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选抬手召来王、马、赵三人,吩咐他们将神机营分成十组,每组十八人和一门火炮,确保每一组都能够单独作战。
三人点头,随后一声招呼,神机营立即列队,很快分成十支小队。
“府内有多少马车?”方选又问。
“二十余辆。”刘腾飞回。
侯府本身有自己的交通工具,方选来的时候又带了几辆,加上下午买菜的时候又拉回来几辆,所以此时府内的马车数量十分充足。
方选当即下令,取十辆马车,将大炮组装好后放在车上。而此次进京时周含眉的那辆马车被单独挑出来,除了安装大炮,还在周围披红挂彩,装饰成一辆豪华马车。
至此,府内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安排妥当,时间也来到了午夜。
“好,今夜尽早歇息,明早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方选最后说道。
众人得令,各自回房。
方选让王、马、赵三人轮流在前院领衔值夜,不许放走任何一人。
“公子,可是有大事要发生?”三人询问。
方选点点头道:“确有大事,不过你三人尽管听我号令,其余莫管。”
三人点头,各自安排值班去了。
方选转头回了西苑,借着酒劲和衣躺下就睡。
也不知过去多久,被赵虎的声音吵醒。
“公子,果然有人夺门。”赵虎道。
方选起身,快步出门,被赵虎领着来到前院,就见刘腾飞亲自持刀,领着几个手下在看守,面前墙根下捆着两个人,看穿着打扮是侯府后厨佣工。
“你二人为何深夜出门?”方选问道。
俩人被捆得像粽子,嘴里又被塞了麻布,此时已经被眼前的状况吓倒,哆哆嗦嗦地直摇头。
刘腾飞手握钢刀,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见方选到来,便扯掉俘虏嘴里的麻布,恶狠狠地说道:“再不说实话,莫怪我不客气。”
“小的,小的家中老母,突发……突发恶疾。”俘虏颤抖道。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他就被抹了脖子。
刘腾飞一脚踢开已经断气的俘虏,将带血的钢刀架在另一人脖子上,同时扯开他嘴里的麻布。
不等询问,此人当即交代。
“乃是……乃是,卫尉……卫尉大人,命……命我二人在此监视,若侯府有所异动,便即刻前去禀报。”
“果然,一直在防着我们。”方选心道,“还好早有准备,要不然今天这事儿可以黄了。”
于是朝刘腾飞使个眼色,后者手起刀落,又是一条人命。
方选不是嗜杀之人,但是对于这种奸细,必须出重拳,否则以后怎么震慑敌人。
此时看看天色,时间还没到五更,离天亮还早,但再睡觉也睡不着了。于是命厨房生火做饭,众人吃饱再说。
饭后也才到寅时,天色还未亮,刘定却已经也起来,换了一身朝服,从后堂出来。
身后跟着一众随从,抬着十几口大箱子。
众人在前院集合,刘定边站在堂上,让随从们打开箱子,从怀里取出一卷黄帛,对众人说道:“朝中有奸臣作乱,本侯奉旨讨逆,各位愿往否?”
“为国尽忠,在所不辞。”众人虽然才得知消息,但早就看出事情不对,也有了心理准备,此时的回答都直截了当。
刘定边点头,命人将箱子里的金银、绢帛和珠宝拿出来,分发到所有人手中。
战前进行赏赐,是这个时代的普遍做法,能够大幅度提高士兵的士气。
众人接过钱物,正要谢恩,被方选抬手制止,示意必须小声点。
刘定边也点点头,吩咐众人快去准备,一炷香时间后出发。
王、马、赵三人领着神机营,将手里的钱财物品丢在地上,来到刘定边和方向面前,跪下说道:“我等深受侯爷与公子厚恩,无以为报,今日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区区赏赐,何足挂齿。”
一旁的宋廉,以及刘定边的五名心腹将领见状,也领着府内的便装侍卫上来下跪表决心。
“好!”刘定边大喜,“那就事成之后,与各位共富贵!”
此时方选见时候不早,便让众人速速准备,尽快出发。
神机营士兵得令,也不顾一地的金银财宝,直接整队,只等方选下令。
根据安排,十队士兵会分开行动,由于人数太少,所以只能作为奇兵,辅助其他人员作战,主力依旧是持冷兵器的司空府兵。
今日行动共有九处要点,宫城、三座黄府、京城四门、司农府武器库。
其中以武库最为关键,那里存放着大量做工精良的兵器,包括甲胄、枪戟、弓弩等等,不仅如此,司农府后院还养着数百马匹。
行动开始后,卫尉府的士兵面对变故,首先就会前去武库。所以必须第一时间控制武库,即便不能取里面的装备为己所用,也不能让卫尉府兵轻易取得。
所以武库被分到了两队神机营士兵,有两门大炮加三十六支火枪,以及大量火龙雷炮,到时候突然发难,夺下武库不成问题。
与之同去的,还有宋廉率领一百名没有武装的侍卫。他们会在武库内快速完成武装,变成一支精良的重骑兵。
当然,这只是理想中的结果,事情不可能一直顺利,假如不能夺下武库,那么神机营士兵就会倾泻火力,其余人负责放火,毁掉武库,不让敌人拿到武器,也算是一种胜利。
而其余的八处要点,各分配一队神机营士兵。
前往宫城的这一队,会伪装成刘定边的随从,由方选指挥。
另有四队则前往京城四门,期间司空府兵也会分成四路,分别由刘定边的心腹将领指挥,双方合作夺下城门并且死守,确保城内之人出不去,城外之人也进不来。
剩下的三队,则由王、马、赵三人指挥,与刘闵率领的二百兵马前去攻打三座黄府。
所有行动的细节,以及发起时间和步骤,都经过精心推演,直到此刻,方选才一一交代给所有人。
完成部署后,第一队人马,也就是刘定边的马车先出门,方选和刘腾飞随行,前往宫城上朝。
此刻时间也才到寅时,秋天天亮得晚,趁着街面上光线昏暗,其余队伍也都尽数出府。
最后重新紧闭四门,严禁人员出入。
方选跟在刘定边的马车后,朝着宫城走去,路上碰见其他上朝的官员,互相打了招呼后同行。
平时早朝都是卯时,但今天由于祭祀占卜的原因,提前了半个时辰,此时朝臣们或骑马、或坐车,一个个都是哈欠连天。
很快来到宫城门前,所有人停下车马,随从们留在原地,官员则步行进宫。
刘腾飞虽然是殿前将军,但由于朝堂被黄信掌控,所以他的官职只是个虚职,此时并没有资格进宫,所以只能和马车一起停留在宫门外等待。
眼看要到时间,却不见黄信的车辇出现。
“该不会是提前得到消息了吧。”方选顿时有些犯嘀咕,“我明明计划得很周密啊。”
思忖间,远处车辇出现,方选一眼认出,是夏雷霆护率领一队轻骑兵,护送国师到来。
国师依旧是那辆大马车,由几名女官侍候着。
由于他的特殊身份,马车被放行进入宫中,夏雷霆则将骑兵领到了远处整队。
又等了片刻,眼见时间到了,却依旧不见黄信等人出现,方选的心渐渐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