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蔤溜达的有点口干舌燥,从空间拿出羊奶润润喉咙。
分享欲很强:“来一杯?补钙的。”
等她走过去的时候,赵?已经做贼心虚的把“太子?与妻图”,夹到了奏章里藏好。
徒留一桌凌乱的文房四宝。
歙县金星砚坯,竹胎兔毫笔,白玉的笔洗、雕花镇纸、笔筒松烟墨锭,书拨……
“你忙你的,我自己就能哄自己玩,没事的,我不会无聊,不用你陪着。”
王蔤也不用他招呼,自顾自的参观他的寝殿。
甭看是赵同学在金都的临时住所,但毕竟是太子的规制,即使无限的从简,对她来说也跟参观博物馆似的。
赵?让宫人送来丰盛的果子和点心。
在北宋,果子是生果、干果、凉果、蜜饯、饼食的总称。
宫人鱼贯而入,拎着一只只的红漆描金攒盒,依次摆放在凉亭的白玉案上,便躬身退下。
有重阳糕、丰糕、麦糕、狮蛮栗糕、滴酥鲍螺,等好多果子。
王蔤随手夹了块滴酥鲍螺,口感一如既往的细腻,和他给她传送的是一个味道。
看来,他没给自己开小灶,偷着吃好吃的。
翻翻旁边的小箱子,里面是白玉九连环、玳瑁框象牙算盘、犀角雕蟋蟀罐。
她动作小心翼翼的摆弄了一通,生怕给小东西摸坏了。
这可都是古董,要放在现代一个小小的犀角雕蟋蟀罐,都能在首都换套房的存在。
视线又在旁边的鎏银茶具上停留。
看这包装还是徽帝钦赐的政和白毫银针。
天爷啊,这还不价值连城?
打开茶叶罐,瞅了瞅,嗅了嗅。
不是后世的炒茶,而是茗馥盎然的团茶。
是了,后世的炒茶不适合点茶。
“小生略懂点茶,可否为姑娘献茶?”赵?瞅着自家王姑娘,从轻嗅茶团到深吸,漂亮的小脸写满陶醉,便过来主动请缨。
“好的呀!”王蔤小鸡啄米般的连连颔首,笑的见嘴不见眼。
她当然想尝尝味道了。
苏轼有诗: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
茶色贵白,而饼茶多以珍膏油其面,故有青黄紫黑之异。
据说元代以后并不像宋代那么讲究,就在茶饼里加上山药或者绿豆粉,便于点出白色。
这是精致的大宋文人雅士绝对不允许的。
是以,现代人是喝不到真正的大宋点茶的。
赵?倾身坐到她的对面,把珐琅银壶架在炭炉上,亲自煎水。
磨茶、择水、候汤后,开始击拂。
磨好的茶放在茶碗里,注入沸水,调成糊状。
再次注入沸水,同时用茶筅搅动。
环节中,处处都透着讲究。
随着骨节分明的大手不断打发,沫饽上浮,形成粥面,如堆云积雪般浮起。
看起来显得很多,又喝不起的样子。
这一套流程耗时耗力耗钱,但王蔤学会了。
搅,加水,搅,再加水,再搅,加水,轻点搅,上下搅,加水继续搅,到处搅,起泡泡了,搅,慢点搅,搅匀。
总之,加水,开搅!
“姑娘,请。”赵?调成膏后,用勺挑上些粘稠的沫饽放入茶盏,递给她品尝。
“有劳。”王蔤迫不及待的接过来。
茶汤上面沫的颜色,宛若纯洁的奶盖。
沫沫喝到嘴里,非但没有茶的苦涩味,还有淡淡的甜。
“咦咦!味道不错呀!”她杏眸亮晶晶的问:“甜的?怎么会是甜的呢?”
赵?眉眼温柔,耐心的为她解释。
最后总结:“为了最后制成的点茶不苦,采摘茶叶后要榨出汁液。
再经过复杂的炮制后,茶叶褪去绿色,呈现出白色调,研磨成茶粉之后,点出的茶才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