沉月忽的感觉有一阵疾风从身侧掠过,下意识的挥剑而起,却被应无涣死死的握住了手腕。他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江沉月!醒醒!”
这一声‘江沉月’像是一道光,撕开了她脑海里的黑幕。是应无涣的声音,就是这样连名带姓的呼唤,这份属于应无涣的温柔,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唯一。
江沉月抬头看清他模样的瞬间,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转头看向地上的‘应无涣’又看了眼前这个人,眼中的戾气一点一点的散尽。
所有后怕的情绪如同泄洪般汹涌而出。她整个人都被吓狠了,现在只能将头埋在应无涣怀里,周身的每一寸骨血都在发抖。
“别怕,我没事。一切都是幻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江沉月压抑了这么久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大哭。
……
明玄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又一次毁在应无涣的手上,眼神中布满了狠厉之气。直接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又是你!今天!你必须死!”
明玄飞身而起,周身笼罩着滔天的黑气朝着应无涣袭来。应无涣尚未抬掌迎击,明玄却是被一道蓝色的咒印击中胸口。整个人都向后退了退了,站稳了身形后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咒印。右手抬起,运转灵力,狠狠向地面砸去,将胸口的咒印尽数散入脚下的大地。
他抬起头,眼神十分阴鸷,目光尚未触及到任何人,便听到一个声音。
“明玄,够了。”这道温润的声音传来,明玄眸中的戾气瞬间散尽,瞳孔微微放大,就连指尖都微不可查的抖了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
几人纷纷看向殿门口,只听咕噜咕噜似有车轮碾过一般。
须臾,便见极英推着一架轮椅缓缓走了进来。
坐在轮椅上的人俊秀通雅,其人伟美一派仙风道骨之相。
看到他的瞬间,明玄眼睛猛地一亮,随后眼眶便开始微微发胀,长袖下的手指猛的收紧,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喉头上下滚动了几轮。但是开口时却是满满的嘲讽之语,“呵!你还真是命大,竟然还活着!”
极英冷笑一声,道:“你这种忘恩负义之徒都没死,殿下又怎么会死!”
极英看了看周遭,残骸遍布,血染画栋,忍不住皱眉,“真是死性不改邪的要命!好好的大殿被你弄成这幅样子!”
明玄咬了咬牙,“怎样都与你无关!”
那坐在轮椅上的人正是魔帝炎珩,他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有无尽的平静,“明玄,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又何必如此?”炎珩的声音很温柔,哪怕是在当下这样的环境里,仍然让人觉得心里如沐春风一般。
然而明玄的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厌恶,怒道:“闭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夺过来的,不是你给我的!”
炎珩摇摇头,无奈道:“好吧,那便是你夺过来的好了。”
明玄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来难受的要命,表情都扭曲了,道:“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幅不温不火的样子!”
炎珩抬眼看着他:“那我应当如何?”
明玄怒目而视,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甘:“当年是我亲手毁了你的魔灵,也是我亲手断了你的脚筋,是我一剑刺入你的胸口。你不该恨我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玄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眶发红,手指颤抖。
炎珩微微垂了垂眼睫,良久启唇道:“都过去了。”
明玄目眦尽裂,:“你过去了,我过不去!既然你没死,那我就再送你一程!”明玄抬起手掌,一团黑气出现在他掌心。
极英飞身而起挡在炎珩身前,掌心一道白光乍起,黑白两道气剧烈相撞,二人皆是向后退了半步。
明玄双手从身侧缓缓抬起,掌心的黑气越来越浓烈,身形一闪宛如鬼魅,黑气裹着刺骨的凉意,化为利刃直逼极英面门。极英双手张开,身形向后掠去,明玄掌风未收,二人一进一退,急速向殿外而去。
明玄眸色一暗,手上黑气汹涌,猛地发力一掌拍向极英的胸口,极英的身体直直飞出。眼看就要落入走尸阵中,却被一人直接提了出来。
那人身穿金色劲装,一手提着极英,一手成拳朝着走尸阵打了过去。一道拳形灵力炸入尸群,瞬间将周遭的一圈走尸化为无数碎肉。来回数拳,这阵中的走尸已经被他炸碎了大半,远远望去竟呈现左右对称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