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妙妙醒来,病房里没有贺唯的踪影,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乐得轻松,不用应付疯子,她不知道多开心。
理智上她更喜欢现在的状态,但华熠他们的事压在她的心里,沉甸甸的,想找个人问问。
她环顾四周,提包应该被贺唯收走了,房里四下都没有包包的影子。
现如今,容妙妙想打听华熠的情况,除了找人问,别无他法。
病房外偶尔有人进过,时不时传来叽叽咕咕的谈论声,容妙妙通过他们的片言只语,知道门口是有人守着的。
容妙妙试想着找守门人探探口风,观自己过敏症状好的七七八八便下床开门找人 。
可惜,外头的守门人个个都像是哑巴一样,不管容妙妙问什么,他们都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除了容妙妙想闯出去,他们会阻拦一二外,余下的时间他们就是杵在门口的门神,八风不动。
没有手机,守门人又不和她说话,还限制她的外出,纵使有医生护士来查看她的情况,也是一问三不答。
显而易见,他们早被贺唯警告过。
戒备森严的日子令容妙妙寝食难安,不断地试图从接触的人口中探到一些消息。
当然,最后的结果仍然是无济于事。
容妙妙忐忑不安了好几天,这段时间,贺唯没有出现,仿佛是忘记她的存在了。
她倒是宁愿贺唯忽视她的存在,可惜一如既往的监视,让她明白她只是在做青天白日梦。
容妙妙惶惶不安着,直到这一天,吴媛媛过来探望。
二人只是简单地寒暄几句,容妙妙便急不可耐地问起了华熠他们。
吴媛媛面色有异,打量几眼容妙妙,在她紧张不安的眼神下,讲起这几日j市发生的事情。
“秦逸冰,我不太清楚,该是送出国了。”
“刘学旭啊!”吴媛媛叹息一声:“他目前来说还算安全,只是他也不好受。”
容妙妙蹙眉:“他怎么了?”
吴媛媛说:“唉!有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在网上扬称是他的粉丝,受他迷诱和他发生了关系,
还拍了不少不雅的照片和视频,还称刘学旭利用那些照片和视频威胁她继续和他维持地下暧昧的关系,
后头那女孩还发出了许多不知真假的暧昧照片,又是粉丝,又是未成年,又是裸照的,能不轰动吗?”
“哎!现在网上都乱成一锅粥。”
“他呀都被网上的喷子黑得连网都不敢上,还有不少过激的黑粉堵在他的小区外,扬言要惩戒他。”
“他当下可算是四面楚歌啊”
容妙妙闻言,拧眉问:“公司没有及时做好公关吗?事态怎么任由它传播。还如此严重!”
不可能啊!刘学旭算得上是公司的摇钱树,公关团队都优先处理他的事务,怎会不管他!
容妙妙百思不得其解。
“怎没有呢!”吴媛媛撇嘴,眼里有点气愤,提点一句:“可有人在上头压着,谁敢给他作证,都谄媚得在背后加一把火呢!”
“谁……”
还没说完,容妙妙忽地想起来贺唯,要是他在其中加一把火,假也能变成真。
容妙妙蓦地有不好的预感,抓住吴媛媛的手,仰头望着她:“那华熠呢?他怎样了?”
吴媛媛踉跄几步,停下后,一听,眼神马上躲闪起来,慌乱了一瞬,掩饰的功夫不到家,登时给容妙妙察觉了异常。
她脑里转过贺唯说弄死他们的画面,脸色骤然全白,颤颤巍巍地捏着吴媛媛的手,手心满满都是冷汗。
“他,他,他出事了!对不对?”容妙妙抖着嗓子问。
吴媛媛慌神了,容妙妙见此眼圈须臾红了,有一种刀闸落下,砍了头般的尘埃落定和惶然无措的迷茫。
她明明听话了,他为什么还要去动他们?
他是不是想要她死了,才开心?
吴媛媛瞧她刹那萎靡下去的精神气和眸里的绝望,光看上一眼就令人感到极度的窒息。
容妙妙无力地松开手,双手砸在被单上,整个人如抽干力气的洋娃娃,苍白无力。
“媛媛,华熠是不是死了。”她的嗓音粗粝如沙砾刮过金属的刺耳感。
吴媛媛一惊,慌忙地抱住容妙妙,连连说:“唉唉唉!没呢!没呢!他还活得好好的!你别瞎想啊!”
容妙妙燃起了一点希望,定定望着她:“真的,没死!”
吴媛媛立马重重点头。
顷刻,脑里崩断的线又重新连接起来,容妙妙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缓了好久才重新打起精神。
“那他现在怎样了。”容妙妙揪紧被子,询问。
吴媛媛知道瞒不下去,长长叹一口气,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
张口讲道:“他情况比刘学旭的更严重。有人举报他官商勾结,还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现在人被拘留在局里接受调查。”
容妙妙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个东西无非是黄赌毒,沾上哪一样,都不好受。
要是无法查清,或者贺唯真的要搞死华熠,只需要透露出一点意动,无需他亲自沾手,多的是人帮他。
华熠的情况危在旦夕,随时随地都有危险。
容妙妙急得团团转,却受困于此,根本一点忙都忙不上。
吴媛媛看着也焦急,但现在大家都没有办法,她只能重复来重复去地安慰容妙妙,并说会和梁志宏尽全力找人帮华熠周旋。
容妙妙清楚,要是背后的操手真的是贺唯,他们救人出来的机率小的可怜。
虽然明白,但还是要感谢吴媛媛夫妻俩的帮忙。
等吴媛媛一走,容妙妙便找上了守门的人,跟他们说她要见贺唯。
这一次,他们倒是异常的快速,转头就去找人,看样子是贺唯早有叮嘱。
容妙妙猜想,吴媛媛能进来探望她,和她说了华熠他们的现状,应当也是贺唯计划的一环。
他想要她低头求他。
想清楚一切后,容妙妙明白了,所以她按照他安排的那般做出了选择。
只要她服软求他,能救他们三人,她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容妙妙泪如雨洒落,在日光大亮的大白天,裹紧被褥,蜷缩在病床上,
颤抖着苍白无色的唇,不断地呢喃着没关系,身体却抖得如赤身在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