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颤抖着落在了她的发顶,轻轻地揉抚着,兀旭烈神色幽暗地合上了眼。
一颗心因暮曦的举动而震撼不已,他从未想过眼前的女子竟会为了救他而以身犯险。
“你为了我都是为了我”低沉的嗓音嘶哑地在暮曦的耳畔响起,透着难言的痛楚与自责。
猛地扣紧了暮曦纤柔的肩头,兀旭烈厉声地低吼:“你知不知道冒然动用符咒,你会死的!你差一点就死了!”
肩膀被他握得生疼,暮曦却并不在意,只是微微颔首,“知道但我没办法,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死算我自私吧做了这个抉择,害死了咱们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傻!”兀旭烈心疼地望着暮曦,那双美眸中坚定的目光让他动容,“我值得吗?值得你搭上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吗?临行前,我怎么嘱托你的,要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不要做傻事。”
“我就是笨啊就是傻啊”透明的泪滴潸然坠下,暮曦的心中有悲痛,有不舍,却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抬起头,朦胧的泪眼望着兀旭烈,这个让她爱得心痛的男人,她若敢断定,若是事情重来一次,她还会做出相同的抉择。
在他们相遇前,暮曦从不曾预想到她会这么地痴爱着一个人,爱到失去了理智。
“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粉唇的樱唇颤抖着开启,吐出了凌乱的字音,她轻声地说。
“哼为何要把所有的重任都扛到自己的肩上?”张开掌心,轻蹭着暮曦的脸颊,兀旭烈俯下身子,专注地凝睇着那双注满泪滴的眸子,“明明是我,如果我再多一分谨慎,多一分小心没有落入二哥精心布置的陷阱的话,你也不必冒死求雨了。”
“与你无关,这都是天命”暮曦摇了摇头,倒在了兀旭烈的怀中,纤柔的素手攀上了他的肩膀,“是我偏要逆天而行,这便是惩罚你可听说过,巫术往往都是十分之力,七分效用,三分自损”
“不要再自责了,好吗?”搂紧了怀中的娇柔,兀旭烈柔声地安慰,“也许,是这个孩子命中与你我无缘吧幸好上天没有残忍地将你夺走,不然,我真的会”
“你不怪我?”暮曦仰起头,浓重的愧疚与哀伤在心底纠缠。
“怪你?怪你什么?怪你为了我甘愿不顾自己的性命?怪你在生死的抉择中最终选了我?”双手捧起了她苍白的面容,兀旭烈感慨不已地低喃,“养好自己的身子,纵然是为了我,好吗?”
“嗯”暮曦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力地抱住了兀旭烈。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身子有了起色。”看到暮曦这个样子,兀旭烈着实是放心不下,纵然明白前方战况瞬息万变,他仍是不想抛下暮曦离开。
温厚的唇畔贴在暮曦的耳边,兀旭烈动情地说道:“把身子养好了,咱们还会有孩子,那是离开咱们的孩子还会来找咱们的。”1babn。
“会吗?”素手略略地推开了兀旭烈宽厚的胸膛,暮曦因他的一句话,心底重燃希望。
“会的,我看你累了,先扶你躺下吧。”兀旭烈慎重地向她保证,掀开丝被,将暮曦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
“前方的战事结束了吗?你这么匆匆而归,撇下几十万大军,这”混沌的情绪稍稍理清了些,暮曦不解地望着兀旭烈。
“放心吧,前方都已安排妥当。”淡淡的笑拂过唇畔,兀旭烈不愿多谈,为她拉好了丝被。
虽然二哥已死,余下的几万叛军群龙无首,不足为惧,但南国那边的情况可就无法预期了。
兀旭烈心中的担忧,更多地是来自南国的大将军——骆睿。
只是,他绝不会将这个惊人的实情透露给暮曦分毫。
“你杀了二殿下?”有了他在身边,暮曦顿感心安,她状似无意地问。
“没错,一箭贯穿咽喉。我与他之间该有个了解了。”冷峻的脸庞上尽是淡漠的神色,兀旭烈轻声地应道,“会不会好奇,为何我连一丝歉疚都没有?”
“我能理解。”唇畔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暮曦很明白,经历了生死的人,会将许多事都看得很淡,“此刻,若他不死,死的便就是你了。纵使你对他手下留情,他也绝不会投桃报李,饶过你仁慈,是战场上最不需要的品性。”
一番话说到了兀旭烈的心坎中,他感动莫名地低下头,用力地握紧了暮曦的素手
南国,北疆,居庸关
中军主帐内
骆睿正在和几位将军研究作战的方案,这时,洪亮的通报声自外间传来:“九王爷驾到九王爷驾到”
放下了手中的战报奏疏,骆睿率领众将走到大帐门外,恭迎南宫瑾,“属下等参见王爷,王爷万安。”
“都起吧。”南宫瑾轻挥了挥手,径自走入了帐内,在主位上落座,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带着浓重的愠色。
“谢王爷!”众将领分列在大帐内左右两侧,等待南宫瑾的指令。
“大将军,几日前落凤坡的战事情况,我看到他们报上来的奏疏讲得不甚详细,如今,你亲自向我回禀。”那么好的局势竟然在关键一刻功败垂成,南宫瑾心中有恨,更有不甘。
骆睿不疾不徐地上前一步,仰起头,神色平静地望向南宫瑾,“奏疏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得很清楚,属下不必赘述。”
此言一出,对于骆睿公然违抗九王爷的命令,其余的十余名将领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尔等都退下,大将军你留下。”南宫瑾不悦地蹙起了眉,冷声下令。
“是!”多位将领恭敬地领旨,快步离开了大帐。
待到侍从们将帐帘落下,大帐内只余他们二人时,南宫瑾厉声低吼:“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以为上苍会给你几次?”
“我已经尽力了。”兀旭烈也很想趁此机会,借助北国二太子的军队将兀旭烈铲除,但他能算计人事,却无法掌控天命。
“尽力了?大将军,你可知北国二太子死了,他手下的十几万大军顿时如一团散沙兀旭烈对付他们易如反掌,你想想,下一步,他会将剑锋指向谁?”南宫瑾蓦地攥紧了大掌,声色俱厉地斥责。
骆睿并无畏惧,镇定地反问:“王爷怕了?”
“你在激怒我!”南宫瑾愤怒地眯起了狭长的凤眸,唇畔顿时浮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大将军别忘了你的家仇。”
“臣一时一刻不曾忘记。”骆睿的神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他语意坚定地应答。
“既然如此,那么就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准备应对来自北国的攻击也许,我们两国的大战要提前了。”南宫瑾自认为向兀旭烈那般傲然于世的男子,一次受困,便会铭记一生,定会寻觅机会洗刷耻辱。
掌顶撼不合。骆睿其实已经从探子那里得到了密报,兀旭烈并未留在军中,而是匆匆折返至襄都。
难怪这几日来,北国精锐并未乘胜追击,反而坚守城池,不主动开战。
让骆睿不解的是,眼前战局的如此微妙,如此关键,究竟是什么能够让兀旭烈抛下一切匆匆离开?
难道说是暮曦?这一切会与暮曦相关吗?
“大将军,你在听我说吗?”南宫瑾敏锐地觉察出了骆睿的心不在焉,困惑地弓起手臂,撑住下颌,提醒道。
“王爷其实我,我有些担心,怕染衣出了事但探子一时间也查不出什么,所以”心中的焦虑再也无法掩饰,骆睿直言相告。
提及染衣,南宫瑾陷入了沉默,犹豫着要不要将实情道出。
“王爷莫不是知道了什么?”瞧着他似有所思,骆睿紧张地追问,“王爷派入襄都的探子可有什么消息?”
“大战开始前,我曾潜入襄都四太子府,见了染衣一面。”当日的情景犹在眼前,南宫瑾面色沉郁地叹了口气,“她回绝了我,而且那时染衣已经怀有身孕了。”
“王爷入了四太子府?”如此疯狂冒险的行径,一点也不像是往昔里行事沉稳的九王爷会做的,骆睿惊愕地摇了摇头,“王爷,你的胆子太大了!四太子府守卫森严,稍有不慎”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能让兀旭烈这么急着折返而归,只有一个可能。”南宫瑾其实已经可以断定,暮曦腹中的孩子没了。
私心地说,他并不难过,反而有些窃喜,毕竟那孩子也是他赢回暮曦的一个最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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