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真灵女假瑶思在少微宫软绵绵的云被里窝着,将养的白白胖胖,那日夜忧愁的澜渊也不知跑去什么地方自我感慨又做忧愁去了。
九重天缥缈出尘,但凡是外来人来了九重之上都免不得要吐槽一句:冷清!
相比灵都花鸟鱼虫九重天何止是冷清,简直是阴森。
她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少微宫的门,凭着容貌和从前那瑶思在九重天积累的人缘走哪儿哪儿受欢迎。
行至一处仙泽富饶亭台处,她抬头望了望那正楷匾额,清凉台。
空谷幽涧,亭台楼阁,亭中有三两仙家闲话家长,瑶思亦热络的参与进去。
白泽瞧见那处瑶思信步而来,乐呵呵起身相迎:“哟,小美人你我可有些日子没见了,大约又有了个把月。”
绾玉挑眉迅速打量瑶思一眼,没做什么不同寻常的反应。
白泽与绾玉他二人是谁啊,但凡六界中哪里有半点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二人眼睛。
眼前瑶思到底是不是瑶思,仙家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可碍于如今从前天帝澜渊长居九重,人人心知肚明,人人谨言慎行。
这厢瑶思方坐下,那厢绾玉便偷摸摸在手下捏了抹灵光传出。
三人闲话闲聊,胡扯海侃,侃了一会儿,清凉台周遭走过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那男子看上去像是匆匆路过,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偏被白泽那家伙瞧见了。
白泽几十万年的老兽架子莫名其妙就摆起来了,他拂了拂袖将那人叫住:“喂,这是哪家仙君匆匆路过也不进来瞧瞧。”
白衣小仙茫然对上白泽的眼睛。
白泽架子越摆越起劲,他招了招手,道:“来来来,坐下同本神兽聊聊话。”
白衣小仙:“……,小仙只是路过……尚有……”
白泽道:“来,过来,若是你家仙君责骂你怠慢,自是有本神兽为你说情,来,坐会。”
绾玉哭笑不得,撑案扶额不做言语。
瑶思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哪根筋搭错了,没事为难一位路过的小辈作甚。
白泽有些不耐烦了,他振袖一挥便将那小仙身形拖至凉亭下,不由分说便用仙术将其按在石凳而坐。
小仙满脸的疑惑,甚至有些暗暗不悦。
“这位仙友是哪家仙君府上的,面生的很。”
白衣仙人冷着脸色:“……小仙……是下界仙山刚提拔上来的,尚未有阶品也未再哪家仙君府上任职。”
白泽撑着腮,一派高阶品上神的姿态面无表情地打量了那小仙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绾玉咳了一声,像是在提点白泽不要太过分。
白泽不为所动,沉浸在自娱自乐情绪里自在逍遥:“问你哪,叫什么名字。”
白衣小仙漫不经心地说:“小仙名唤……石山下。”
白泽与绾玉四目相对一刹,忽而难憋笑意的梗了梗,好在他二人神色不对一闪而过,瑶思尚未发觉端倪。
白泽那家伙不知羞耻的自我介绍:“我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兽白泽。”
白衣仙人觉得眼前这家伙莫名其妙,好脾气地微微笑了一下。
瑶思嘴角抽了抽,好笑又心焦的拧巴着眉毛:“做什么?干嘛这么无理取闹,自己无趣不要误别人的事。”
她说着便慢慢悠悠地捏手诀将白泽束在白衣小仙身上的仙泽收去。
绾玉微不可察的便了情绪,好心开口:“既然这位小仙君尚未任职,不如去天帝沉深府上做个洒扫仙侍,那地方活少不累,是个难得的好差事。”
白泽似乎对沉深有些不屑,冷哼了一声:“呃,那冰块从不与人亲近,算了算了。”
“冰……块?”
“呃……没事。”白泽误会了白衣小仙的意思,大约是刚被沉深提拔上来的小仙满心全是对天帝的信服敬仰,不允许别人对天帝口出狂言。
“倒也不是说沉深他如何,只是小仙君有所不知,从前天帝沉深为一人断过情根,少了情字,自然对人生冷。”
看似胡侃的八卦,实则大有深意。
白泽话音落下,三人都微不可察的瞥了瑶思一眼,又迅速回归正常状态。
瑶思两眼一疑,立刻提起精神迅速发问:“断情根?沉深是为了哪家仙子?”
“……”白泽默了默,又迅速一摆手:“大人的事,小孩子莫要参与。”
瑶思:“……”
白衣小仙:“仙君还是莫要将天帝做了说词,随意编排外号。”
白泽颇有深意地看了那小仙一眼,又嬉笑道:“外号什么的,人人都有,无妨无妨。”
白衣小仙神色有些复杂:“哦?”
三人有说有笑的闲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声音。
“哦?外号可是那凡间小厮常调侃人胡乱编排的名讳?”
身后月老那位老者撑着弯拐摇摇晃晃走来。
白泽还算尊重的搀着月老坐于石凳上。
“哟,哪股风把媒神您老人家吹出来了?”
月老敲了敲白泽的额头,这家伙的没大没小的,说什么也不必同他计较。
这厢一回神,忽而注意到此处有一位面生且标志的小仙君,不由问了一句:“这位仙君是……?”
白泽向前侧了侧身,将白衣小仙挡在身后:“无名小辈,哈哈。”
“无名小辈?”月老瞧着白泽越是不对劲的藏起来,越是起疑心,抻着头打量了一眼那板正坐着的小仙,忽而疑道:“这位小仙君看着好生面熟。”
白衣小仙君心中暗自警觉。
月老又喃喃道:“小仙君是何职位?可是在九重上见过,当真面熟的很。”
白泽与绾玉暗道不妙,立时三刻将那白衣小仙挡的严实合缝。
瑶思整个人迷茫着,这是一出什么戏?
月老瞧不见眼前人,干脆起身立走到那白衣小仙君面前。
大约是被人盯得不自在,白衣小仙颔首恭敬的行了礼,欲要转身离去。
“小仙君留步!”月老惊道:“敢问仙君今下年岁几许?”
白衣小仙顿了步,一时不知如何言答。
绾玉脱口而出:“年方二八。”
瑶思质疑:“你怎么知道?”
白泽亡羊补牢:“绾玉绝活,掐指算年岁。”
绾玉点头承认。
忽而,月老一惊一乍,连山羊胡子也跟着杂乱无章的抖起来:“二八!莫非……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