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0月24日,特文布鲁克集中营。
“快点把石头运到车上去!你们这群该死的俄国猪!”几名凶恶的看守拿着皮鞭不停地驱使一群骨瘦如柴的苏联红军战俘搬运着笨重的石块,要是有谁动作稍微慢了一点,看守们手中的皮鞭就会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
阿金霍夫吃力地将一块和他的体重差不了多少的石块扔上了卡车,他每挪动一下自己的身体,胸口就会传来一阵剧痛——他在基辅战役的最后阶段因为重伤昏迷不幸被俘,在被押到特文布鲁克集中营之后,虽然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胸前的子弹却一直未能取出。
战俘们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餐时刻,虽然他们只能获得少的不能再少的一点食物,但是却可以借此机会喘一口气。
阿金霍夫无精打采的蹲在一堆石块旁,嘴里嚼着一片薄薄的黑面包,心里却痛苦的思念着祖国的一切——由于消息受到了封锁,他和很多同伴们都只知道德国人已经打到了莫斯科城下。
“格里高利·伊万诺维奇,快来看看我搞到了什么。”和他同属一个方面军的通信兵少尉潘萨诺夫偷偷溜了过来,将握在自己手心里的一样东西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这是什么?”阿金霍夫好奇的看着潘萨诺夫手中的一个类似于匕首一样的铁片。
“你可别小瞧了这玩意儿,我昨天晚上已经试过了,这玩意可以打开所有的牢房门锁。”
“这是真的吗?”阿金霍夫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目光。
“嘘!小声点。”潘萨诺夫慌忙将钥匙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听着,我和阿列克谢耶维奇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三天后的夜里十二点开始行动,我先打开牢房的门锁,接着再组织同志们夺取德国人手中的武器,最后我们就一起杀出集中营,设法回到祖国!”
“这些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吗?”阿金霍夫的心脏紧张的怦怦直跳,“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放心吧,”潘萨诺夫说,“整个行动计划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那就好!”阿金霍夫攥紧了拳头,“只要我们能够逃离这个该死的鬼地方,那些德国鬼子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在下午繁重的劳役后,阿金霍夫和一群战俘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牢房。在匆匆吃过几口晚饭后,他便和衣躺在了床上,开始仔细思考三天后的行动方案。
“阿金霍夫!”一个看守突然闯进了牢房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快点出来!”
“长官,有什么事情吗?”阿金霍夫心头一紧,迅速摆出了一副迷茫的表情。
“少废话!”看守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快跟我走!”
当阿金霍夫被看守带到一间审讯室里时,他惊讶的发现特文布鲁克集中营副司令施密特上尉居然就在里面等着自己。
“可恶的俄国佬!”施密特一上来就给了阿金霍夫两记耳光,“快说,你们的越狱计划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越狱的打算。”阿金霍夫捂着鲜血直流的嘴角,依然保持着镇定的表情。
“你还敢狡辩!”施密特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有个波兰战俘刚才跑来举报你最近一段时间不但经常偷偷观察集中营里的防卫情况,而且还在私下里向人打听附近有没有游击队在活动,这难道不是越狱的表现吗?”
“我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有的话,您可以直接枪毙了我!”
“他妈的!你的嘴还挺硬!”施密特顿时火冒三丈,“给我打!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
凶恶的看守们一拥而上,皮鞭、铁棍、烧红的烙铁……德国人把他们能使上的刑具全都用上了,但是却始终无法从阿金霍夫嘴里听到一句像样的口供。
施密特折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一怒之下,他掏出手枪准备杀死阿金霍夫,但就在这时,他的顶头上司——特文布鲁克集中营司令官波伦道夫少校却走进了审讯室。
“这个俄国人还没有招供吗?”波伦道夫阴沉着脸问道。
“是的,”施密特诚惶诚恐的回答道:“这家伙的嘴非常硬,说什么也不肯承认。”
“对付这些俄国人得用点手段,光靠皮鞭可不行。”波伦道夫把施密特丢到一旁,径直来到满身是血的阿金霍夫身边。
“少尉先生,挨揍的滋味不好受吧?”波伦道夫说,“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呢,只要您现在说出自己的秘密,我就可以保证让您过上自由的生活。”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阿金霍夫用力擦了一把嘴角流出的鲜血,“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对,”波伦道夫嘴边露出了一缕阴险的笑容,“我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一分钟之后,您还是拒绝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那么可就别怪我对您不客气了。”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阿金霍夫用手撑住伤痕累累的身体站了起来,“要动手的话就快一点,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我刚刚收到一条很有趣的报告,”波伦道夫冷冷一笑,接着绕到阿金霍夫背后,对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吹了一口气,“在我的集中营里还关押着一个名叫巴普洛娃的女人……”
“你说什么?”阿金霍夫猛地一下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是谁关押在这里?”
“把他带到窗户边上。”波伦道夫一声令下,看守们立刻将阿金霍夫押到了窗户边上。接着波伦道夫又将施密特叫到自己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施密特立刻露出了淫秽的笑容,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审讯室。
“他们到底想什么?”阿金霍夫紧张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还没等他找到答案,一张令他魂牵梦绕的美丽面孔就出现在了审讯室的外面!
“巴普洛娃!是我的巴普洛娃!”泪水顷刻间模糊了阿金霍夫的视线,他万万没有想到已经被列入死亡名单的恋人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没过多久,恐惧就取代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因为他知道那些法西斯野兽们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巴普洛娃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囚服,她站在初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憔悴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恐,而曾经哼唱出动人歌谣的嘴唇里如今却只能听到牙床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而当一群不怀好意的犹太“卡波”带着一脸淫邪的笑容向她靠近时,她顿时将双手护到了胸前,像一只受惊的刺猬那样将身体紧紧缩成了一团。
“阿金霍夫少尉,我再问您最后一次,您到底说还是不说?”波伦道夫冷酷的声音像是一把架在阿金霍夫心头的钢刀,将他从头到脚笼罩在一片无边的恐惧中。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阿金霍夫咬着牙做出了回答。
“这就可怪不得我了。”波伦道夫冷冷一笑,对着审讯室门外喊道:“这妞今天晚上就归你们了,别客气,尽情的享用吧!”
波伦道夫的话音刚落,一个“卡波”就迫不及待伸手抓住了巴普洛娃的衣领,只听“撕拉!”一声,巴普洛娃白皙的胸部就暴露在了人们面前。
“不!你们要干什么?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巴普洛娃一边发出惊恐的尖叫,一边拼命用手遮挡住裸露的肌肤,但是在那些已经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卡波”看来,这种惊慌失措的动作却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刺激,转眼之间,巴普洛娃就在他们的淫笑声中被剥了个一丝不挂。
“你们这群畜生!放开她!”阿金霍夫在审讯室里疯狂的叫骂着,但是他距离巴普洛娃实在是太远了,而这种愤怒的吼声在德国人耳朵里也和一只小猫的哀鸣没什么区别。
“来吧,宝贝,让我们教会你怎么做一个女人。”一个“卡波”在巴普洛娃面前脱下了裤子,这个坏蛋带着一脸的淫笑,慢慢靠近被人按住手脚的巴普洛娃。
“别过来!求你了,别过来!”巴普洛娃拼命挣扎,凄厉的哭喊声不停地回荡在特文布鲁克的夜空中。
“放开她!我说!”眼看着丑陋的“卡波”就要压在巴普洛娃白皙的身子上,阿金霍夫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痛苦的用头撞着墙壁,“我说……我说……”
“叫他们停下!”随着波伦道夫发出这道命令,眼看就要一饱淫欲的“卡波”们顿时失望的退到了一边,他们望着脚下那具美丽的胴体,个个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把你的越狱计划全部给我写下来,不准遗漏任何细节,否则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波伦道夫将一张纸和笔丢在了阿金霍夫面前。
阿金霍夫用颤抖的手握住了笔,当他在面前的白纸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悲伤的泪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裳。
“潘萨诺夫、阿列克谢耶维奇、费多洛夫、卡尔宁斯基……”波伦道夫有意大声念着这些名字,而阿金霍夫则跪倒在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施密特上尉,马上把这份自白书上提到的人都给我抓起来,今天晚上就把他们全部枪毙,我倒要看看今后还有谁敢越狱!”
随着波伦道夫发出了这道血腥的命令,整个特文布鲁克集中营顿时成了人间地狱,那些试图逃脱魔窟的人们被押上了刑场,鲜血在凄厉的枪声中汇集成了一条令人望而生畏的河流,朝着集中营的大门缓缓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