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用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不用任何人来教我怎么做。”齐格菲尔德不愿意在格莱斯纳身上浪费时间,端起酒杯径直朝着抵抗组织领袖们走去,但是格莱斯纳却迅速挡住了他的去路。
“请您让开。”齐格菲尔德强压住满腹的怒火:“我要去接待各国抵抗组织的领导人,如果您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最好等到欢迎宴会结束以后再说。”
格莱斯纳微微一笑:“阁下,听说您的夫人还有四个多月就要生产了,我觉得这段时间您应该多陪陪她,少管一些外面的闲事,这样您不但可以享受甜蜜的家庭生活,还能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观察世界。”
“我一直都在陪伴我的妻子,我们的生活很甜蜜,反倒是您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齐格菲尔德忍不住反驳道。
“既然您的家庭生活非常甜蜜,那么您的妻子为什么要丢下您一个人跑到帕特雷去疗养,这可不像是幸福生活的表现啊。”格莱斯纳说。
“我这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着她,所以她带着孩子到帕特雷去疗养一段时间也是很正常的行为,难道您认为这也有错吗?”齐格菲尔德质问道。
“疗养我可以理解,但是干嘛要深更半夜的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去教堂,据我所知,您的夫人是个无神论者,我倒很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格莱斯纳的反问让齐格菲尔德顿时一怔:“请您不要随便『乱』讲话,我妻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她究竟有没有去过教堂,您一问不就知道了,而且我还听说她私下里与奥德西斯见了好几次面,您该不会连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吧?”
“这些消息您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为什么从来没人在我面前提起过?”齐格菲尔德顿时警觉起来。
“问题的答案就在我的心里,我可以告诉您,也可以不告诉您,不过如果有人愿意给出一个合理的价钱,我倒是不介意再捞上一把。”格莱斯纳说。
“您是想敲诈我吗?”齐格菲尔德感到非常愤怒。
“阁下,这种事情在第四帝国很正常,因为这就是一个黑白不分的世界,而且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所以叛徒未必就是叛徒,而魔鬼也未必就是魔鬼。”
格莱斯纳这一番话让齐格菲尔德顿时如坠云里雾中:“您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懂?”
“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诗叫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也许这首诗可以替我做出回答。”格莱斯纳说。
齐格菲尔德静默片刻,道:“那么您可以告诉我如何走到山顶吗?”
“信不信由您,反正关于这个问题我刚才已经给出答案了,而且关键不在于我说些什么,而在于您会不会换个角度来看待问题。”格莱斯纳说完,便转身离去。
齐格菲尔德被格莱斯纳的这一番话搞得心绪不宁,在随后举行的欢迎晚宴上,他在各国抵抗组织领袖面前强颜欢笑,嘴上说着谈判的事情,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天边。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他回到官邸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秦雪打去了电话:“喂小雪,这两天你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你这么问我,那么你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秦雪反问道。
“我是在担心你,这里太复杂,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我也在担心你,现在豆豆已经睡了,我要去陪她,有什么话等我有空再说吧。”
随着秦雪迅速挂断电话,齐格菲尔德抓住话筒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妻子刚才明显是在提醒自己电话有可能被窃听,这在很大程度上证明了格莱斯纳并没有故弄玄虚,再一联想到他在晚宴前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齐格菲尔德不由惊出了一声冷汗。
“难道我真的又要成为一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吗?”
大多数人一旦对自己坚持的事业产生动摇都是先从怀疑开始,齐格菲尔德也不例外,他在房门紧闭的办公室里不停地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中试图理清思绪,然而香烟并没有给他的思维方式带来任何突破,反而让他有了一种逃避的念头。
“也许我当初就不应该回来……也许我真的应该找个地方清净两天……”
太多的也许造就了一夜无眠,以至于齐格菲尔德在凌晨时分才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让阿希姆通知奥德西斯,称秦雪昨晚身体有些不适,他需要立刻到帕特雷去探望妻子,因此请奥德西斯出面协调与抵抗组织的谈判往后推迟48小时。
“元帅,这样做会不会让那些人觉得我们没有诚意?”阿希姆担忧道。
“我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我妻子和女儿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我想先去看看她们,只有心静了,这场谈判才能更好的进行下去。”齐格菲尔德说。
“那就祝您一路顺风,不过您最好能够在48小时内返回雅典,否则那些人肯定会感到不安的。”阿希姆说。
“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请过来,又怎么会放弃呢。”齐格菲尔德说。
“元首那里怎么办?如果他打电话来询问,我该如何回答他?”阿希姆又问。
“实话实说,没必要找借口。”齐格菲尔德在阿希姆肩头拍了一把,“记得与奥德西斯先生会面后给我打个电话,再见。”
半个小时后,一架飞碟呼啸着升上了天空。齐格菲尔德这趟帕特雷之行虽然没有与任何人商量,但是他心中却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自己的答案到来。而结果不出他所料,飞碟还没有抵达帕特雷,阿希姆的消息就已经来了——奥德西斯与“阿尔伯特”都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们在感到错愕的同时,却都表示理解,而且还要求阿希姆不要对外声张,以免引起外界的猜疑。
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齐格菲尔德风风火火的闯进了秦雪在帕特雷的住所,后者被丈夫的突然到来吓了一大跳:“你不是要在雅典谈判吗?怎么突然跑到我这里来了?”
齐格菲尔德并没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拉着妻子的手走到了庄园外的丛林中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便携式音箱:“小雪,今天是我们相恋十八周年纪念,所以谈判可以先放到一边,但是我不能错过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
“什么十八周年……”秦雪脑子里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展开,就看见丈夫把便携式音箱的声音开到了最大,里面很快传来了一首经典的粤语老歌《风再起时》,接着又一把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她立刻明白了丈夫的用意。
“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秦雪贴着丈夫耳边说起了中文,而且还是中州当地最难听懂的方言。
“是的,这也许是个烦……”齐格菲尔德也『操』着同样的方言将格莱斯纳的那一席话告诉了秦雪,后者在感到不可思议之余,也将自己与奥德西斯碰面的来龙去脉描述了一番。
“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这些事情?如果我能够早一点知道,说不定就没有现在这些麻烦事了!”齐格菲尔德被妻子的讲述深深的震惊了。
“这没有用,因为当初你什么都听不进去,而且关于奥德西斯与许尔勒存在幕后交易的事情,我也是在来到帕特雷后才听说的。”秦雪说。
“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齐格菲尔德紧张的分析道:“奥德西斯让你来帕特雷,而你却在这里从尼克波利斯嘴里听说了关于妮雅的事情,他们两个究竟谁在说谎?如果不把这一点搞清楚,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危险!”
“尼克波利斯对我说,奥德西斯让我来帕特雷是许尔勒的主意,目的是为了吸引‘光明天使’的注意,但是盖世太保除了一些奇怪的符号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连符号是什么人画的都不知道,许尔勒对此非常恼火,认为是有人提前泄了密,眼下正在追查此事,如果从这一点来看,我认为尼克波利斯所描述的一切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难道说格莱斯纳与盖世太保有秘密联络,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你去教堂的事情!”齐格菲尔德心烦意『乱』道。
“格莱斯纳与盖世太保究竟有没有联系我们还不能下断言,但是从他跟你说的那些话来看,这个人的背景肯定不一般,眼下许尔勒虽然没有抓住‘光明天使’的成员,但至少坐实了我和抵抗组织进行秘密联络这一条,而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大可小,就看你怎么考虑。”秦雪说。
“我打算去和格莱斯纳见一面,看看能不能套出点情报来。”齐格菲尔德说。
秦雪想了一下,道:“这样也好,因为我也感觉这个人好像很想拉你一把,你和他见面时不妨把话说得更敞亮一些,然后再看他是什么反应,还有,如果你能抽出一些时间,最好不要忘了去探望一下斯特凡妮。”
“小雪,你让我去探望斯特凡妮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