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和跪倒在地,“陛下,下官听到传言,元盛在乡试科举中所用的诗赋题,正是抄的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的。而这两首诗,我儿早在同窗的诗会上,当众读出,被做成了诗集。”
“恰好此次乡试,我儿也用了这两首诗,两个人即使再心意相通,也不可能作出如此相同的诗赋。”
“是元盛盗用了我儿的诗赋,还请陛下彻查此事,还我儿一个公道!”
乾帝赵晋问了问旁边的太监,知道王城和有个儿子,也参加了今年的乡试,“你莫要再提!我刚刚已经说过,元盛发明元氏犁是功臣,仅仅是传言元盛用了你儿的诗,你就让我彻查此事,这是在寒功臣的心!”
说话间赵晋看向冯兴文和周兴朝。
王城和大声道:“陛下,臣愿意以这颗项上人头做赌注,只求陛下彻查此事,如果我冤枉了元盛,这颗人头便是给他的赔罪礼。”
事情的进展宰辅大人都已经跟他说了,他是向晋冀党发起战斗的先锋,晋冀党必倒台!
王城和做出这等担保,丝毫不怕。
张治通赶紧道:“陛下,元盛是功臣,又有真才实学,如今的流言对他不利,如果朝廷彻查此事,倒也是还他清白。”
“张大人,您这话说得好听,朝廷出面调查此事,就说明对元盛的成绩有质疑,如果相信元盛,又何须调查此事?冯大人刚刚已经以项上人头为担保,雁门郡乡试公平公正,难道还不够?”林承允据理力争。
周兴朝跪倒在地,“陛下,本场考试我为主考官,下官励志维护司法公正,又如何能让元盛在下官眼皮子底下作弊?还请陛下明鉴!”
周兴朝为大理寺卿,主要工作就是审理案件,完善和执行大乾律例,复核死刑,他作为主考官,被质疑科举舞弊,就是对他本人的严重质疑。
哗啦啦朝堂上跪倒一片。
“还请陛下明鉴!”
“还请陛下明鉴!”
“还请陛下明鉴!”
赵晋看着朝堂下跪倒的一片官员,眸光微闪,“张爱卿刘爱卿言重了,此事到此为止。”
张治通赶紧跪倒在地,“陛下,此事越闹越大,不但对元盛的名声不利,还对诸位考官的名声不利,还望陛下彻查此事,还众人一个清白。”
周兴朝说道:“张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本就是清白的,何须自证清白?陛下都说此事到此为止,你又紧抓着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你,你,你……”张治通用手指着周兴朝,一脸愤怒,随后他磕了三个头道:“陛下,我一心只为大乾,如果此时证实元盛是被冤枉的,臣自愿降职。”
湖党一派的官员又噗通噗通跪倒在地。
“请陛下彻查此事!”
“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
赵晋沉吟了一声,“既然如此,朕便查查此事,还元盛一个清白。张爱卿林爱卿,朕命你二人查办此事。”
张治通一脸喜色,“是,陛下,定不辱使命。”
“是,陛下。”
赵晋抚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心情不错。
不管是晋冀党还是元盛,风头都太盛,挫挫他们的锐气也好。
此事成,他派人接手元盛的产业。此事不成,他听信“奸臣”谗言。
王城和说:“还请二位大人尽快将元盛押解进京。”
“胡闹!”赵晋脸一沉,“元盛是大乾功臣,不是罪人,怎能将他押解进京?好生将他请到京都调查此事。”
王城和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是下官失言。”
湖党官员见宰辅大人占了上风,此事牵连晋冀党两位核心骨干,便知道宰辅向晋冀党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此时晚结,朝堂上的格局,又会有新变化。
此时如果成了,晋冀党只怕会一落千丈。
晋冀党不知道详细情况,内心则有些惴惴不安,张治通一派如此穷追猛打,必定是已经铺好了路,有了万全的把握,元盛能抗住吗?
……
张治通派礼部侍中王城和,林承允派大理寺少卿方和玉,二人带领御林军,亲自前往淮南郡,将涉及此事的一干人等,全部带入京都,接受审查。
……
由于消息传递的慢,王城和一行人又多,王城和不会骑马,他要坐马车,一行人走了许久。
元盛跟随石鼓书院的队伍,已经回到了冀州涞源县。
乡试已经完成,石鼓书院学子的家人们,都在等着孩子回来。
石鼓书院的学子和其他学子有些不同,是山长和老师带队来的,马明博自然要将学生一起带回去。
本来他想让赵信然和王宜春两位先生留下,陪着处理此事,但元盛说跟着大部队一起走,便一起收拾行李回冀州。
众人走的时候,崔时年带头拦着,煽动一堆学子,说元盛要畏罪潜逃。
元盛一脸淡定地看着这个跳梁小丑,“崔时年,枉我们同窗一场,我本就没有作弊,我跑什么?退一万步讲,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让开!”
刘鸿飞愤怒地看着崔时年和元弘毅,“你们两个叛徒,快点让开!此事真相究竟如何,自由朝廷审断,你们拦截我等,不让我们回冀州,倒是违法乾律!”
“好狗不挡道!别逼我没说难听的话,你们快让开!”
“滚吧!没有良心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赵先生白教你们一场!”
学子们纷纷骂道。
崔时年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如此,这是帮亲不帮理?元盛抄袭是板上钉钉的事,书院的这些学子,竟然选择相信元盛?
还用厌恶仇视眼光看着他和元弘毅?
他知道了,这些人还要在石鼓书院读书,山长和两位先生坚定支持元盛,学子们也只能屈从。
崔时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不过如此,身为读书人,却没有傲骨!竟然与元盛这种偷鸡摸狗之辈同流合污!”
“我呸!”范志远直接唾他一脸。
其他学子都对着他吐口水,崔时年皱着眉,这帮粗野之人,真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