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影将这些档案念到此处,文武群臣就再明白不过了,毕竟这宫闱之事大家不明白,男女之事这群臣又有什么不明白,赵构的皇室出身此时在众人心中画上了一个个大大的问号。
而赵斌见此却笑着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些话就不用说的太明白了,赵影你一一翻看一下,这位,这位韦氏,除了当年九月外,可还有近前侍奉的记录啊,其职位又有何变动啊?”
“是,贤爷!”
赵影说完转身一一翻看其身后的册页,待将从地宫内带出来的册页一一翻看后,赵影方才转身冲着赵斌行礼道:“老爷,自大观元年二月进才人,五月生皇子构,六月进为婕妤,大观二年升为修容后。韦氏再无半分晋升,并且其在宫内并不受宠,除子构以外,其再无生育!直到靖康年间,康王赴金为质时,道君皇帝才加封韦氏为龙德宫贤妃!”
赵斌听闻此言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果然是母凭子贵啊,区区一个韦氏,凭你这个构儿,竟然也能得皇后尊号!”
听着赵斌嘴里的称呼,赵构不由得横眉立目,并指呈剑指向赵斌道:“赵斌小儿,你何苦弄出这份假书来,如此污蔑于我!”
“赵构,四位证人俱在,你大可放心寻问!”
高宠第一个拱手上前道:“回贤爷,我等启动龙亭机关时,声势浩大,烟尘四起,若非如今我等已入皇城,平日里绝难开启机关!就算真打开了,金人恐怕也引来了!”
那边李纲也拱手道:“龙亭上下,密库内外,灰尘密布,不见半个脚印,一个指印,最少十年不曾有人步入其中了!”
随即赵鼎也长叹一声道:“密档地处龙亭之下,四面皆是石壁、青砖,因此其内漆黑无比,非要持火把明灯照明不可,然我等进入其间,未见半分油污,可见许久没人进入其中了。”
而赵鼎说完后,却缓缓扭头看向岳飞,岳飞看看周围群臣的神情,看看立在那里浑身微抖的赵构,最后化为一声长叹,缓缓道:“书架内册页上也是落满灰尘,并且薄厚均匀,除却最上面的一本册页外,底下的册页却都是整齐干净,一看就知许久没人翻看了!”
岳飞的话似是最后一根稻草,让赵构整个人都垮了下去,没有半分争辩之意,而赵斌见此微微一笑,随即笑着摇点赵构道:“你,你,你说我怎么称呼你啊?赵构?完颜构?还是说,宋构?”
“赵斌,你一再污蔑与我,我与你!”
“来啊,带大王子粘罕上殿!”
赵斌这话说的轻描淡写,那边赵构却是神情大变,急忙扭头向殿外看去,紧接着赵构就看到一人摇摇晃晃的架着粘罕来到大庆殿上,随着粘罕在殿前露面,赵构双眼一翻,随即晕倒在地。
毕竟当年在金营内兀术替粘罕收了这个义子,后来赵构去黄龙府后,自然少不得拜见粘罕,每日跟在其身边父王父王的连声喊着,现在在这金殿上看见粘罕,赵构又哪里还有面对粘罕的勇气,自然只能是晕倒应对。
反倒是那边粘罕双臂已经包扎妥当,使得这位走在殿上依旧能昂首阔步,只三两步就走到赵构身边站定,“某双臂有伤,就不给大王行礼了,却不知唤某上殿,所为何事啊?”
赵斌看着殿上昂首立着的粘罕,微微一笑,继而抬手一指粘罕脚边,“无妨,今日唤阁下上殿,就是烦劳大王子低头看看,这名宋人你可认识啊?”
粘罕闻言顺着赵斌手指方向,低头看去,正看见仰面昏倒在地的赵构,只一眼粘罕就撇嘴笑道:“这不是你大宋皇上赵构吗?”
“哦?阁下一眼就能认出我大宋皇帝?”
“害,当年他来金人为质,被我那四弟代我收为义子,黄龙府内每日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父王,喊了足足半年呢,我就是再不爱看他,也不至于认不出来啊!”
粘罕此言一出,殿内许多朝臣都是低头长叹,而赵斌则点点头道:“辛苦大王子了,来啊,带下去,让大王子好生休息!”
紧接着赵斌便挥挥手,“行了,诸般事情都已落定,诸位大人为我大宋江山殚精竭虑,斌今日在此谢过诸位了,至于些许小人蒙骗诈取江山,却是小瑕,毕竟这等宫闱之事,孤也是今日才知真相,诸位莫要多想、多心,孤即日起便将领军北伐,不过诸位大人就暂留开封吧。这新春将至,农事繁杂,北伐不能耽搁,农桑一事也不能耽搁嘛!”
听了赵斌的感谢之语,听了赵斌的宽慰之话,群臣神情都是微微一松,同时赵构那仅剩的一两个忠臣,此时对赵斌的不满也是烟消云散。毕竟一个是身份明晰,血脉流传的太祖皇帝之后,一个是血脉有疑,身份不明的太宗皇帝之后,究竟跟在谁身后能有功劳,能名垂青史,自不必多说。
有道是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无论文臣武将,为的不就是名利二字,如今要卖自然也要卖对门户啊。
因此随着赵斌话音落下,群臣齐齐拱手向上道:“我等谢过贤爷,然身为臣子为国尽忠,为家尽力乃是本分,何谈辛苦二字,还请贤爷放心,春耕之事我等必不会出半分差错!”
“好,好,如此辛苦诸位了”,赵斌说完一掸衣袖,“行了,忙了一夜,大家都去休息吧,来两个人,将,将这个构啊,还是狗啊,拖下去吧,孤也是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他了。”
随着赵斌话音落下,群臣纷纷向上恭敬一礼,随即缓缓退出大庆殿,至于赵构自有军卒上前将他架出大殿。
不过这有走的,自然也有不走的,随着群臣退出大殿,殿上独留赵安、岳飞两人,看看眉毛都快拧成一团的岳飞,赵安不由得微微一笑,“行了行了,你们兄弟聊,忙了一夜,这甲也够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