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统帅……您说的这些我早就想过了……”弗莱舍尔泪流满面的跪倒在施特莱纳的脚下,:“自从我被流放到罗森滕堡以来,整天都想着在您身边的日子……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从您的教诲,所以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闭嘴!”施特莱纳一脚将弗莱舍尔踢到了一边:“现在和我说你后悔了!晚了!早知道你是个浪荡小人,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你留在自己身边!”说罢,他居然扭头就朝车上走去。
“不,求您别走!”弗莱舍尔挣扎着扑到施特莱纳身边,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我死去的母亲……”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施特莱纳想推开弗莱舍尔,可是却没有成功。他一怒之下,便朝着弗莱舍尔的脸上使劲煽起了耳光,一下、两下……眼看着弗莱舍尔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施特莱纳却没有一点停手的意思。
“我的上帝啊!”克拉迈尔有点看不下去了,“我想我们应该去劝劝统帅阁下,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看他非把弗莱舍尔活活打死不可。”
“我要是您的话就会把这出戏看完。”齐楚雄淡然一笑:“别看统帅阁下这会大发雷霆,但是他其实比谁都心疼弗莱舍尔,他这样做其实是为了给弗莱舍尔一个深刻的教训,不然弗莱舍尔要是回到他身边后仍然胡作非为的话,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为这家伙提供庇护了。”
“有道理。”克拉迈尔点了点头,“有位哲人曾经说过,爱之深,恨之切,这句话用在统帅阁下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不过我们也不能站在一旁无动于衷,”齐楚雄接过了克拉迈尔的话:“不然的话,统帅阁下的这出戏就没办法再演下去了,玛格达一会儿肯定会为弗莱舍尔求情,到时候您就下车为他们说几句好话,好让统帅阁下演的这出戏能够收场。”
“嘿嘿。”克拉迈尔咧着大嘴笑道:“怪不得统帅阁下那么欣赏您,原来您早就把他的心思给摸透了。”
“我的统帅!求求您别再打了!”玛格达没过多久果然如同齐楚雄预料的那样扑了过来,“汉斯和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初没有听从您的教诲,所以才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如果您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的话,我们绝不会再让您失望。”
“我的统帅,我们都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光靠打骂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弗莱舍尔少校既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您为什么就不能再给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呢?”克拉迈尔感觉时机已到,于是便跳下车拦住了施特莱纳正在落下的巴掌。
“我已经给过他不止一次机会了!施特莱纳高喊道:“可是他是怎么回报我的?只要我答应原谅他,他马上就会惹出更大的麻烦!你们说,我还能再给他机会吗?”
“弗莱舍尔少校过去确实做过许多离谱的事情,所以您才会对他感到非常失望,但是这次不同了,这几年他在罗森腾堡吃尽了苦头,几乎沦落成了一个乞丐,我想这段特殊的经历一定会让他懂得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生活……”
“说到这点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情!”施特莱纳气呼呼的打断了克拉迈尔的话:“罗森巴赫当初和他一样,也被流放到一个荒芜之地,但是他在那里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活的信心,不但将整个斯特伦霍芬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他还一直在关心外界的政治军事形势,自从朝鲜战争爆发后,他对于这场战争精辟的观点甚至令很多将军们都自愧不如!我真搞不懂,都是犯了错的人,为什么他们两个的差距会这么大!”
弗莱舍尔的脸庞猛的抽搐了一下,施特莱纳刚才的那些话给他带来的打击远远要超过他此刻肉体上承受的痛苦,他突然有了一种跳起来疯狂发泄的冲动。但是为了回到雅利安城,继续过着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他却只能继续忍受这种无情的羞辱。
“我的统帅,弗莱舍尔少校虽然没有罗森巴赫上校那样杰出的才干,但是他对您却非常忠诚,自从出任您的副官以来,无论面临多么困难的局面,他都一直忠实的守候在您身边,即使面临生命的威胁也从未有过退缩,而且自从他来到罗森滕堡之后,一直在反思自己从前犯下的过错,所以我觉得从这一点来看,他还没有沦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克拉迈尔说。
“怎么?您难道想替他求情吗?”施特莱纳停止了怒吼,“但是我劝您最好别这样做,因为这个混账东西从来都不会把别人的规劝放在心上!”
“我的统帅,人总是会变的。”克拉迈尔耐心的说:“刚才的事情您也看到了,其实这些年来弗莱舍尔少校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换取人们对他的信任,假如他不愿意悔改的话,那么就算那两个士兵再怎么嚣张,想必也不敢随意侮辱一名党卫军少校。”
“您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悔过自新?”施特莱纳紧盯着克拉迈尔的眼睛:“是不是你们之间早就串通好了?”
克拉迈尔早就预料到施特莱纳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他不慌不忙的回答说:“我的统帅,如果您觉得我是故意和弗莱舍尔少校串通一气来欺骗您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罗森滕堡,而且我还将发誓今后绝不在您面提起这件事情。”
施特莱纳沉吟片刻,道:“既然您没有欺骗我,那么我倒是可以考虑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的统帅!”弗莱舍尔终于盼到了这句话,他抱住施特莱纳的大腿再次放声大哭,“我这次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要是我再干出那些胡作非为的事情……您就直接枪毙我好了……”
“够了!”施特莱纳朝弗莱舍尔的脑袋上使劲扇了一巴掌:“你听我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罗森滕堡,我会一直派人来关注你的表现,如果你要是让我知道了你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那我就永远也不会再管你的事情!”
“请您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辜负您的期望了!”弗莱舍尔顿时欣喜若狂,就差没去亲吻施特莱纳的脚面了。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施特莱纳扭头走向吉普车,但是他刚刚走到车旁,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对弗莱舍尔喊道:“要是你还想让我来看你的话,那么最好把自己先收拾干净,我可不喜欢和一个乞丐打交道!”说罢,他就和克拉迈尔一起转身钻进了吉普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弗莱舍尔夫妇的视线里……
离开了罗森滕堡,齐楚雄感觉到施特莱纳的情绪突然间好了很多,居然还在路上和自己开起了玩笑,这反倒使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忧郁,一想到今后自己早晚都会和施特莱纳展开一场血战,甚至是结果对方的性命,他的心里就感到很不是滋味。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施特莱纳和齐楚雄还有克拉迈尔一起来到了伯格哈恩山间别墅。时隔近一年后故地重游,齐楚雄心头别有一番滋味,当初他几乎是被霍夫曼逼到了墙角,如果不是阿金霍夫在最后时刻良心发现,那么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恐怕无论如何也难逃厄运了。
在享用了一番丰盛的晚宴后,施特莱纳主动建议齐楚雄和他一起去客厅里聊天,克拉迈尔对此非常识趣,立刻以安排返回雅利安城的路程为由离开了伯格哈恩山间别墅,转眼间除去守在别墅门前的卫兵之外,诺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了施特莱纳和齐楚雄两个人。
“齐,”施特莱纳凝视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轻松:“要是有一天,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你想过自己要去做些什么吗?”
“也许是去干我的老本行吧,”齐楚雄心不在焉的答道:“不然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就不能换个活法吗?”施特莱纳转头看着他:“比如说,跟着我去周游世界,探访各地的历史古迹,古埃及的金字塔,巴比伦的空中花园,还有你的国家里那些没有被查明的历史疑云,我想这对我们来说一定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将军,您在和我开玩笑吗?”齐楚雄苦笑道:“除了为人治病之外,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干些什么,而您更不用说了,别说是周游世界,恐怕到时候您想离开自己的官邸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就是身为统治者的悲哀了,你知道吗,当初元首在地堡里宣布由我接替他的职务时,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这辈子已经没有自由可言了。”施特莱纳无奈地摇着脑袋:“在外人看来,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幸运者,既没有像我的某些同胞那样被送上绞刑架,也没有尝到在战场上挨枪子的味道,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元首选中成为了他的继任者,从此可以住在奢华的宫殿里享受舒适的生活,但是他们又有谁知道我心里的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