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富绅偷税漏税,勾结福王府官员,将田地挂靠到德昌郡王朱由崧名下,以此避税。
陈奇瑜对这种挂靠田深恶痛绝,大明的田赋本来就很低,这些富绅地主不但不为大明考虑,相反还想方设法去偷税漏税。
若是人人如此,国库收不上赋税,国家行政机关无法正常运作,大明必亡。
他自平调洛阳做县令以来,发现洛阳的问题比之前县衙更多,洛阳是大县,他虽然是平调,但洛阳的人口可不是他以前那个县可相比的,也相当于升官了。
他也知道治理洛阳难度极大,毕竟洛阳的势力错综复杂,镇守太监王朝辅,福王朱常洵,德昌郡王朱由崧,赵叶两家,都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如今德昌郡王支持他的工作,相当于是得到了福王府的支持,他自然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这帮地主豪绅该纳给福王的税不纳,还把田地挂靠到福王儿子名下避税,真是岂有此理。
是时候应该给这些富绅一些教训了。
于是,他惊堂木一拍,“大胆赵为民,竟敢拿假地契来糊弄本官!”
“来人呐!大刑伺候!”陈奇瑜大手一甩,就给赵为民扔了一个夹棍的令签。
“大人,冤枉啊!地契是真的啊!”赵为民喊冤道。
“大胆!公堂之上还敢狡辩!”陈奇瑜又拍了下惊堂木。
众衙役一拥而上,有按胳膊有按腿的,可怜的赵为民,稀里糊涂就被上了夹棍。
那些衙役都领了德昌郡王代发的俸禄,自然有多大劲就使多大劲,赵为民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赵为民为人抠搜,精于算计,在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各种对策。
家长赵德善给他的任务是,不能让德昌郡王就这样笼络人心,让他在公堂之上揭开朱由崧那虚伪的面具。
可谁曾想县令陈奇瑜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说他的地契是假的,赵家传了几代人的地契怎么可能是假的。
但洛阳公堂不是他赵家,能说上话的县丞赵德重已经在进京路上,如今,那些平常对他点头哈腰的洛阳各级官员此刻都露出了獠牙。
养尊处优的他,平日里都是他欺负别人,就是手指头破个皮都是马上就有丫鬟给他包扎,何曾品尝过夹棍的滋味,一通夹棍没上完,赵为民就晕了过去。
“大人,才夹一半这厮就晕过去了!”衙役拱手说道。
“唔,晕过去不算!泼醒他再夹!”陈奇瑜正色道,哪有用刑一半就晕倒的道理。
回想前段时间,赵府管家赵为民是怎么对他的,他上赵府求粮,这赵为民居然放狗咬他,若不是马三拼死相护,他肯定会被赵府的恶狗咬上几口。
如今还敢来告郡王殿下,不知道公堂上他最大吗?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围在县衙侧栏外的百姓也大声叫好,可见陈奇瑜给赵为民上的这通夹棍深得人心。
当然,有人叫好,自然就有人不满。
叶家管家叶楚雄拱手高呼道,“大人,可否将德昌郡王的地契给我等过目!”
他们的地契毫无疑问,都是真的,福王府库大使范神定拿来的地契肯定是假的,他只要拿来一看,便能够分辨真假。
“这是被告的证物,你有什么资格看?莫非你这厮想当堂毁灭证据?!”陈奇瑜怒喝道。
“来人呐!大刑伺候……”
“大人,我不看了!”叶楚雄连忙摆手,看县令陈奇瑜的意思,他要是再纠缠下去保不准又是大刑伺候!
他身上可没有功名,令签一下,他就得享受跟赵为民一样的待遇,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忍一忍吧。
“大人,这是明镜高悬的公堂,不是德昌郡王的福王府,大人怎能如此儿戏!”张家家主张天德见领头的赵叶两家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气得失去理智,当堂怒斥陈奇瑜。
“来人!张天德咆哮公堂,按例当打二十大板!”陈奇瑜惊堂木一拍,顿时如狼似虎的衙役便冲上前将张天德按到板凳上。
“啪…”大板每一次落下,张天德就惨叫一声,才五板下去,张天德便晕了。
“大人,这厮又晕了!”
“晕?怎么能晕呢!晕了不算,重打!”陈奇瑜冷哼道。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上个刑就晕,欺负百姓的时候咋不晕。
于是,赵为民被冷水泼醒,上一顿夹棍,晕了,接着张天德也被泼醒,又是一通板子,又晕了过去。
叶楚雄有心相助,但看见两人的惨状,也只能沉默不语,不然接下来的夹棍和板子就轮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