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嘉应不说话了。
苏佳玉瞪着林念清，没好气说：“就一张嘴会说。”
林念清歪头：“都长着一张嘴，你不会说没考虑过自己的问题？”
“……”
在大家都沉默之际，李秀婵冷哼：“林百莫的女儿真是厉害啊。”
整个屋子的人，听到李秀婵提这个名字，心都颤了颤。
苏清刚打完电话回来，听见李秀婵这样说，手下意识抓紧了手机。
“平日里，你爸不教你，你奶奶也不教你怎么说话？”
“……”
林念清最讨厌别人拿徐桂芳说事。
本来怼对面那几个小她几个月的表弟表妹，她感觉心情挺愉快。
现在一下就没了继续逗人的心。
林念清眼神慢慢变冷，“您这么高贵，也抽出点时间教教您的孙子孙女怎么说话，别以后出去得罪人。”
一句话，戳中了李秀婵的痛点。
她猛地拿拐杖一锤地板：“你就是这么个教养？”
苏清快步过来，挡在林念清面前。
“妈。”
“你先别喊我！你自己的女儿自己没管好，还有脸喊我妈！”
李秀婵脸都黑了，头一次，在大家伙面前发这么大的火。
“能说出这种话，你没想过你自己也没管好？”
林念清被李秀婵的话逗笑，冷着嗓音道了句。
“你一个姓林的，也敢来这指责我？”
李秀婵气得站起身，一个没站稳又坐下，胸口剧烈起伏着，周围人赶紧围上来，苏清站在人群中显得有些茫然，她回头看了林念清一眼。
林念清冷冷扫一眼瞪着眼睛看她的李秀婵，转身出了门。
她在屋外站了一会，里面乱作一团，根本没人理她。
周雪慧替李秀婵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大家像是心有余悸，不少人开始在旁边大骂林念清。
“……”
林念清透过落地窗的缝隙，看到李秀婵没事后，她才转身往外走。
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不想背上一条人命而已。
晚上七点多，林念清走在静谧的大道上，周围昏暗，整条道上都没什么人。
她就在原地蹲下，手机被她搁置在地板上，微微亮着光。
上面显示着苏清的名字。
又是一通。
连连续续响了好几次，最终屏幕暗下去。
晚上风寒，林念清只穿着一件毛衣，刚出门时，没穿外套。
浑身打个寒颤。
林念清盯着黑屏的手机发呆，复杂的感情在心里闷着，像鼓了气似的，胀的难受。
她打开通讯录，翻找了一个电话，盯了片刻，没敢打出去。
他现在应该在学习。
不能打扰他。
林念清食指若有若无滑着屏幕，一下子，换了个界面。
她打出去了？
林念清没由来慌乱。
手机响起铃声，她才发现，是对方打过来的。
周引给她打电话？
林念清眨眨眼，给自己几秒钟时间冷静，端庄而又严肃划下接听键。
“喂。”
她开口。
对方沉默片刻。
林念清猜想大多是因为他打错了，又或者他不小心按到。
良久，风吹来花香。周引的声音点亮她心里某盏灯，周围的景物清晰可见。
他说：“我在你身后。”
……
回头，那儿站着一个人。
举着手机安静站着。
很熟悉的白色羽绒服，夜色笼罩他的半身，黄晕的光打在上半身，面色柔和，一双眼睛好像隐藏星海。
原来白天，那不是幻觉。
林念清起身跑过去，还有一步，她停下。
你怎么在这？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
很多的疑问在心里，她什么都说不出，一刹那，她看着他眼睛，问了句：“我可以抱你吗？”
声音小心翼翼，轻柔带着点甜腻，拨弄心里的弦。
“可以。”
周引上前抱住她。
林念清嗅着轻柔面料上好闻的香味，夹杂少年身体上的温度，渐渐安心。
她搂住他的腰，没有哭，述说平常事般，她说：“我走丢了。”
“我知道。”
他松开她。
林念清带点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
周引：“这地正常人不会来。”
林念清：“……”
“你在这干什么？”林念清问。
周引：“刚刚从市医院回来。”
林念清一听，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她后来又一想，周雪慧的学生不就…
她有点惊讶：“你是周阿姨的…？”
都姓周。
“侄子？”
周雪慧跟她说她有一个侄子，临江人，后来转学去南城读书了。
周引微微勾唇：“辛苦你了。”
林念清抬头：“什么？”
周引停下脚步，眼睛里像是润了一层光：“辛苦你了，这么大个弯都给你反应过来了。”
“……”
林念清跟着周引走在路上，低着头问道：“那你早上没看到我？”
脑子里突然想起刚刚那个拥抱，脸有些发烫。
明明她问的是“我可以抱你吗？”
最后他却主动抱了自己。
说明什么呢？
“看到了。”
周引出声打断林念清的胡思乱想。
林念清一下想问“那你怎么不来找我”，这话刚到嗓子眼就卡住。
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这么想，还不不问的好。
“因为那时车就在外面，我赶时间去医院拿药。”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周引温声解释。
林念清目光在空中一顿，不好的情绪忽然被治愈了几分。
周引像是很熟悉这里的路，很快就带着林念清走到了老宅门口。
林念清故意装作没看到，加快步伐走进了另一条路，一条小路，路灯昏暗，草丛上盖着薄薄一层雪。
本以为走在身后的周引会叫住她，没想到他也没说话，默默跟在身后。
不知道走到了哪，一个巨大的树长在一块空地中央，树旁有个水池，树被人工修建的砖墙围了起来，上面有很多跟红绳红带子。
林念清停住脚步看了一会。
“许愿树，这个小区的吉祥物。”周引在身后解释。
林念清皱眉：“你信这个？”
周引随意往台阶上一坐：“昨天听人说的。”
林念清看了他身边的空地一会，也没过多别扭，坐过去坐下：“要是这个真的灵验，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能如愿以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