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不明白纪青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从小到大,她就跟在自己身边成长,咋就没学到一点心眼子呢?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纪青还以为是纪念回来,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吃着点心,并不愿意起来。
却不曾想,开门的竟然是去外地视察的继父。
纪母快步走上前,把纪父手中的公文包接过来,又把他的外套拿下来,铺展平整,挂在旁边。
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之前不是说还需要两天吗?”
“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
离老远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说什么赌注?这是出了啥事了?”
纪青从沙发上面站起来,一个劲儿的和她妈使眼色。
并不想让她妈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可纪母有自己的思想,她一边弯腰帮着纪父脱鞋,一边笑意盈盈的说道:“哎呀,就是两个孩子之间的玩闹。
青青和念念不都考大学了吗?两个人就想比一比,谁考的好?
平时来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在,话赶话的,说到兴头上,两个人就耍起了赌注。
正好老温家的闺女在呢,她说她也掺和一把。
青青那孩子也是个胆子大的,她之前不是一直想当外交官吗?
就想去当老温家他媳妇的学生,唉,也怪我一个没看住,让他们玩的那么大。”
“哦?怎么还和老温家扯上关系?”
纪母把之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丝毫不提纪青对纪念的看不起。
她重重地叹息了一口:“这中间还赌上了零花钱,我算了算,还是个不小数呢。
我原本以为,是念念下乡这么多年,心里有所怨恨。
所以才提的这个要求,后面一听是老温家她闺女提出来,也就随了她去了。
反正这么多年,我的工资也都握在手里,无论谁输谁赢,这个钱不还是给俩闺女的吗?”
她一副慈母做派,看似说的为两个孩子好,其实明里暗里的都在给纪父上眼药。
这不明摆着在说,纪念下乡以后,因为对家里心生怨念,把这些家丑都和别人说了吗?
纪父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他一直都认为,无论家里闹得再大,丑事都不可闹到外面。
关起门来,一家人怎么说都行,闹到外面只会让人看笑话。
所以,当初纪念在大院里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出言反驳时,纪父才会那么生气。
纪母微微抬眸看着纪父皱起的眉头,心里得意万分。
她就要把这件事,说到两个小孩子闹脾气上面去。
到时候万一真的收不了场,自有纪父出面。
从中间调和一两句,她就不信纪念还会要自己的钱!!!
如果自家闺女赢了,皆大欢喜.........
纪父眯着眼看了看站在那里的纪青,并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慌乱。
当即心下了然,他咳嗽了两声,压低的声音说道:“原本两个孩子吵吵闹闹,大人说两句就过了。
可如今把老温家的闺女也牵扯过来了,到时候再推脱,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所以你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无论谁赢,咱们都要守诺。”
纪母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可也仅仅只是一瞬。
她很快就调整了面部表情,连连应道:“那是,尤其是他们做老师的,最注重承诺。
你放心,我到时候肯定把这件事情盯紧了。”
恰巧此时纪念回来了,看到自家父亲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渐渐泛起了波澜。
再转眼看到母女二人那一刹那,纪念心里那一点温情又逐渐消散。
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母女二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
像到之前温思禾的叮嘱,纪念压下心中的烦躁,微微扯动嘴角:“爸!”
纪父轻轻点头:“回来了,你和你妹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当初温家那孩子想要掺和进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制止。
毕竟这钱不是小数目,你继母这么多年一直为家里操持着,手里的钱哪能剩那么多去。”
纪念冷冷的看了母女二人一眼,她眼中的寒冷,让纪青心里微微颤抖。
下一刻,就听到纪念清冷又镇定的声音响起:“那父亲怎么不问一问,是谁先提出来的赌注?
是我的好妹妹,先和温思禾提出来的,想让人家母亲收她为学生。
父亲以为,京大的教授,因为一句赌注,收了她为学生,这该是多大的脸面?
人家温思禾再提出这个要求,不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
可她呢?强撑着脸想要答应,不就是算准了,我没有她考的好吗?
是,我承认,下乡七年多的时间里,我有六年半都在干农活。
早上五点多起床,七点上工的铃声响起来。
吃着糙米,顶着大太,有的时候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自然没有她坐在学堂里面学习那么轻松自在。”
纪念说到此处,鼻尖发酸,眼眶泛红。
纪父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面。
看着自家闺女低着头往屋子里面走,砰的一下,重重的关门声,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一旁的纪母气得不行,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
她连忙快走了两步,十分愧疚的说道:“这么多年,都怨我。
我刚才也是听青青提了两嘴,我不应该那么快和你说的,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也不会让你们父女二人.........”
她一边说,一边抹起了眼泪。
纪父收回了目光,扶额轻叹:“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
纪青嘴唇里面的嫩肉都快咬烂了,以前纪念不是最不屑辩驳了吗?
现在怎么和换了一个人一样?
竟然还知道在父亲面前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