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提醒得对,我到底干什么来了,我哪有时间去看他们打架,幻蛊对我来说才是重中之重。
冲动的脚步缓缓停住:“可是,我怕他们受伤……。”
“你是怕哪一个受伤?”
玄清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两个都是他的徒弟,我还有事要求他,把谁单拎出来都不好吧。
“哪一个受伤都怕,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误会敞开说清楚不就好了,打架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俩的对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的,千言万语,我总结出了一个信息:这事儿和我有莫大的关系。
玄清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别有深意地对我说:“十五年前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在担心,不觉得太晚了吗?”
又说到我的盲点了。
看我一脸茫然,玄清好似刚想起来:“老夫忘了,现在的你没有那些记忆。”
我是失忆了还是怎么着啊?
我有些抓狂地问玄清:“你们老说十五年前十五年前,我能找回十五年前的记忆吗?”
我倒想看看在我穿开裆裤的年纪,能和他们发生什么样的纠葛。
玄清不置可否:“机缘到了你自会找回那些记忆。”
他们不会在做什么服从性测试吧,真怀疑他们在pua我,但我没有证据。
每次问荒婪和玄清都是这副故作神秘的说法,心累。
我哦了一声,又再次质疑:“十五年前他们才几岁,懂啥啊。”
“准确地说是十六年前,天化三十年,陆憬泽八岁,花清流九岁,你以为他们不懂,他们却并非如你以为的那般。”
玄清又是一口酒,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却也不再和我多说一个字。
荒婪比花清流还小一岁,怎么看起来心理年龄比花清流成熟那么多?天化又是什么年号?
这时候婉月从外面走进了藏书阁,又上了二楼,呆呆地对玄清颔首,手上比划了一阵我也没看懂的手势,只有玄清了然于心地说:“知道了,让他们打,将二楼收拾收拾吧。”
玄清和蛊奴是怎么沟通的?震惊我三百年。蛊奴这手势动作也不像正经哑语啊,这个年代,官方哑语也还没发明出来吧。
但我看出来了,这对话说的应该就是花清流和荒婪打架的事。
玄清话音落下,婉月低头看了看满地书籍的右边走道,机械地蹲身收拾了起来。
我从地上的一堆书里面找到了最开始看的那一本,又和婉月一起把二楼走廊收拾干净了,把散落的书一本一本的按序号摆放回了书架上,拿着书和玄清请示过后就带着婉月转去了药炉。
一路上也没看见那俩人的踪迹,不知道上哪儿打架去了,路上有好几十次想拐弯去找他们,都被婉月把我拦下了,她的确很听玄清的话,玄清叫她不准我去找他们,她就真的以各种姿势阻拦我。
不得不说,药炉的气味是真难闻啊,比花清流身上的药味重一百倍,整个一中医院的熬药室,人在里面待个十分钟能直接被腌入味!
难怪花清流不喜欢这个地方,以他的身体状况小时候怕是没在这里面少待。
药炉里有个耳室是药房,药房里的顶天地柜子里都是各式各样晒干了的中草药,很容易就找到了蛊草。
脱离了水墨画的蛊草看起来也挺诡异的,干嚼啊?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婉月接过我手里的蛊草转身进了另一边耳室,没一会儿,她就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碗咖色的药液又回来了。
“这是蛊草?”
婉月点点头,把药液往我面前递了递,示意我喝下。
也不知道这草药有没有毒,喝了会不会直接嘎掉,或者说这是不是慢性毒药。
我猜这蛊草应该不会要我的命吧,否则花清流和荒婪也不会默认让我来尝试培训幻蛊了。
想到这儿我端起碗捏着鼻子把药液一饮而尽,我的鼻子眼睛都皱到一起了,这药的后味真是比生活还苦啊……。
我把碗放回托盘里,婉月并没有收回托盘,又往我面前递了几厘米,我这才看到托盘里还有一碟蜜饯。
是有人给婉月下的指令还是她自己的意识?
竟然知道药苦,给我加蜜饯,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我吃了两颗蜜饯,笑着对婉月说了声谢谢,她端着托盘出去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这句道谢。
喝了蛊草以后,自己留观了十五分钟,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看来最近的主要任务都是喝这个蛊草药液了。
从药炉回房以后,婉月抱着一摞衣服敲开了我的房门,我不明所以地接过衣服,她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然后一阵比划。
连蒙带猜下,我大概明白了,是玄清看我衣服脏了,于是送了些衣服给我暂时换洗。
“婉月,我看懂了,替我谢谢玄清师父。”
婉月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身上这身衣服因为昨晚的平地摔,一身灰尘,虽然大概拍干净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也忘了细想药王谷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士服装,还刚好就是我的码数,我以为都是那位叫桑枝的师娘没拿走的衣物。
光顾着感叹玄清昏黄的眼睛视力还挺好。
换了身衣服,把其他衣物都放进了衣柜里,还是决定趁婉月不在去找找荒婪和花清流。
刚打开房间门,就被一只手大力扯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少年极度珍惜的语气似在诉说一个蜿蜒流长的故事。
“万幸我没有铸成大错,你回来了,即使十六年前你骗了我,但你还是你就好,回来就好,我早该意识到心底最自然的感受是骗不了人的。”
我恼怒地推他,对,这一次,我正大光明地抗拒他,经过昨夜和上午的事,我强烈感觉一定有什么事已经说穿了,既然提到了十五年前,他应该已经很清楚我不是靳若薇了。
“你被荒婪打傻了吧,上午还那么凶,现在突然就转性了?”
甚至于有点语无伦次。
靠我自己推是推不开了,但此时我的右手胳膊被第三只手扯住,一个用力,我就被拉出了花清流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