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抬眼看向这三军前的三员大将,却不由得目露诧异之色,随即就见岳飞一抖丝缰,催马快步迎向前去,向着中央那支人马,为首之人抱拳拱手道:“老将军别来无恙否,今日得见老将军身体康泰,飞不胜欢喜之至啊!”
那人一看岳飞,也是笑着手捻颔下须髯,“哎呀呀,岂敢担大帅之礼,灼听闻贤爷领兵北伐,特引兵前来相助,除本部三千骑卒外,另有步卒三万,押粮在后,还请大帅派人接应!”
岳飞这边自然是连连点头,而后面的赵斌缓步催马上前,冲着老将抱拳拱手,“将军一路远来辛苦了,呼延钰昨夜跟着我们忙了一夜,这会怕是才睡下,我已派人去唤他了,不过怕是还需些许时间!”
“无妨,无妨,我虽然远在广西,但也听闻这孩子凭铁甲连环马,胜了金人一阵,总算是没有堕了我呼延家的名声,睡会便睡会吧!”
话说至此,这位老将军自不用说,正是那梁山老将双鞭呼延灼,至于其身后的人马,自然不是别家人马,正是广西梁王府的私军,至于现如今在后面押粮运草的主将,不是旁人正是当年梁山之上,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而在柴进身边自然是武松催马相随。
要说赵斌说动柴进的原因倒也简单,当年高唐州一事闹得是满城风雨,到最后闹得柴进叔父身死,柴进自己被困高唐州,后来又上梁山落草为寇,家中那张丹书铁卷便已经算是作废,再加上柴进后来又做过方腊驸马,回朝后不得不诈死瞒名,以及后来小梁王柴桂死在岳飞刀下,就使得柴家人丁稀疏,明面上的柴家后人就只有柴桂之子柴排福一人。
这家中剩下幼子,又没了丹书铁卷的庇护,这柴家的日子自然谈不上好过,也就是有柴进在背后坐镇,不然这广西柴家怕是早已分崩离析了。
而就在这时赵斌以太祖之后,武松师弟的身份找上柴进,许诺柴进,一但自己登上皇位,愿效太祖之志,善待柴家后人,再赐柴家丹书铁卷,再封赏柴家田地王位,并且赦免柴进诈死欺君之罪,赦免柴桂勾结王善谋逆之罪。
如此一来,柴进自然是愿归在赵斌麾下,毕竟自己欺君之罪倒没什么,可柴桂勾结王善谋反之罪要是坐实了,那不光柴桂现在是白死了,就连柴排福也难逃一刀之苦,一旦到了那时,他柴进就是再能生,这柴家再有后人,那也只能隐姓埋名了却残生了。
毕竟你老柴家明面上的人都死完了,那日后就是再有什么后人出来说自己是柴荣后人,那也没人信了啊,而你大周柴氏子孙也就算是就此断绝了。
一面是再享荣华富贵,一面是宗庙断绝,子嗣凋零,那不用赵斌多劝,柴进自然能做出选择来。
而赵斌在收下柴进这一支人马后,却一不让他们出外厮杀,二不让他们练兵备战,只要求他们在广西一地多种稻米,多积粮草。
这积攒一年柴进觉得没什么,可一连积攒了五年,柴进心里就开始发虚了。要知道,这广西可也是能一年三熟的,因此这一年下来就是寻常地方三年的收成,五年下来可就是其他地方十五年的稻米,如此多的粮食供养的大军可不是个小数目。
可等柴进去信赵斌,将库内积攒的粮米数字报去后,换来的却是这位贤爷的催促之语,言说非但这些稻米不够,还要再多开垦些荒地,再多种些才好。
能有这么多粮食要消耗,赵斌手下自然有这么多兵马,所以柴进虽然是赵斌布下较远的一步棋,但却也是对赵斌实力最为了解的一步棋。
当然,现在这位柴大官人还押粮在后,只有呼延灼与赵斌、岳飞在军前叙旧,等三人说罢多时,呼延灼才抬手引向两边,笑问道:“贤爷,这两军人马与我们在长江渡口相遇,一路上并肩北上而来,要不是军中都打着八龙大旗,恐怕着路上早打起来了,不过啊,他们粮食可带的真多啊,比我广西存粮还多了三成不止啊!”
不过呼延灼着前半句还是正常声音,后面那半句声音却压得分外的低,大有财不可露白之意。
赵斌见此展颜笑道:“这些年柴大官人专心耕种,广西得粮的确不少,不过毕竟只是一路之地,如何能与一国争锋!”
一听赵斌这话,岳飞隐隐肯定心中的猜测,而呼延灼却是双目圆睁,“贤爷,哪里来的一国之力?”
“怎么?老将军这些年在广西避世,没听闻他们的名头?”
赵斌说着冲左右两边的主将微微一点手,那两员将当即催马来到这边,右手边那将马还未到近前,便扯着嗓子道:“你是哪个,怎敢如此托大,不先来和我问好!”
岳飞闻言神色大变,而赵斌端坐马上,却只微微一挑眉,侧目看向那将,“哦?怎么?几年不见,你这孩子胆子倒是更大了?可是要和你叔叔我较量一番啊?”
赵斌这话虽然说的轻声细语,可落在那将耳中却似炸雷一般,随即就见他定睛一看马背上的赵斌,继而妈呀一声,一拧身便跌落在地,随即向上叩首道:“叔叔神仙饶命,小侄我没认出您来,这次狂言造次,还请叔叔您饶命啊!”
赵斌侧目看看跪在地上的大汉,笑着一摆手道:“行了,起来吧!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和当年一样!”
而与这大汉截然相反的,却是左边来的这员将,但见这将身穿白袍、外罩白甲,得胜钩上一支鎏银三股叉,一张大黑脸却是黑中泛红,身材却谈不上健壮,此时催马来到近前,翻身下马立在平地约莫七尺身高,却是细腰乍背,勉强撑起这套白甲。
紧接着就见这小将单膝点地,冲着行礼言道:“小侄见过恩公叔父,叔父大人身体康健,乃小侄之福,乃我万民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