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听到贺唯凉飕飕的反问,才发觉他干了蠢事。
他粗心大意被敌人坑了一道,害主使逃走,这事没办好,当家该大发雷霆了。
他还傻缺地往前凑。
蝎子感受着贺唯散发的冷气,此时此刻觉得生无可恋了。
他傻逼了!
被自己秀逗的智商坑坏的蝎子,连回答的声线中都含着颤抖。
“嗯……”
“你很好。”贺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头也不抬擦拭着手指,似乎毫不在意。
如果他喷发的寒气不要冲他过来,他就信了他的邪!
蝎子埋下的面,神情宛如日了狗似的青黑,悔的。
在香气满溢的餐厅,唯一不被寒气侵扰的容妙妙,全然不清楚蝎子内心中的懊悔。
她适才在一旁小口地喝着粥,漠不关心地听他们叙事。
当听到梁家后,容妙妙才停下嚼动的腮帮子,蹙着眉,快速地嚼动,然后咽下口中的粥。
正当两人停顿后,她蓦然插入一句:“梁家宅院现在是贺家看守?”
贺唯愣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对此事感兴趣,他抓着餐巾,眯起狭长的冰眸,侧目瞧向她,“是。”
“你喜欢梁家宅院?”
语气不温不热,大有容妙妙说喜欢,他就将梁家宅院双手捧上。
“不是。”容妙妙听到最后一句,怔忪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想要干什么,出声辩驳。
贺唯凝着她,仿佛在说,那你问这是为了什么?神色带出一丝的疑问。
容妙妙张了张口,在他炽热的目光下,闪躲几分,
片刻,垂了垂眸,解释:“我想要玉莹奶奶的骨灰。她埋在梁家的后山。”
贺唯拧眉不解,“你要她奶奶的骨灰,为什么。”
容妙妙棕眸闪了闪。
……
昨晚,客卧 。
容妙妙洗完澡后,就钻进被子里,拿着吴媛媛偷渡过来的手机,给司梦妍发了电话。
闲聊几句,并拜托司梦妍帮她劝劝华熠,司梦妍都应下后,条然说起了梁玉莹。
“……我和秦逸冰联合起来欺骗了她,还害她被梁家责骂,就连她快要拿到手的骨灰,也被我俩坑没了。”
“我挺内疚的。”
“挺没脸见她。”
司梦妍的声音沮丧不已。
容妙妙愧疚:“我的责任。”
司梦妍一连的道不是,两人互相安抚对方。
等心态平缓,司梦妍忍不住发言:
“要是能帮她拿回她奶奶的骨灰就好了,可惜我能力不够,还和梁家结了仇,想要讨回骨灰,那是天方夜谭的了。”
容妙妙听完也很苦恼,然而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因此方才听到梁家如此的下场,沉淀了一晚上的苦闷涌上心头,
她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憋在心里头的话问出来。
此刻贺唯问起原因,容妙妙抿紧樱唇,却没说实话,只道之前承诺过梁玉莹的。
贺唯扬了扬眉梢,噢了一声,在容妙妙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他伸出了手,抓住她持筷的柔荑。
容妙妙却一瞬甩开。
贺唯眯着笑的脸暗沉了下来,他觑着容妙妙,“这就是你的诚意?”
他眼尾晕染了丝丝红意,勾了起来:“梁家如今是我的地头,你想要迁坟,怎么也得付出点什么吧。”
一本正经地说。
关键他说的没错。
梁家的的确确成了他的地盘,可恨的,贺唯比梁承轩还要难搞。
容妙妙僵着脸,思绪万千,终究会还是叹口气,毕竟是自己欠玉莹的,今天就当还她。
容妙妙想清楚后,控制自己想要用餐巾擦拭贺唯抓过的地方,道:“你要怎样才肯答应我的请求。”
贺唯闻言瞬息愉悦了,仿佛容妙妙讲的是天籁之音,闻之欣喜。
他眉眼间的冷峻如是淡了许多,轻柔的光芒笼罩着他俊美的面容,恍如天神降临。
蝎子在一侧看到,也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气。
着实是没了那股阴煞之气的当家,旁人才注意得到他那副优越的长相,属实和往常大相径庭,帅破苍芎了。
更让他庆幸的是,贺唯的怒气宛然给容妙妙一打岔,消磨掉了。
瞧他一脸欢喜雀跃的样子,足见心情贼不错了。
不大不差,贺唯确实欢喜异常,手指绕着餐巾,正在思考提出什么要求。
“代价不能是我。”容妙妙忽感一股危险之气,立时开口:“要在我能力承受的范围内。”
她这一言,宛如铁针,一下子扎进贺唯的身体,将他体内的喜气都放跑。
贺唯顿然木然着面孔,显而易见的不虞,凝着容妙妙。
容妙妙一步都不退,毅然和他直视,眼中的坚定,一眼瞧到底,明摆着。
贺唯冰着一张脸。
半晌,贺唯才开口:“好。我要你每天亲我一下。”
“不行。”容妙妙一口回绝,“换一个。”
贺唯:“每天抱一次。”
“不行。”
贺唯面色冷沉,“每天牵一次手!”
“不行。”容妙妙板着脸。
贺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抿平唇角,凝望着她,良久才吐出一句:“每天碰碰我。”
“不……”
“你再说一个不字试试!迁坟的事免谈!”
在容妙妙皱眉说出一半,贺唯彻底爆发,捏着餐巾,嘴角拉得绷紧,出声打算她的话。
眸色幽暗,疑似再多说半个字儿,他就扑出来,将她拆皮剥骨吞咽入肚。
容妙妙抖着唇,瞧贺唯满脸冰霜,目光如炽,她挪开视线,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想必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衣裳。
满室的清冷,蝎子重新躲回角落,听候的佣人安静如鸡。
一时死一般的冷寂在餐厅弥漫开来。
贺唯绷紧下颌线,睨视着容妙妙不安的样子,他不自觉自嘲地笑了起来,没出声,却好似笑得很癫狂。
“既然你觉得为难,那便算了。”
贺唯丢下这句话,起身行走,餐巾自一米多的高度飘落,左晃右晃。
快要落到地,容妙妙出声:“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