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的小楼。
此地冷寂异常,大门有重兵把守,眼神犀利,警惕着四周。
小楼里外时不时有鬼鬼祟祟的人偷摸地进来,走路的脚步很轻。
而一楼的储物间被关了十几个男男女女,他们原本是小楼的佣人和管事。
女人们抱团缩在角落,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庭院。
其中一个女人结结巴巴地说:“管家,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小楼的管事,站在窗边,探头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安静如鸡。
过了好一会,他才蹲下身,擦擦汗,回答:“我怎么知道。”
今晚,他们本来快要安歇了,楼里庭外的灯都关的七七八八了。
忽然,一队人持着武器闯了进来,对着他们,警告他们不要出声。
他们哪敢反抗,都颓废地抱头窝在墙角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得被他们搜身,
不多时,身上的通讯电器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根本来不及报警或联系主家。
紧接着,偷盗们把他们都关在了同间房里头,警告他们不要出声,也别想着逃跑,不然反抗一个,杀一个。
管事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就长长地叹息。
储物间里,胆小一点的佣人,对此绝境惴惴不安,难受地小声地哭了起来,
也许是连锁反应,没一会儿,一串的哭声起起伏伏地鸣起。
“哭啥哭!想死啊!”
管事烦躁地一抹脸,臭骂一声,哭着的人抽抽泣泣的,大概也想到方才那些歹徒的警告,抽噎地停了声。
“也,也不知道我们消失久了,主宅那边会不会派人过来打探一下消息,会不会来救我们出去。”
有人发出猜问。
“会,会的吧。”有人带着希翼的回应。
管事没答,内心也是期许的。
这厢愁云惨淡,小楼大厅里的气氛也好不了哪里去。
“你说贺家派人去了梁家。”
贺信坐在轮椅上,卡在门槛那边望着外头的月亮,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后的手下回答:“嗯,安插在梁家附近的探子两分钟前发过来的消息,人已经进了梁家后山了。”
贺信敲了敲椅手,“有说里面什么情况吗?”
手下:“暂时没有消息。”
此话刚落,手下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听了听,面容变得严肃了起来,到最后,他回复一句:“等人走光,进去查探一番。”
贺信从高空明亮的弯月拨回目光,投向身后的手下,“有消息了。”
“是的。”
手下说:“探子看见他们匆匆忙忙地杠着人出来,瞧那制服,是同伙,
我猜是在他们是中了埋伏,受伤了,着急带人赶回去疗伤。”
贺信有点意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还以为两队人,一照面,谷主那批自高自傲的人,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还是说谷主手头还藏着什么‘宝贝’,是他不知道的。
贺信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黑色瓦罐。
里头的东西好像是闻到生人的气味,蹦跶地撞了撞瓦盖,似乎想要从里面出来。
嗡嗡作响的声音唤回贺信的神志,他低眸敲了几下瓦壁,里面嗡嗡的声音消失了。
贺信仿佛很满意,奖励般地抚摸着瓦壁,面上似笑非笑,“乖……”
面色诡异。
手下不小心瞅见他的神情,灵台一震,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猛地一哆嗦,便迅速挪开眼神,再也不敢窥视。
贺信安抚好瓦盖子里的东西,才有心思问:“被抓的人,里面有谷主吗?”
手下快速收起自己的惧怕,听到贺信询问的事,立马正了正神,这是他刚准备要汇报的情况。
手下:“没有。探子在暗处数了人数,发现除开谷主不在,
还有一名银面守卫也不在被捕行列里,应当是银面带住谷主逃走了。”
贺信听完点头,这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原本想让二人在外自生自灭的。
可当他想到谷主那些奇奇怪怪的蛊药和蛊虫,心中不点不舍了,那诡秘的东西,或许在对付贺唯的路上能增添一些帮助。
就算不能杀死贺唯,给他添点堵也是好的。
这么一想,贺信眼底顿时多了几分疯癫的笑。
他吩咐:“让我们的人暗中搜找谷主他们的下落,找到人抓活的。”
“收到!”
……
书房的电脑被贺唯给暴力砸了,现在正有人在重新里面安装电脑。
贺唯嫌书房里面吵,把桌上的公务移到了外面的大厅处理。
这时,管家略慌张地走进来,停在几步外,躬身道:“少爷,出事了,蝎子他们中了毒,医楼的医生治不了。”
言罢,贺唯才从公文里抬起头瞧管家, 语气冷漠:“中毒?”
“是的。”
管家解释:“从梁家回来就身染毒素,整个人昏迷不醒了,医楼的人说请王医生过来,看能不能解毒。”
贺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他是清楚蝎子的能力的,能扳倒他的毒素,他着实有点兴致了。
思及此,他说:“叫王医生来一趟。”
管家登时颔首,准备下去找人,贺唯又在后头加一句:“将梁家人关起来,审问一番。”
管家应声,赶紧走了。
待王医生给蝎子他们解完毒,天都蒙蒙亮了。
王医生简单地汇报几句情况,便回客房暂且休息了。
贺唯一夜未眠,精神仍然焕发,在窗边眺望着东边泛起鱼肚白,暗忖,医药谷嘛……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清早,晨露堪堪在树叶、花蕊上凝珠。
蝎子为了戴罪立功,抹掉他一时大意中招的罪,亲自下场去拷问梁家父子。
自然,依照梁家父子贪生怕死的性子,蝎子稍稍一恐吓,他俩就如倒豆子一般,什么都说了。
蝎子兜了一肚子新鲜出炉的讯息,大清早就跑去找贺唯汇报。
然后碰上了贺唯和容妙妙在餐厅一起吃早餐,当然容妙妙是被迫的。
大许是贺唯今早心情愉悦,倒不惩戒蝎子的惊扰,优雅地擦拭一下薄唇,他道:“说吧,什么事。”
缩在角落的蝎子,战战栗栗地挪到餐桌边上,恭声地将从梁家逼问出来的事情汇报一遍。
贺唯捻着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你说那逃走的其中一人是医药谷的谷主,他就是最近一系列的幕后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