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响彻的哄笑声……
相怜的目光又移向那些被踏毁的作物,“老子不能把你们如何了……”
“嗯?!”
笑声戛然而止,那接话之人吹鼓着腮帮,瞪横着眉目,末了从牙关中硬挤出几个字来,“你说什么……”
相怜仍未抬头看他,“我说,你们人多势众,老子不能把你们如何……”
“你找死!”
瞬息间,那人抽出软剑之际,凌空跃起,大有下劈之势,只听得“咣啷啷”几声,那软剑在高处左右斜劈数招后对准相怜的天灵要处速猛下落,在场的皆屏息凝视,等待着“欣赏”那最后一刻的鲜血四溅……
“铛”
忽听一声尖响,那将要刺进血肉的的软剑被击甩落地。
“退下!”
众人循声望去,待到那人影翩然落地后皆下跪恭迎,“教主!”
来人正是秦休,只见他拂了拂袖,正色道:“起身吧……”
众人起身,“教主,不知哪里来的疯丫头,擅闯‘曼水坊’,差点误了大事,我有意了结了她,不知教主为何……”
秦休无话,只将视线移向相怜,慢慢挪步……
“确是不知哪来的疯丫头……”
相怜怔着神,随着他的逼近,慢慢后退……
“是……是他们错在先,我……我只是觉得这里好看的很,我想进来看看,可是……可是他们,他们踩坏了这些苗作……”
“哦?”秦休挑着眉眼,笑的有些漫不经心,“如此说来,那是他们的不是了?”
这样的笑色瞧着令人不安,相怜犹疑着默不作声。
一旁有人接话道:“欸!教主问话,为何不答?”
她仍是怯怯的回望着秦休,并未应答。
“嘿,反了你了!”来人上前将她一阵推搡,“你到底是何人,到此到底有何目的,说!”
连番的拽扯让相怜生了怒意,只见她将胳膊一把甩脱开来,“我是何人与你有什么干系,我为何要告诉你,我方才不是已经说了,我来此处,只是觉得这里很好看,你不许再碰我!”
“哎呦!”那人哼笑一声,接又推搡起来,“若不是教主来的及时,你已经是具尸体了,竟还敢这般放肆,当真是不怕死嘛!”
“你……”相怜喘着粗气,一边继续后退,一边扒扯着停置在自己肩处的手,“你不许碰我!”
那人被甩脱后立时变了脸色,一把扯住相怜的襟角,将她提至眼前,“一个将死之人竟还敢放肆……”突然,他眼神变得复杂,本来抓住她襟角的手渐渐松开,转而扶向她的脸颊,“不过……这么好看的脸蛋若是没了,着实叫人惋惜啊……”
“放开他!”一旁的秦休阴冷着脸喝斥道。
“教主,这……”
“滚远些!”
“教主……”
“我叫你滚远些,你是聋了吗!”
这一番怒喝过后,那人立时下跪,不住的屈背点头,“是……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行了!”
“是……是……”那人忙起了神,失色的站回了原处。
大雨停了有些时候了,曾经被狠狠冲刷过的泥土和花草不住的释放着新生的气息……
秦休抬手右手,掌面向上时冲她勾了勾指尖,“过来……”
相怜怔怔的无有反应……
“我叫你过来!”
除了胸前喘息时的起伏稍加明显了些,她别无异样,就仍立在原处……
在场的无补低声窃语,“她到底是何人,竟敢这样无礼……”
“这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死了千百回了吧……”
“教主今日是怎么了……”
再芬芳的雨后微风也抚息不了秦休此刻的恼意,从前至今还没有任何人敢这般的当众逆他的意,因而那咽喉处的吞咽和逐渐收紧的拳掌皆是暴风雨前的示兆,终于,他还是一个快闪,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衫,将她重重的提起,“我叫你过来,你是聋了吗!看来,我确实对你太多仁慈了,竟叫你放肆到如此地步!”
经他这样重力的上提,相怜纤弱的身躯芦草似的悬摆着,脚尖费力的支撑着地面,只是这一切,都未被此刻恼怒的秦休发觉,只是如此势态下,二人的双眸不得不紧紧的纠缠在一处,就这样注视着,注视着,相怜眶中蓄了许久的炙热终是滴滴的滚落在他收紧的掌面之上……
“你……”秦休那眸中的锐利当触及到那抹炙热后就陡然消逝不见,“你哭什么……”
这一询问,相怜抑制的情绪便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一触即发,“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省的你整日的欺负我,要挟我,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何要听你话,你们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坏人!”
在他胸前胡乱抓挠一通的双手和不断抽泣的哭腔都让秦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以至于那将她提起的手仍紧紧的置在她的襟角处,一动不动……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教主,”旁人中突然有人开言,“为何不直接了结了她?”
秦休蹙着眉头,无话……
那人接道:“教主若有顾虑,属下愿替教主代……”
“退下!”
“教主,她对你如此……”
“你再敢多嘴,我立刻了结了你!”
这一怒喝,本还在抽泣的相怜也蓦的止了声,疑恐的注视着眼前这如凶兽般令人捉摸不透的暴君……
那人见他如此怒斥也知道拱了拱手,弱声道:“是……”
如此一来,再无人敢多言,四下猛的寂静起来……
秦休将手松开,视线不自然的望向别处,道:“你若是乖乖的听话,我怎会为难与你,还有……”他将目光转回,“你私自逃走一事我还未曾责罚于你,你倒是先质问起我了,此地乃是教中的禁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足,他们拦你,也属常理。”
相怜接道:“我只是想看看我梦姐姐伤势如何了,你为何不让我出来,我自然是要出来的,还有,我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禁地,我进来也是无心的,再说了,我虽是进来了可也并未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不像这帮无礼的坏人,踩坏了苗作不说还想杀我,我爹常说,有些人连猪狗都不如,我瞧他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