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藏匿好踪迹溜到了位置稍远些的树下,毕竟爬树可是他的强项,好在七月的格兰特树冠茂密,躲藏在那里即便是影手也爬到树上来观察周围的状况也很难发现自己的踪迹。
...他们想找到自己无异于大海捞针。
倒是他有些小瞧马德伍修了,马德伍修多年来的影手经验让他对气味和猎物的踪迹极其敏感,马德伍修只嗅了嗅地上的泥巴,摸了摸树干上些许的新鲜泥印,便知道格林躲在了树上。
马德伍修使了个眼色,几个手下悄悄散开将树围了起来。格林心中暗叫不好,看来今天难以脱身了。
就在这时,一支箭呼啸而来,直接射中了马德伍修身旁一个手下的肩膀。众人一惊,纷纷拔刀警惕四周。
只见一个身影快速穿梭在树木之间,那敏捷的身姿像极了影手。马德伍修大喊:“是谁?”
“哼!你们这群家伙打扰我打猎了。”原来是隐居在此的猎手阿巴英。
他一直独自生活在这块无主之地,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的猎场。
阿巴英又是一箭射出,这一箭故意射偏,但威慑力十足。
就在马德伍修他们举棋不定的时候,一只比路德维克还要巨大的黑狼从马德伍修身后的树林钻了出来。
那黑狼呲着獠牙,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看着马德伍修等人披着染色的狼皮装扮,血红的瞳孔中顿时闪烁起无比凶狠的光芒。
那头黑狼体长足有两米,一身鬃黑油亮的毛发让它看起来像一头黑狮子般,尖利的獠牙和巨口像是三两下就能取人性命。
马德伍修等人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行踪诡秘的猎手阿巴英,另一方面是来势汹汹的巨大黑狼,纵使是从小接受狼性教育的影手也不禁紧张地背靠背挤在一起。
此时的他们总计只有四人,局势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
阿巴英看着四人奇怪的装扮皱了皱眉,那是格兰特最原始的猎人服饰,随着时代的进步,现在已经很少见到这样装扮的猎人了,而狼皮上的染料看起来价值不菲。
马德伍修权衡利弊,他深知这个猎手很不好惹,而且格林此时被困一时也跑不了。
马德伍修突然想到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于是他喊道:“我们无意冒犯,现在就离开。”说完带着手下灰溜溜地撤走了。
黑狼驱逐了他们,直到他们真正走远,那头黑狼才从林间折返了回来。
“干得好,卢克。”阿巴英抚摸着黑狼硕大的头颅,才抬头望向树上。
“下来吧。”
格林松了口气,从树上下来向阿巴英道谢:“多谢阁下出手相助,怎么称呼?”
阿巴英上下打量了一眼格林,一口地道的格兰特方言,看起来营养良好的模样,或许是因为闯入了那群人的猎场经常去偷猎也说不定。
只是这谈吐...显然与普通的山民不同。若是经常混迹于深山狩猎的家伙们,即便不认识自己,也该知道这片山林中有一个百发百中的猎手总是和他的黑狼待在一块。
不过年纪这么小就独自出来讨生活,也不太容易吧?
想到这,阿巴英开口说道:“我叫阿巴英,只是这深林中的一个猎人,快走吧小子,别再招惹那群人了。”
格林深深地点了点头,阿巴英...这名字听着有些熟悉,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格林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准备先向着火龙之巢那边的方向走去,传递消息之前得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行。
刚走没几步,格林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阿巴英说:“阿巴英先生,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还会回来找您麻烦的。”
阿巴英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黑狼:“不用担心,卢克和我经常在一起狩猎,我可不怕他们。倒是你,小家伙,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是要去哪里?”
格林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决定坦白:“这事牵扯到整个格兰特公国的未来。”
阿巴英微微一怔,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整个格兰特公国的未来?你一个小鬼能跟这种大事扯上关系?”
格林一脸严肃:“先生,我无意间得知了一个阴谋,大公要出卖这个国家,还要陷害古伦贝鲁多将军。”
阿巴英皱起眉头,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你可有证据?”
格林摇摇头:“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但我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大概就是要对古伦贝鲁多将军不利!!”
“那群人是大公的手下,他们方才就是为了不让我去给古伦贝鲁多将军通风报信。”
阿巴英沉默片刻后,认真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格林瞪大了眼睛:“先生,这是很危险的事,您不必卷入其中。”
阿巴英拍了拍黑狼的背:“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孤独地待在丛林里狩猎,但作为格兰特公国的一员,这种关乎无数百姓命运的大问题,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再说,多个人多个帮手。而且我对这片山林熟悉,知道不少捷径。”
格林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阿巴英会主动提出帮忙。
阿巴英咧嘴一笑,“我可不想看到那些贪婪的家伙破坏这里的平静。”
阿巴英说着,那身墨绿色的猎人装束也掩盖不了他那帅气的样貌,一双漆黑的眼眸中只有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真诚。
格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用力地点点头,随后格林和阿巴英以及黑狼卢克朝着火龙之巢的方向快步赶去,一场争分夺秒的情报战即将拉开帷幕。
.........
与其说是狩猎,倒不如说是找个借口在诺鲁德卡华提城外的平原策马狂奔罢了。
不知不觉间,爱德华与希克尔驾马来到了儿时经常去的那条河流。
河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爱德华翻身下马,走到河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弄着水。希克尔也下了马,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这里捉鱼的情景吗?”爱德华轻声说道,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怎么会忘呢?每次你总是笨手笨脚的,最后还是得靠我抓到鱼才能填饱肚子。”希克尔调侃道。
爱德华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河岸边。他抬起头望着远方,笑容渐渐褪去,似在感叹道:“不知不觉我们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啊...”
希克尔顺着爱德华的目光一同望去,这条河流还是和那时一样,风吹过时波纹泛起。“是啊,岁月过得真快。”
“希克尔,你有没有想过未来?”爱德华转头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只要还能守护这片土地,我的未来就没什么可想的。”希克尔坚定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似是已经想通了。
爱德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可惜我们因为太多的事而耽搁了,要是永远都像从前那样就好了。”
希克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上前握住爱德华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还有古伦贝鲁多...总之,我们不会被轻易分开的。”
古伦贝鲁多...
爱德华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厌恶,却没有被希克尔发现,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所以呢?难道你对大公赐下的那桩婚事毫无怨言吗?”
“这是大公的旨意,我怎能反抗?”希克尔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有着淡淡的落寞。
“而且对方是欧尔森家族的长男...坦白说,对我这种非完璧之身的女人来说,这桩婚事已经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父母也不会允许我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