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10日中午,萨拉热窝。
迪特里希走进了办公室,齐格菲尔德看到这孩子一脸的不高兴,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迪特里希,是不是你父亲来了?”
“元帅先生,您是怎么猜到的?”迪特里希一怔。
“你每次接到你父亲的电话时都是这幅表情,所以傻瓜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阿希姆在一旁打趣道。
“情况就是这样,我不喜欢他,但是他却总是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不,他要求面见元帅先生,我问他是什么事情,他不肯告诉我,却说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没有办法,只好来报告了。”迪特里希一脸郁闷道。
“小伙子,别这样愁眉苦脸,他可是你的父亲,而且我看得出来他非常爱你,所以你应该多和他沟通,说不定他会因此发生转变的。”齐格菲尔德说。
“但愿如此,谁叫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亲呢。”迪特里希说。
“让你父亲进来吧,不过你和阿希姆最好回避一下。”齐格菲尔德说。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戴维就来到了齐格菲尔德面前,他装模作样的行了军礼,然后便一屁股坐在陆军元帅对面的沙发上:“埃尔文,你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吗?”
“当然知道,盖世太保已经通过窃听器知道了我和奥德西斯先生的对话,说不定许尔勒现在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让我闭嘴。”齐格菲尔德说。
戴维一愣,因为对方的态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你是怎么猜到的?”
齐格菲尔德瞟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被窃听的内容是谁泄漏给你的?”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戴维苦笑着摇了摇头:“埃尔文,一段日子不见,你好像越来越聪明了。”
“说正事吧,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联手对付许尔勒,我想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齐格菲尔德说。
戴维略显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齐格菲尔德见状微微一笑:“不用紧张,这间办公室我已经安排人进行了仔细搜查,原先埋设的窃听器都被扔进了地下室,而且自从我放出风声要惩罚窃听我的人之后,那些盖世太保就都躲了起来,所以你在我这里说什么都行。”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戴维咽了一口唾沫:“我想利用这件事情取代许尔勒的位置,如果你愿意和我联手,那么将来我一定会利用各种资源把你推上副元首的位置。”
“条件倒是挺诱人的,问题在于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齐格菲尔德不动声『色』道。
“埃尔文,如果不是我保护了你,你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所以你永远欠我一个人情。”戴维说。
“你错了,”齐格菲尔德淡然道:“如果没有元首的宽宏大量,你我早就成了刀下鬼,所以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们都欠他一份人情。”
“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是别忘了我们都不是日耳曼人,这就注定了我们在帝国内部永远只能屈居二等公民,所以我们联手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推翻这种不平等的现象,让更多的非日耳曼人也可以真正享受到第四帝国带来的荣耀。”戴维说。
齐格菲尔德沉『吟』道:“这倒是个能打动人的理由,但是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你这样做不是在为自己牟利?”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要是想为自己牟利,那还不如去开几家赌场来得快。”戴维说。
“俗话说得好,杀头的生意有人抢,亏本的买卖没人做,你这么精明的人愿意冒这样的风险找到我,看来这背后的利益可不是几家赌场能够满足的。”齐格菲尔德说。
“埃尔文,你要相信我,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维护广大非日耳曼族裔的切身利益,只要我能够取代许尔勒,我就会放松对非日耳曼族裔的监视,让他们敢于说出自己的心声,彻底推翻帝国境内的种族壁垒。”戴维急切的说。
“戴维,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和坦率,而且我对你要做的事情也很期待,不过我并不打算去元首那里控告许尔勒,因为我相信元首有足够的智慧来处理这件事情。”齐格菲尔德说。
“埃尔文,你难道愿意忍受这种刻意的陷害吗?”戴维大声提醒道。
“我当然对许尔勒的做法感到非常气愤,但是眼下我们正在征服印度,而中国又在一旁蠢蠢欲动,元首身上的压力非常大,所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增添任何麻烦。”齐格菲尔德说。
戴维面『色』渐趋僵硬,原本他计划把奥德西斯这把火彻底烧到许尔勒身上,却未曾料到齐格菲尔德居然一上来就猜透了他的意图,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陷入了被动的境地。一番思量后,他决定孤注一掷:“埃尔文,就算你不想给元首增添麻烦,但是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你的妻子和孩子,她们眼下可都被攥在别人的手心里啊……”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齐格菲尔德突然脸『色』一变:“爱伯斯塔克将军,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要挟我,如果你觉得许尔勒不适合当盖世太保头子,那就自己去说好了!如果你非要拉上我,那么我也只能把你刚才告诉我的那些话向元首如实汇报!”
“你误会了,埃尔文。”戴维顿时诚惶诚恐的解释道:“我只是提醒你要注意家人的安全,没有其他的意思,对许尔勒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做就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齐格菲尔德狠狠地瞪了戴维一眼,在把后者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之后,他却放缓了语气:“其实你提醒的很对,而且我也认为许尔勒不是一个合格的盖世太保首领,但是眼下我正在推行和平路线,暂时还不想和他撕破脸皮,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难处。”
“!”戴维从齐格菲尔德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接近成功的气息,于是他便压低声音道:“埃尔文,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只要许尔勒还是盖世太保的首领,那么你的和平路线计划就始终存在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今天蹦出来一个奥德西斯,明天谁知道会不会又蹦出来一个阿金霍夫,这可是当年他们对付你父亲的手段,你要是不防着点,恐怕以后连逃亡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齐格菲尔德颔首道:“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对付许尔勒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情,他在元首身边经营多年,已经形成了一派势力,如果我们贸然行事,成功的机会只会非常渺茫,所以我才一直不想去招惹他,但是看他近来的动作好像是非除掉我不可,要是『逼』得紧了,我也只能出手,不过到时候可就需要你帮忙了。”
“放心吧,只要你同意和我联手对付许尔勒,我一定会无条件支持你。”戴维拍着胸脯说。
“好,那么你现在必须先帮我做一件事情。”齐格菲尔德说。
“没问题,你只管开口。”戴维不假思索道。
“你去调查一下元首身边是否有其他的女人,然后尽快给我答案。”齐格菲尔德说。
“你要做什么?”戴维顿时愣住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做还是不做?”齐格菲尔德加重了语气。
“但是这件事情好像和许尔勒没什么关系啊……”
“既然你不想做,那么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齐格菲尔德又一次拉下了脸。
“好吧。”戴维咬着牙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吧。”
“你必须尽快在元首面前控诉许尔勒,否则我就是找到了答案也不会告诉你。”戴维说。
“可以,我下周末就去柏林面见元首,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找到答案,否则我也不会照你的要求做。”齐格菲尔德说。
“那就一言为定。”
戴维起身欲走,却被齐格菲尔德伸手拦下:“怎么,你不想陪迪特里希说说话吗?”
戴维若有所思的看着齐格菲尔德:“知道吗,有时候我挺羡慕你,因为迪特里希和你在一起时才能活得无拘无束,这也许就是上帝和我开得一个玩笑吧。”
“你心里的欲望太多了,所以会才装不下迪特里希,相信我,少一些欲望,你也会活得无拘无束。”齐格菲尔德说。
戴维笑了笑,便扬长而去。齐格菲尔德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便将阿希姆与迪特里希喊到了办公室,吩咐二人与他一起换上便装后,从官邸直接去往萨拉热窝老城区的一家咖啡馆,他喜欢那里的甜点,在萨拉热窝时无论每天下午多忙都要去享用一番。
阿希姆驾车离开了官邸,庭院里负责打扫卫生的一个波斯尼亚男人随即悄悄放飞了一只鸽子,而离官邸不远处的一座民宅的窗户上随着鸽子的飞过也摆上了一盆白玫瑰,最近一个多月来,这种奇特的现象几乎每天都在按时上演。
齐格菲尔德的梅赛德斯轿车车头上挂着两面元帅旗,而庞大的复古式车身也与街头巷尾的现代气息格格不入,成为了一道最引人瞩目的风景线。但是当它驶入巴什察尔希亚老城区时,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却透过街边一栋民宅的窗户牢牢锁定了它。
“艾伯特先生,现在是下午四点整,他又来了,这就是德国人,无论做什么都像钟表一样精确。”民宅的主人伊塞洛维奇盯着外面那辆轿车——齐格菲尔德像往常一样走下轿车,给周围嬉戏的孩子们发上几块好吃的巧克力,然后再和咖啡馆的客人们热烈地聊着时下最热门的话题,他穿着便装,看起来就像是个悠闲的游客,没有半点巴尔干总督的威风。
“他每次外出都只带着很少的随从,这说明他对自己的统治非常有信心,而事实也证明了他这种怀柔的手段远胜过血腥的镇压,不过我们不能等着他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将巴尔干半岛的公民们全都变成一群顺服的绵羊,所以暗杀行动必须尽快进行!”威廉在一把手枪里填进淬上毒『药』的子弹,目光冷的像一块冰。
“这样做真的好吗?”伊塞洛维奇紧盯着威廉:“也许这会给萨拉热窝人带来灾难,就像当年的利迪策村那样,所以我认为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