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曹宇婷应了一声,就转头看向释炎方丈,以征求对方意见。
释炎哪里还不明白对方心思,就轻声询问:“敢问贵客,这位是您的……?”
寿喜不等曹宇婷回答,就抢先说道:“是朋友啊!老夫和这位可是忘年交!”
说着,就疾步走上台阶,想要凑过去。
曹宇婷身旁的护卫家丁立即做出反应,伸手把对方拦在外围。
“贵人!”寿喜说着,就向对方投去祈求眼神。
“放他过来!”
随着曹宇婷一声令下,寿喜才得以小跑着来到对方身侧。只是在跑动间,带起一阵清风从对方身上拂过。
曹宇婷为此皱了下眉,下意识打量一眼寿喜。随即就恢复恬淡表情,看向方丈释炎:“是朋友,还请方丈行个方便。”
释炎闻言就恢复了之前的恭谨状,伸出手去:“既然如此,那几位就随老衲入寺吧。”
稍后,一行人就在释炎的引领下,向着远处的大雄宝殿走去。
曹宇婷似乎对寿喜装扮的商贾充满了好感,与其并肩而行的同时,还不忘轻声询问:“老人家,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雄州人士?”
寿喜当即点头:“贵人果然好记性,老夫就是土生土长的雄州人。”
“哦!那雄州有什么特产吗?”
曹宇婷说着,又把身体向寿喜方向凑了凑,脑袋更是歪向对方。
寿喜一时搞不明白对方用意,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雄州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
曹宇婷这一略显怪异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老太监的好奇。只是,碍于此处人多嘴杂,不便出言询问。
稍后,等几人来到大雄宝殿前,曹宇婷就找了个托词与寿喜二人分开,带着老太监和释炎去了后面的茶室。
寿喜等几人离开,就摆出一副虔诚模样,踩着小碎步走进大殿,跪在佛像前面烧香祈祷。
片刻功夫,等他站起身,才向一旁照料的小沙弥招了招手:“老夫是第一次来贵寺,能否带我二人到各处看看。”
小沙弥见对方是方丈请进来的,自然不敢怠慢,就主动当起了向导。
此时的曹宇婷也已经和释炎谈妥条件:“感谢大师信任!您放心,这些人都很懂规矩的,绝不会打扰诸位出家人的清修。”
释炎下意识摸了摸袖筒里的一沓银票,脸上的笑容又灿烂几分。
“贵客说的哪里话?贫僧虽说是出家之人,可终究得了皇家照拂,此次有为吾皇出力的机会,贫僧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有什么打扰一说?”
曹宇婷对于释炎的识趣,表现的非常满意。不过,随即就捂着肚子皱起眉头:“不知大师寺里可有斋饭,早上出来的实在太过匆忙……。”
释炎几乎同时已经站起身来:“请贵客稍待,老衲这就亲自吩咐厨房去做。”
说完,就施了一礼,倒退着走出房间。
曹宇婷直等到房门重新关闭,才低声对老太监说道:“老爷爷,你对那个跟咱们进来的商贾怎么看?”
“他?”老太监可不认为曹宇婷会说些没有意义的话,只是一时没弄明白话语里的意思。
曹宇婷轻轻点头:“不错!”
说着,就抱着胳膊,一脸玩味笑容的看着对方。
老太监仔细回想了一遍与那个老人的两次相处,连彼此说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品味了一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吧?这种商贾世间多不胜数。”
曹宇婷脸上的笑容更盛,随后就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说,此人是个刑余之人呢?”
“什么?他?”
老太监显然被对方震惊的不轻,睁大了眼睛,直直看向曹宇婷。
曹宇婷点了点头:“不错!那人就是刑余之人,绝对不错了!”
“贵人,这个也能看出来的吗?”
老太监脑海里回想着那人脸上的大胡子,和一嘴的沙哑嗓音,怎么都和太监联系不起来。最为关键的,人家可还穿着衣服呢,岂是随随便便能看出来的?
曹宇婷俏皮的眨了眨眼:“其实这并不难啊。凡是刑余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股尿骚味,哪怕是穿戴的衣服用香料熏过,也很难掩盖那股难闻的味道。”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给对方一个理解的时间,随后才轻声说道:“老爷爷,或许您平时闻习惯了,对这个气味不太敏感。不过,对于我来说,倒是很容易分辨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老太监当即一拍额头:“贵人说的极是,中官身上确实有股难闻的味道。起初还能闻的出来,可随着时间一长……。”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贵人,你说那人会不会是寿喜啊?”
曹宇婷双手一摊:“何必费那个脑子猜呢!小三子不是说在析津府见过寿喜几面吗?现在趁着那人没走,把小三子叫过来辨认一下。不就行了?”
“对对对!咱家这就去安排!”
说着,老太监已经站起身,拉开房门就在护卫耳边吩咐了几句。
曹宇婷也补充说道:“派个人,把那位请到静室来,就说本宫邀请他一起用斋饭。”
老太监对于对方的提议简直再满意不过了,当即就吩咐了下去。
待二人重新落座,曹宇婷就轻声说道:“老爷爷,假如那人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这功劳应该算在我头上吧?”
“那是自然!贵人,关于这点还请您放心,咱家可不是见利忘义之徒。”
老太监自问正直了大半辈子,当即就向对方表明心迹。
曹宇婷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那咱们打个商量。假如,假如那人真的是,您能否看在我有些许功劳的份上,给我个面子,饶那人一命。”
“这……。”
老太监被问的一时语塞,且不说对方身份,就是之前所立下的各个功劳,也足以有底气提这个条件了。只是……。
他思之再三,才缓缓说道:“贵人,非是咱家不通情理,那人的性命,说是在我一念之间,实际上,也要禀明官家,听官家发落。所以……。”
曹宇婷不等对方说完,就出言打断:“假如真是如预料中的那样,就劳烦司使向官家说明情况。望官家看在我和那个人做事还算忠谨勤勉的份上,就饶了此人一命吧。”
老太监见对方说的诚恳,只得为难的点了点头:“既然贵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咱家也只能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