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王宫
娇小纤丽的黑色身影宛如一只蝶在茫茫夜色中轻盈地飞舞。爱夹答列
黑色的长靴在错落殿阁的犄角处轻踏,而后翻腾,再落下。
暮曦在潜入北国王宫前使用了一张飘浮咒,才使得她的身子轻若羽毛,可以自由地在宫阙上空穿梭而不被森严的守卫们发现。
从袖中抽出那张塔木邪暗中派人送来的宫阙地图,借着那清冷的月光,暮曦小心翼翼地找寻着天牢的位置。
终于在一座座宏伟宫阙的掩藏之下找到了天牢的入口。
她从高高的屋檐之上飞身而下,灵活地侧过身,躲开了斜前方禁卫们的怀疑目光。
轻舒了一口气,仰起头,望了一眼暗沉的天色,暮曦估摸着应该快到子时了。
时至此刻,她亦不清楚塔木邪究竟会用何种方法来协助她,但她能做唯有等待了。
暗夜的风吹过肌肤,刺骨的寒意沁入心肺,暮曦打了个寒颤,连齿间呼出的气息都似乎在瞬间凝固了。
果然,须臾之后,一阵慌乱的呼喊声从天牢的方向传来。
“不好了,有人逃狱了有人逃狱”
“快,派人去追,向着西华门的方向逃走了!”
“快追!并派人去回禀大王!”
被禁卫们举起的明亮火把将黑暗的夜色微微照亮了。
暮曦略略将身子从墙角处探出来,她飞身跃起,好似蜻蜓点水一般攀上了厚实的宫墙。1aahe。
突然在陡峭的檐上蹲下,她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天牢附近的混乱局面。
侍卫长焦急地调走了一大批守卫,匆忙去追击逃犯,自然地天牢的守卫较之以往是松懈了不少。
素手用力一推,暮曦从高高的檐上落下,步履轻飘地奔向了最靠近天牢的一座莲花池旁。
她取出了事先备好的**药粉,死死地攥在掌心。
“那边怎么了?好像有个人影!”一名禁卫瞧见了暮曦拖在地上的倒影,迅速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
“是,咱们过去!”另一名禁卫随声附和,两人快步地逼近莲花池。
暮曦攥紧了紫云鞭,已然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干什么!快点过来去追逃犯!还愣着!”谁知,远处传来的一阵大喝,使得禁卫们即刻调转回头,向反方向狂奔而去。爱夹答列
“是是”两名禁卫不疑有他,恭敬地连连应声。
见眼前的危机解除了,暮曦轻抚了抚怦怦跃动的心口,她从莲花池旁站起,飞身直奔天牢。
毫不犹豫地甩起手臂,指尖一弹,将细细的药粉吹向了禁卫们的面前。
当她的身影出现在留守禁卫们的眼底时,他们的呼喊声还未窜出口,便骤然地晕了过去。
暮曦迟疑了片刻,见他们果真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这才迈开大步,冲入了天牢。
天牢里的道路曲曲折折,十分狭窄,气氛也是异常阴沉的。
沿途暮曦如法炮制,以**药粉制服了诸多守卫。
偶有戒备心十足,且反应足够机敏的禁卫,暮曦手中的紫云鞭便发挥了威力。
穿过阴暗潮湿的一条幽径,暮曦终于来到了地图上标识的骆睿所在的水牢。
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惊骇之色窜入眸底,暮曦呆愣地伫立在牢房外,不敢相信那个已然奄奄一息的男子,真的会是骆睿。
热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奔涌不止,暮曦慌忙地在昏倒在脚边的禁卫身上摸索,指尖颤抖地找到了钥匙,慌乱地打开了锁扣,恨恨地扯下了厚重的锁链。
“哥哥”骆睿此刻那血肉模糊的悲惨模样,暮曦着实不忍多看。
蜷缩在墙角中的骆睿一动不动,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堪,嘴唇因为干裂而不停地低下鲜红的血迹,凌乱的黑发挡住了他憔悴不堪的面容。
喉间是撕裂般的痛,全身上下布满了绽开的伤口,盐水渗入其中,那股灼烧般的疼折磨地他痛不欲生,连申银的力气都被抽离了。
暮曦踉跄着跪了下来,双膝跪着靠近了他身边,深怕他已经没了气息,哽咽地唤道,“是我哥哥是我啊”
渐渐地,骆睿有了些微的反应,被黑发遮住的浓眉动了动,他深怕自己出现了幻觉。
素指迫不及待地拨开了他凌乱的黑发,暮曦见他的双眸睁着,喉结颤了颤,如释重负般地嚎啕大哭:“啊啊哥哥”
“小妹?”骆睿强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扭过了身子,惊异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哥哥,太好了,你还活着。”心疼地捧住他越发瘦削暗沉的脸庞,暮曦从怀中取出了一粒药丸,喂他服下,“能帮你暂时稳住心脉。”
“小妹,你怎么”好多话哽在喉间,可是骆睿每每想发声,却觉得声带好似要被撕开了一般。
“哥哥,不要多说了,跟我走,咱们离开北国。”暮曦表现得颇为理智,她抹去了眼帘,双手搀起了骆睿。
“啊”受了各种酷刑的折磨,骆睿的身子已经像散了架的碎片,他重重地跌回了地上,连带着暮曦也被扯了下去。
“哥哥”纵然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暮曦依然能看清那交错布满在他胸前的鞭伤,那些鲜血淋淋化了脓的伤口。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从腰间的穗带上解下了那枚双生平安扣,将之放于骆睿的掌心,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素手。
“你做什么?”骆睿错愕地看着她的举动,一颗心被悬得很高。
暮曦深深地望着他,指尖竟探入自己掌心,在那小小的破口处狠狠用力,将血肉撕扯开,让鲜血流得更猛。
“小妹!”骆睿想要阻止她疯狂的举动,却力不从心,心口痛得甚至无法呼吸。
雪白的贝齿几乎要将粉润的下唇咬烂了,暮曦眉心紧锁,却不肯让痛呼逸出分毫。
入注的鲜血流入那枚润白的平安扣,渐渐地,传导至骆睿的身上,他憔悴的面色瞬间有了起色,身上绽开化脓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须臾之后,从平安扣的玉面中绽放出了耀眼的一簇光芒,暮曦被那股光团震开,整个人无力地被冲撞到冰冷的墙壁上。
“小妹!”骆睿猛地睁开眼,顿时觉得气力恢复了六七成,他缓缓起身,匆忙地扶住了暮曦。
一口猩红从暮曦的齿间迸出,她觉得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呕”
“小妹!”大掌轻拍她的背间,看着她为了救自己而如此奋不顾身,骆睿的眼眶霎时红了。
“哥哥,这是隐身符。”暮曦从日星盒中抽出了符咒,猛地贴在了骆睿的身上,开始默念符咒。
骆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躯自下而上地化于无形。
“我们不能耽搁了,快点离开。”暮曦握紧了骆睿的大掌,气息微弱地嘱托,“一会儿,咱们在北门外的小巷汇合,记住,两三个时辰内他们看不到你,要抓紧机会。”
“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骆睿困惑极了,他低声地问。
“我的身子不足以再用一张符咒,咳咳但是我能飞跃,他们没办法奈何我,咱们走。”暮曦强撑着站起身子,顿时觉得双脚宛如灌了铅般的沉重。
两人互相支撑着离开了天牢,出了天牢大门,暮曦便一把推开了隐形的骆睿,自己则飞身跃上了高高的宫墙,“快走!”
骆睿见她身形轻盈,权衡再三,决定依她所言,径自地向北门奔去
额间涔出的冷汗早已将暮曦的鬓发濡湿了,她踏着沉重的步履,摇摇晃晃地走在高耸的飞檐之上。
倏然地,眼前一阵恍惚,那纤丽的身子翩然摔下,眼看就要重重落地的那一刻,却不其然地被一个坚实的怀抱围拢。
“你这个样子,怎么逃?”塔木邪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是你”暮曦扬起血流不止的素手,本想推开他,却被他扣紧了皓腕。
今夜她接连施咒,损伤了灵力,加之方才为骆睿输了血,此刻连四肢都是虚软的。
“我带你出去!”塔木邪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闪身,隐入了无尽的夜色中,机警地躲开了恰好赶回天牢的禁卫们国色色蝶如。
王宫,北门外的幽巷
“走吧,拿上这个令牌,没人敢拦你们。”塔木邪将从大太子那里偷来的金牌塞到了骆睿的手中。
既然要送走他们,就要帮兀旭烈把嫌疑尽可能地撇清。
若是无法撇清,最起码要将大太子或二太子其中一人卷入其中。
情势越发复杂难辨,兀旭烈才越好脱身。
“谢谢!请你照顾好殿下!”暮曦与骆睿上了马车,她踟蹰了会儿,才以极低的嗓音说道。
“你就不必费心了,记得你的承诺!”塔木邪看了车夫一眼,扬起手臂,“启程!”
“驾”车夫抽动了马鞭,车辙有节奏地碾压着平坦的石板路,驶向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