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这样做,可是我不敢……”伊莎贝拉抽泣着说:“因为您没有见过我丈夫那种恐怖的眼神,简直和撒旦的目光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也猜不透他和副统帅阁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才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但是现在我不能再忍受了,因为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用自己女儿的幸福来实现他心里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谢谢您告诉了我这些事情,”齐楚雄微微颔首:“虽然我不可能去劝说埃尔文与斯特凡妮分手,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伊莎贝拉仿佛看到了希望,于是便擦干眼泪说:“齐医生,请原谅我冒昧打扰了您,但是只要斯特凡妮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我知道了,请您先回去吧,记得路上要小心一点。”齐楚雄说。
“那就多谢了。”伊莎贝拉转身欲走,齐楚雄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您怎么会知道我今天晚上要离开艾德斯瓦尔宫?”
“我不敢直接去找您,因为这会让我丈夫发现,所以我就央求一个看门的卫兵帮我注意您的行踪,而刚才就是他告诉了我您离开的消息。”
“这样做可不好。”齐楚雄摇了摇头:“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会主动和您联系的。”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便和齐楚雄一起离开了山谷。茨贝尔和维托尔德这时已经将两辆受损的汽车进行了简单修复,伊莎贝拉钻进自己那辆轿车,很快便消失在了齐楚雄等人的视线里。
“齐医生,总理夫人都和您说了些什么?”维托尔德好奇地问道。
“她希望我儿子和她女儿能够好好相处,当然了,每个母亲都会这样做的。”齐楚雄笑道。
“如果只是说这些话,恐怕她不至于从雅利安城一路跟踪过来吧……”
“她很担心一些强硬派会利用斯特凡妮和埃尔文相恋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所以才有了私下里和我会面的打算,不过你们可要记住,今天晚上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听明白了吗?”
“是。”茨贝克和维托尔德同时作出了回答。
“那我们就赶快上路吧……”
经过一夜疾驰,齐楚雄在天亮时来到了一座名叫勒文斯坦的小镇,茨贝尔和维托尔德找到一家小旅馆,准备休息一个白天后再继续出发。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齐楚雄在自己头上扣了一顶帽子,还带上了厚厚的口罩,但是在茨贝尔和维托尔德进入房间休息后,他却悄悄走出房间在走廊墙壁上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画了一串由阿拉伯数字构成的小脚印。
当夜幕再度降临时,三个人离开勒文斯坦继续向阿尔特纳前进,但是却被一辆翻倒在公路中央的卡车挡住了去路。茨贝尔发现一位上了年纪的司机正愁眉苦脸的蹲在路边,他上前一问才知道对方不小心出了车祸,正在等待救援车辆过来把卡车拖走。眼看暂时无法前进,茨贝尔和维尔托德只好焦急的等待救援车辆的到来。
半个多小时后,救援车辆终于赶到了现场,趁着大家都在忙于清理道路。齐楚雄迅速走到司机身边小声问道:“我们的组织现在还能正常运转吗?”
“情况很糟,但是大家并没有放弃希望,而且我们一直在坚持秘密发展,目前我们是由安瑟尔先生领导,他非常渴望能够和您见上一面。”司机小声道。
“我知道安瑟尔,当年格尔利茨就曾经提到他是个有着非凡毅力的人,即使面对重重困难,他也绝不会随便放弃。”齐楚雄说。
“您有什么话要我带到吗?”司机又问。
“听着,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和安瑟尔取得联系,但是我需要你们对克劳柏森展开秘密监视,并且一定要搞清楚他平时的行踪以及他都和那些人进行过接触。”
“您要对克劳柏森展开调查!”司机明显感到非常吃惊:“但是他这个人在大家心目中的口碑一向不错,就连我们自己人都觉得他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请照我说的做吧,至于原因我以后再来告诉你们。”齐楚雄在司机肩头轻轻拍了一把便转身离去……
夜晚是魔鬼的世界,这句话放在阿尔特纳附近的一座山洞里真是再恰当不过。当戴着铁面具的舒伯特走进山洞时,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阿历克斯便迅速举起了右臂。
“你听着,齐楚雄这个老家伙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我们身上,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必须保持低调,绝不能让他发现‘雅利安之剑’的秘密!”舒伯特阴沉的语气里明显透着一丝烦恼。
“这个请您放心,我当然不会『露』出破绽,不过……”阿历克斯犹豫了一下方才谨慎的问道:“我听说不久前里切尔死于一场车祸,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意外……”
“阿历克斯!”舒伯特突然厉声喝道:“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件事情,难道你想违反军纪吗?”
“对不起,将军先生,我不是有意的。”阿历克斯慌忙做着解释
“我知道里切尔和你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但是这一次他犯的错误实在是太严重了,竟然在酒后公开谈论组织秘密,要知道一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不但会把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而且还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我只能狠下心做这个决定。”
当舒伯特这些看似平静的话语飘进阿历克斯耳中时,他内心深处突然萌生出一丝寒意:“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小心犯了错误,那会不会……”
“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呢?”舒伯特突然将手放在了阿历克斯的肩头。
“不,我什么都没有想……”
“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一切。”舒伯特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我不会为自己的做法寻求辩护,但是我要你记住,我们正在进行的事业将关系到整个德意志的未来,所以任何一个愚蠢的错误都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将军先生,请您原谅我的愚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想了!”阿历克斯慌忙保证道。
“别紧张,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我们谁也不要再提了。”舒伯特从面具后面发出了一阵试图缓解尴尬气氛的笑声,只可惜在空旷的山洞里却如同鬼魅般阴森恐怖……
告别了舒伯特,阿历克斯独自来到一座寂静的山谷中,他摘下面具,拿出一包香烟一根连着一根抽个没完,但是却依然无法驱散心中的阴影——里切尔死了,罪名是酒后泄漏组织秘密,尽管从加入“雅利安之剑”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是一条绝对不能违反的禁令,但是当他在梅因波尔军校最好的朋友因此死于非命时,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感到了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痛苦。
“里切尔绝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他和我一样把您看成是自己的父亲,可是仅仅因为犯了一次错误就受到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为什么您就没有想过要给他一次机会呢……”
一阵久违的疼痛突然爬上了阿历克斯的脑袋,他紧紧按住太阳『穴』,却依然无法阻止那种钻心的痛苦:“哦……上帝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随着“地心之光”缓缓睁开眼睛,地下世界又开始了新的一天。齐格菲尔德依旧像往常一样第一个走进了司令部。离着老远他就看到施拉姆夫『妇』正在打扫卫生——自从施拉姆获得赦免后,齐格菲尔德为了避免他受到盖世太保的报复,就将他和妻子带到司令部做了清洁工。
“您好,施拉姆先生,您最近的气『色』可是越来越好了。”齐格菲尔德笑着和对方打起了招呼。
“早安,将军先生,这全是托您的福,才让我有机会又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施拉姆感激地说。
“您应该去感谢克劳柏森总理,若不是他下了特赦令,恐怕我到现在都不敢让你公开『露』面。”齐格菲尔德笑道。
“是啊,除了您之外,我最应该感谢的人确实是他,只可惜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机会见到他呢?”施拉姆颇为苦恼的摇着头,然而一列车队却在此时停在了司令部门前。
齐格菲尔德眼尖,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克劳柏森的车队,“瞧啊,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这下你可算是能当面向克劳柏森总理表达感谢了!”
“埃尔文!”斯特凡妮突然从一辆轿车上迫不及待的冲到了齐格菲尔德面前,而后者在短暂的惊讶后,立刻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这个狠心的家伙,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给我打个电话,害得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斯特凡妮眼圈红红的说。
“我怎么会忘掉你呢,瞧,看看我脖子上戴的是什么。”齐格菲尔德解开了军装的风纪扣,当斯特凡妮看到他脖子上戴着自己亲手为他编织的护身符时,顿时破涕为笑。
“好了,斯特凡妮,这里可是司令部,所以你要是想和埃尔文亲热的话最好换个时间和地点。”阿尔伯特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斯特凡妮脸一红,急忙躲到了齐格菲尔德身后。
“嗨!希特勒!”齐格菲尔德对阿尔伯特行礼后,便下令司令部全体官兵在阿尔伯特面前列队集合:“总理阁下,欢迎您莅临第六集团军视察,我集团军全体官兵将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我亲爱的埃尔文,我又不是第一次来阿尔特纳,所以你没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阿尔伯特笑道。
“报告总理阁下,虽然我和您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但是我无权违反军事条令关于迎接『政府』首脑的礼仪规定!”齐格菲尔德回答的干脆利落。
阿尔伯特满意的点着头,便在齐格菲尔德的陪同下检阅了司令部官兵方队,然而他的目光很快便落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施拉姆夫『妇』身上:“您大概就是施拉姆先生吧,”他笑着走到两人面前:“对于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所以我决定对你们的不幸遭遇做出一点小小的补偿。”
施拉姆夫『妇』在阿尔伯特面前紧张不安的搓着手,但是当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被阿尔伯特的随行人员带到他们面前时,夫妻俩却突然跪倒在了阿尔伯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