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陆大队长一把把陆勇推开,掀开了草席子。
看到被肢解的大白猪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死死地抓住了自家儿子的手:“这是哪来的?”
陆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救的看向陆之野。
陆之野连忙走上前来说道:“这是我和远山哥一起买的。
跑车的时候碰到的,陆勇说,他也想要一些,孝敬孝敬你们老两口,我们才决定给他分一些。”
陆大队长神情莫测,垂着眼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对着陆之野说道:“你跟我到屋里来。”
两个人走到侧边屋子,这是两小只平时住的,闫文清每天都要来一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他们的暖水瓶灌上温水。
陆之野拿起暖水瓶,给陆大队长倒了一杯温水:“陆叔,您喝。”
寒风吹的陆大队长的嘴皮子都有些干裂,他浅浅喝了两口,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和远山那小子能耐大,可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要消停一点。
今天亏的是我过来,要是被别人发现呢?
你知不知道?咱们村子里,从上个月就出现了风言风语。
万一有些人眼热,真给你举报到厂子里,到时候你可咋办呀?”
有儿有女有媳妇,生活过的正好。
万一被人举报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到最后那不是妻离子散吗?
陆之野心里热乎乎的,看着陆大队长相较于以前苍老了许多的面容,他喉头有些酸涩,刚想张嘴说什么,就被陆大队长打断了。
“我最近一段时间老做梦,梦到你爷爷奶奶,还有陆大哥。
唉,我是真不希望,你再走了他们的老路。”
小小年纪坐到这个位置,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可.........
陆之野听到陆大队长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
有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全身,让他潜意识的多看了两眼陆大队长。
陆大队长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好似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有些疲累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罢了,罢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有你娘看着呢,应该不会出啥.........”
事字还没有说出来,陆大队长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稍微晃了两下,他的手连忙撑住一旁的桌子。
陆之野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您这是怎么了?”
陆大队长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眼前清明了起来,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
老毛病了,时不时的眼前一黑,缓一会儿就好了。”
陆大队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陆之野眸子一眯。
站在外面的陆勇嘿嘿一笑:“爹,你们说完事了?
等晚上的时候,我给你送个大猪腿。”
陆大队长笑骂了一声,抬脚走出了院子,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关好。
趁着陆勇分猪肉的功夫,陆之野沉声问道:“大勇,你爹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陆勇刚想挠头,想到自己手上满是血腥,又连忙放了下来。
仔细想了想,说道:“前段时间,我还带我爹去医院看了呢。
医生说没啥事,给开了一些药过来。
我爹吃几天,发现好多了,我也就没管这件事。
咋了,野哥?我爹咋啦?”
陆勇有些急切的问道,恨不得此时就冲上去追他爹。
陆之野笑了笑,安慰的说道:“没事,就是刚才猛地一下起来,身子有些打晃。”
听他这么说,陆勇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也没啥事,这都快一年了,老毛病了。”
陆之野眉眼低垂,没人能看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等把所有的肉分好以后,天也快黑了。
陆勇连忙洗手说道:“我得去食品厂那边接人了。
等晚上的时候,我再来扛猪肉哈。”
陆之野笑了笑:“晚上你来扛你自己的就行了,你爹的,我去给他送过去。”
因为这头猪是陆勇找的,他要了两条猪前腿,陆远山和陆之野一人要了一条猪后腿。
剩下的几家分吧分吧基本就没了。
陆勇点头应了下来,一溜烟儿的跑的飞快。
陆之野把大猪腿和排骨放进了背篓里面,又回到仓库那边拿了一罐子药酒。
对着自家娘说道:“娘,我晚上不在家吃了。”
闫文清锅里做的红烧肉,看到他背着背篓出门,连忙用猪油搪瓷盆给他盛了一大碗:“你是准备去陆大队长家里?
去人家家哪有空手去的,把这一碗红烧肉拿上。
有什么事情,好好和陆大队长说。
这么几年,他也是真心实意为了你好。”
下午发生的事情,闫文清都看在眼里,她还以为陆之野和陆大队长起了什么争执,小声叮嘱了两句。
陆之野连声应好,背着背篓快速离开。
只留下闫文清担忧地站在原地,而坐在屋檐下的方老太,胸口也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也不知道,陆之野这样干涉别人的命运,到底是好是坏?
不远处,微风拂过,树梢传来刷刷刷的声音,方老太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你们这一家子都是一个德行。”
回应她的依旧是树梢摇曳的声音。
陆之野来到陆大队长家里时,陆大队长媳妇儿正蹲在那里洗菜。
她刚从腌菜缸里捞出了不少咸菜,想着明天就要杀猪分肉,今天提前捞出一些酸菜出来,明天做个杀猪菜!
陆川正蹲在旁边给她帮忙,猛然间看到门口有人在那里站着,陆大队长媳妇吓了一跳。
当看清楚是陆之野时,连忙笑着招呼人走进来:“小野啊,你怎么来了?
来了也不出声,吓我一跳。”
陆之野唇角带笑,特地把门带上,他的这一举动,让陆大队长媳妇和自家儿子对视了一眼。
连忙把手上的水甩干净,快速走到了陆之野的身边:“这是咋啦?”
陆之野把身上的背篓卸下:“这是大勇让我给你们送的。”
他一边说,一边掀开了背篓上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