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别逼我动手!”暮曦怒而蹙眉,素手不觉握住了紫云鞭,因心系骆睿的安危而焦虑不已。爱夹答列
“你可有想过这么硬闯王宫的后果?”塔木邪并未退让分毫,气势强硬地质问,“别忘了,你现在是殿下的女人,你若搭救骆睿,要将殿下置于何地?”
“我”闻言,激动的情绪稍稍沉淀了下来,暮曦为难地合上了眼帘,“但哥哥性命堪危我”
冷静细想,暮曦深知塔木邪所言非虚,她若冒然入宫,且不论能否成功救出骆睿,但定会使得兀旭烈的立场颇为尴尬。
甚至还可能引起北国国君及一众朝臣们对兀旭烈的不满与猜疑。
加之,自从骆睿被俘后,兀旭烈身为北国四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敌国将领求请,只怕已让很多人看不懂了。
如今她再贸然行事,自然会将矛头引向兀旭烈。
见她有些踌躇,塔木邪感慨不已地说:“还算你有些良心,肯顾及到殿下。你放心,骆睿暂且死不了,是殿下为他在大王面前说了话,可是”
一丝震惊窜入澄澈如波的眸底,浓烈的愧疚在心口翻涌,暮曦神色哀伤地垂下眼帘,“我真的害苦了他”
“若你不想再牵累殿下,我有一计。”塔木邪将思量许久的谋划道来,“明日子时,我会派人设法引开天牢的守卫,能否救出骆睿就看你的本领了。若你成功了,那么请你与骆睿永远地离开北国,此生不要再出现在殿下面前!”
“你?”暮曦不敢置信地微拢眉心,对于塔木邪的话将信将疑。
“放心,我没骗你。既然殿下不允许我杀你,那么你离开,便是唯一的方法了。”塔木邪轻笑着开口,坦诚地讲出了自己的心思,“这是个两全之法,既保住了骆睿的性命,也使得殿下可从挣脱对你的迷恋。”
“好,我答应你。”碧绿色的眸子染满了沉痛,暮曦重重颔首,向他承诺。
“写一封诀别信,还有”犀利的视线悄然落在了墨黑色发髻间那枚精致的紫玉钗上,
塔木邪轻挑眉间,语带深意地暗示,“属于殿下的重要物件不要留恋,要断就断个干净。
殿下的执念颇深,你我都明白让他恨你,或许是最好的选择。爱夹答列”
轻扬素手,掌心抚摸到了那冰凉的温润,暮曦的心猛地一窒,她挣扎着拔下了那支紫玉钗。
“骆睿逃狱一事,在朝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明日上朝,那些臣子们会将矛头直指一直维护骆睿的殿下想来殿下定要忙于应付。”塔木邪仰起头,望了眼窗外暗沉的夜色,心情很是复杂。
“我懂得,明日绝不会拖泥带水,要走就走个彻底。”暮曦瞧出了他的担忧,忍痛地咬紧粉唇,血丝滴滴渗出。
“所以明日是最好的机会,你要准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塔木邪上前两步,靠近暮曦身前,语气终是和缓了几许,“若你不是骆睿的妹妹,若你不是那么有主见的女子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会有什么不同的。”暮曦倔强地微扬起下颌,不让滚动在眼底的泪珠滑落。
塔木邪的唇角噙上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大掌一挥,震开了纱窗,灵活地翻身鱼跃而出
翌日1aahe。
北国王宫
“父王,骆睿竟敢逃狱,着实是不将我北国放在眼里,他以为北国的天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大太子乎戈邯首先发难,得意地睨了下伫立在众臣之首的兀旭烈。
“哼”兀鲁卓已经接到了多封要处死骆睿的奏疏,现在乎戈邯又这么强硬的表态,实在很难不让他有过多的联想。
他合上了手中的奏疏,颇为期待地看向兀拓,“二太子,你怎么看这件事?”
“儿臣愚见,窃以为这件事还当从长计议。既然我国已向南国提出了交换俘虏的条件,虽然出了此事但他毕竟没有逃出,莫不如再等等,看看南国国君的反应再行商议。”兀拓不疾不徐地道出自己的想法,一如往常地沉着大气,面无喜怒。
“嗯,你们都听到了吗?一点小事,就让你们这么慌张!”兀鲁卓赞赏地点点头,继而厉声训斥蠢蠢欲动的朝臣们以及方才谏言的乎戈邯。
果然乎戈邯的面色骤然一暗,他怨恨地瞥了气定神闲的兀拓一眼。
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飘过性感的唇角,兀旭烈在心中不禁感叹二哥的足智多谋,心机深沉。
显然地,他早已摸清了父王的心思,在大殿之上与众朝臣提出相左的意见,等于为父王解了围。
终于,兀旭烈对自己的这个平日里惜字如金的二哥怀有了几分真正的尊敬。
但仍不敢天真地以为兀拓此举是在真正地帮他,只怕
这时,洪亮的通报声从殿外涌入,“南国国书到”
心微微一颤,兀旭烈着实对南宫澈的决定没有把握,没想到,一波未平便一波又起,让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呈上来!”兀鲁卓沉声吩咐班若。
“是。”班若走下了御阶,从信使的手中接过了鎏金木匣,恭敬地捧到兀鲁卓面前。
果断地打开了锁扣,兀鲁卓拿起了信函,铺展在书案之上,当锐利的目光掠过那清晰的字迹时,他危险地眯起了双眸。
兀旭烈紧紧注视着兀鲁卓每一分细小的神色变化,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父王,南国国君是如何回复的?可答应了我国的条件?”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是兀拓走了出来,朗声地问。
兀鲁卓没有应答,而是长臂一甩将竹简狠狠地扫落在地。
串着竹简的牛皮断开,竹片四处散落。
兀拓并未因王者的震怒而害怕,他岿然不动地伫立在原地,“既然如此,请父王下令,即刻处死骆睿!”
兀旭烈怒而蹙眉,犀利如锋的鹰眸盯着兀拓。
为难地逸出一缕轻叹,兀鲁卓偏过头,静静地开了口,“四太子,你怎么看?”
“儿臣不认为该处死骆睿。”兀旭烈很清楚朝臣们的想法,他提出异议等于与所有人为敌。
闻言,兀鲁卓笑了,他蓦地起身,挥了挥手大掌,“散朝,此事明日再议。”
“大王”其他朝臣们本欲追问,却被兀拓投去的眼神止住了
偏殿内
兀鲁卓屏退了所有侍候的宫女内侍,他静默不语地望着自己的四太子,冷冷地低吼:“你敢骗我!我真没想到你竟敢骗我!欺君之罪,有多大你知道吗!”
单膝跪下,兀旭烈根本没打算反驳,承受了来自父王的训斥。
见他默认了,兀鲁卓更加气愤,他随手抓起摆在眼前的香鼎狠狠地掷向了兀旭烈。开而而住不。
“咚”的一声巨响,香鼎撞在了墙壁上,而那张刚毅冷峻的脸庞却也被从额头渗出的血滴染红
“她是谁?”流言蜚语听得太多了,兀鲁卓没有放手去追查正是因为对兀旭烈的信任。可如今,他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失望
“请父王不要问了。”兀旭烈仰起头,触碰到了自那双暗黑眸子中的怒焰,他态度坚定地低语。
“你”兀鲁卓攥紧了双拳,良久之后,他以冷酷的口吻说:“骆睿或是她你选择谁活?给我答案!”
额头上青筋隐隐浮动,兀旭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犀利的鹰眸
四太子府,青鸾殿
暮曦刚刚从塔木邪那里得知,南宫澈拒绝了以河西三郡交换哥哥的条件。
她来不及去愤恨君王的刻薄寡恩,转而迅速地遣走了镜莎,自己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同时确定日星盒被她牢牢地系在腰间。
傍晚的斜阳透过纱窗洒向了柔软的长塌上,暮曦徐徐地掀开眼帘,恋恋不舍地感受着北国的动人晚霞。
浓烈的情丝盘踞在美眸深处,她细细地将这里的一切看在心底,想要永世不忘。
一封信笺早已写好,摆放在书案之上,那枚精致温润的紫玉钗也被暮曦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木匣中。
再深刻的感情,再深浓的眷恋,最后也只能走向这个无奈的结局。
这是暮曦始料未及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般深爱一个人,深爱到会因他而心口热烫,血液燃烧。
然而,她却拥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那个久久未曾消散的梦魇,那健硕胸膛上因她而烙下的鲜红伤痕以及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至亲
纤细的素指轻颤着拂过浅紫色的信笺,晶莹的泪潸然坠落,暮曦只怕自己再多待一刻,便会舍不得离开。
旋而转身,轻盈的身影宛如一阵烟尘离开了青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