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圣向悬壶医馆的大夫道了谢,付过诊金,把钱进扶了起来。
医馆的大夫给了方圣一个方子:“拿去,照方抓药,一日一敷,每次半个时辰。”
方圣接过药方,把钱进扶下了床。
钱进大腿中了一刀,走起路是钻心的疼。
戴泽到门外,把钱进的马车车厢里的菜往里使劲的塞,给钱进腾个位置出来。
方圣把钱进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把他扶到了车厢旁边。
戴泽跟方圣合力,把钱进抬进了车厢里,靠着车厢里的那些蔬菜坐好。
钱进只是大腿处中了一刀,身体其他部位并无大碍,稍加调养应该就能恢复。
戴泽做到车厢前面,抓住栓绳跟方圣说道:
“你一个人先骑马回去,我带着钱兄弟随后便到。”
方圣拱手:“有劳戴大哥了。”
方圣骑着马,很快便回了聚仙楼,徐怀恩和夏静文正坐在大厅里。
看到方圣回来,夏静文急忙站起身,一头扑进了方圣的怀里:
“你跑哪里去了?我们都回来好久了。”
徐怀恩做事干脆利索,和夏静文上街,随便找了一家裁缝店,看到有棉裤。
徐怀恩掏钱,付账,穿上裤子转身就走,一气呵成,因此很快就回了聚仙楼。
方圣接住夏静文,愁眉不展:“钱进大哥出事了。”
听闻这话,徐怀恩也站了起来:“钱进,他怎么了?”
方圣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夏静文和徐怀恩讲了,徐怀恩额头青筋暴起:
“东瀛人,也敢来咱们大明撒野?”
门外一阵车轮声传来,是戴泽带着钱进回来了。
方圣他们赶紧出来迎接,几人搀扶着钱进,一瘸一拐的上了二楼。
钱进挣扎着在床上坐了起来:
“多谢兄弟们照顾,但是我还得去一趟衙门,那几个东瀛人嚣张至极,我必须得讨个公道!”
方圣又把钱进按了回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养好了伤,咱们会替你出头的。”
钱进被按回了床上,叹了一口气。
戴泽也上前安慰钱进道:“钱兄弟莫急,我已经派人回山寨报信了。”
方圣也点点头:“顾月大嫂和你们的孩子钱钰到时候也会来京城的。”
听到这话,钱进老老实实的躺回了了床上:“多谢各位兄弟费心了。”
安顿好了钱进,方圣他们从房里退了出来。
戴泽还有事,得去他的肉铺一趟,和方圣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便出了门。
方圣从怀里掏出医馆开的药方,准备去找一间药铺抓药。
方圣和夏静文徐怀恩一起上了街,拉住一个路人问了路,知道了最近的药铺位置。
方圣他们很快便看到了那家店铺,门外的招牌垂了下来,上面黄纸黑字,写着一个大大的“药”。
这么些天过去,方圣已经几乎能认清所有的文字了,他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这家药店,拿出了药方。
这间药铺两边摆放的都是药柜,柜子抽盒垒在一起。
抽盒多的让方圣眼花缭乱,旁边的墙上还供奉着药王爷孙思邈。
那画上的孙思邈骑着一只白虎,手里还拈着一根针,两旁贴着对联,上书:
药诊春秋
济世活人
画前的香燃了一半,面前摆着一个盘子,里面供奉着一颗李子。
方圣把药方拍在了桌子上,立马就有伙计拿了过来,大声叫喊了起来:
“肾炎草二钱,饭团根二钱,三七一钱…”
那伙计手脑并用,一边说着药方上的字,一边娴熟的打开抽盒,从里面拿出药材来。
方圣看的是眼花缭乱,这药柜上没做任何标记,这伙计每次都能精准的打开装着对应药的盒子。
方圣听到旁边有动静,转头去看,夏静文正拿着三炷香,朝着那药王画像作揖。
夏静文口中念念有词,作了三次揖后,上前一步,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徐怀恩靠在门旁边,看着药王像发呆。
夏静文上完香,发现方圣正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替钱进大哥烧一炷香,也是希望他能好快一点嘛…”
方圣也跟着笑,从现代穿越来的他,自然不信鬼神这一说法。
方圣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一转身,发现门外一个戴着墨镜的算命先生正看着他。
那算命先生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摆放着一个签筒,一张幡旗,上面写着“算命”
幡旗的下角还写着两句话:
莫问来时路
须知身后事
这药铺周围,有一个算命先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那算命先生的一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虽然藏在墨镜后面,但方圣却感觉他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方圣的脚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那算命摊子前坐着了。
那算命先生把墨镜往下一扒,看了看方圣的面相:
“这位客官,您想要算点什么啊?”
方圣心里还是有点不信这个邪,他先是反问这算命先生一句:
“你先说说,我是干什么来的?”
那算命先生不假思索:“你朋友中了刀伤,你是来给他抓药的。”
方圣有些吃惊:“只说是抓药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但他怎么会知道钱进是受的刀伤?”
不等方圣提问,那算命先生就抢先开口:
“这位客官,我看你这印堂发黑,恐怕这两天也要见血啊。”
夏静文看到方圣在这里算命,听到这话,也凑了上来。
方圣的心被揪了起来:“血光之灾?”
夏静文也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不会吧?难不成方圣的身份过两天会暴露?”
方圣想继续问下去,那算命先生却伸出了手:“卦金十文钱。”
方圣痛快的交了钱,正准备再问的时候,徐怀恩却过来将他提了起来:
“行了,药已经抓好了,赶紧拿了走人。”
那算命先生张了张口,没有再吐出半个字,看着徐怀恩把方圣带走了。
方圣不明所以,看到徐怀恩这态度,又不敢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拉回了药铺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