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圣和戴泽来到监牢,还没来得及问贺俊良的情况,一个狱卒就慌张的跑进来:“胡大人来了。”
胡大人自然就是胡濙,之前他三令五申不准任何人前来看望贺俊良,却架不住戴泽钱通鬼神。
胡濙已经进了监牢的大门,戴泽想跑都跑不出去。
方圣却十分冷静,打开一个牢门,拉着戴泽就钻了进去。
方圣这么做也是冒险之举,赌的就是狱卒和胡濙不是一伙的。
胡濙既然记得贺俊良,那必然也认识戴泽,如果在这里看到了戴泽,恐怕就要把整座酒楼都牵连进来。
高礼和徐怀恩他们还在外面,倘若暴露了,所有人都要成为瓮中之鳖。
幸运的是,方圣赌赢了,狱卒只觉得这两个人顶多就是山贼的同伙。
“检举这两人,顶多只有五两银子,昨天那戴泽老板可是一下就给了三十两啊!”
五两和三十两,这狱卒还是分得清的,当然是要全力配合方圣,瞒过胡濙。
狱卒心领神会,给方圣他们的监牢上了一把锁,假装他们也是牢房里的犯人。
胡濙并不知道有人来看望贺俊良,这次他只是想来审问贺俊良。
胡濙命人把贺俊良脱光衣服架起来,他要从贺俊良的嘴里撬开朱允炆逃亡的秘密。
但所有的狱卒,牢头,都收了戴泽的钱,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执行胡濙的命令。
那个狱卒凑到胡濙的身边:
“胡大人,皇上可是下过命令了,除了罪大恶极之人,不准严刑逼供啊。”
胡濙两眼一瞪,胡子向上翘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动用严刑?倒是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没人上来做事?”
胡濙指了指那个狱卒:“你,去把他架起来。”
方圣因为换了一张脸,趴在牢门的木头柱子上张望,而戴泽则一直面朝着墙壁躺着,不敢转身。
那狱卒没有办法,只能把贺俊良绑到了架子上。
贺俊良除了喊冤,其他一个字都不说。
胡濙怒喝一声:“大胆!你冤不冤,有没有和贼寇勾结,本官还不清楚吗?劝你早早招来,免得受了皮肉之苦!”
接着便用沾了凉水的皮鞭,朝着贺俊良的胸脯抽了过去。
贺俊良健硕的胸肌上面顿时红了一大块,但仍然只是喊冤,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胡濙并不听贺俊良的解释,抬手又是一鞭:“胡说!”
胡濙在贺俊良的身上抽了十几鞭,直抽的鞭子往下淌血,贺俊良垂下头去,一声不吭。
胡濙见贺俊良如此嘴硬,打了这么久都不肯吐露半个字,便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错了,贺俊良真就是一个平民?
胡濙扔了鞭子,怕再打下去要把贺俊良打死,惹到皇上那里去,还要怪罪自己的不是。
“剩下的鞭子权且记下,等本官明日再来,看你招供不招供!”
胡濙让人把他带下去,这次狱卒们一拥而上,赶紧把贺俊良带回了牢房里。
方圣看的是真真切切,那胡濙的每一鞭子都像是甩在了他们的身上。
等胡濙走远了,那狱卒赶紧又把方圣他们放出来:
“大人啊,不是我们不出力,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戴泽站起身来,走出牢门的每一脚都无比的沉重。
戴泽又从怀里拿了二十两银子,递给狱卒让他们私下分了:“你们该做的都做了。”
贺俊良已经昏迷了过去,戴泽见他身上坚实的肌肉已经是伤痕累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而方圣心里清楚,地牢阴暗潮湿,一定会滋生不少细菌,要是贺俊良伤口感染,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方圣让狱卒赶紧拿一坛酒,用绢布蘸了,敷在贺俊良的伤口上。
贺俊良被这么一刺激,居然直接惊醒了过来,直立起身子,迅速弹开了。
“老大别动!”
方圣好像是在给贺俊良下命令,周围人不知道要消毒,看着方圣这样做又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这还是好酒啊,就这么给糟蹋了。”
“还往伤口上面敷,这是来救人的还是害人的啊。”
但贺俊良不这么认为,他和方圣也算是认识了一段时间,虽然他总是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总是能得到一些出人意料的效果。
方圣把绢布浸没在酒水里面,拧干后小心的敷在贺俊良的伤口上。
酒精顺着伤口渗入到贺俊良的肉里面,贺俊良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紧闭,像刚才一样,一声不吭。
旁边的戴泽也闭上了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方圣也是暗暗佩服贺俊良,把绢布敷满了贺俊良的伤口处,才收了手。
戴泽让狱卒们去门口看着,免得胡濙又杀一个回马枪,自己则坐在了贺俊良的旁边。
贺俊良强睁开眼睛:“兄弟...”
戴泽看到贺俊良这样,鼻子突然就酸了
贺俊良告诉戴泽,自己一着不慎让胡濙抓了起来,如果他死了,自己以前山寨的那些人,可以的话就留下来给他打个小手,不行都遣返了吧。
戴泽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你不准死,我救你还花了我这么多钱呢,你死了我找谁要去?”
贺俊良挤了一个笑出来:“我就说你比我...适合经商吧。”
贺俊良继续说,胡濙刚刚拷打了他这么久,也没问出什么来,恐怕明天会打的更狠。
方圣在一旁却叫贺俊良放心,那胡濙只是程咬金的三板斧,后来几鞭子打的明显是有所顾忌,贺俊良一定能平安的出去。
方圣当时一直在观察,胡濙最后下手明显轻了不少,恐怕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了。
只要贺俊良咬死自己是无辜的,再联合这些官吏向胡濙施压,贺俊良定能平安出来。
贺俊良有所担忧,这些小官小吏说话都上不来台面,他们能对胡濙施压吗?
方圣却是狡黠一笑:“县官不如现管,况且徐怀恩徐怀义他们也来了。”
此时徐怀恩徐怀义两人已经在酒楼里睡好了,他们也出了门,准备再去找他们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