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昧神风?”
琅嗔看着外面飘飞的白雪,心中顿觉不对他伸手。从中捞了一把雪,却发现这上面居然带有淡淡的一层沙子。
小和尚听了琅嗔的话有些疑惑,他洋洋洒洒在木板上刻下一句疑问:“什么叫三昧神风?”
琅嗔此时的神情有些许凝重,他摇了摇头,随后说:“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绪不宁了,三昧神风啊…黄风怕是闹出了大动静,怪不得没见着黄眉…原来是去做局了。”
琅嗔伸手示意小和尚进前来,随后当着他的面,他的身体开始迅速拔高,变为了体态修长,身姿卓越的狼妖,他轻轻点了一下这小和尚的眉心:“有些变故,这几天你最好去找你那师傅,哪怕让他留下坏印象,也尽可能的住在那佛殿里,因为我恐怕没办法再护住你了。”
“阿四…?”
小和尚呆楞在原地,他显然没意识到分别会来的如此突然,琅嗔轻轻敲了他那光滑的头:“我的真名名叫琅嗔,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称我为凌虚子。”
漆黑色的衣袍以及黄色的袈裟残片所制成的衣摆,除了眼眶依旧浑浊,没等小和尚再说些什么,琅嗔便离开这处早已破损不堪的小屋。
…
黄风出了事,琅嗔此时已经不想再管什么是非对错了,当即黄风加上黑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寻着三昧神风的方向一路找寻,然而终究是发生了意外。
“好冷,好冷…啊。”
一个带着斗笠的怪人正坐在一块满是白雪的大石头上冻得瑟瑟发抖,并且他选的位置正好能让琅嗔凭借感官感知到。
琅嗔看了看他这样子皱了皱眉,然后就准备走,现在的他可急得很,没心思和这群人在玩什么委托小游戏了。
这斗笠怪人一见琅嗔要走,连忙出声请求说:“好冷…这位大侠,有火吗?要是能暖和一点就好了。”
琅嗔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不过看他这比划的样子,皱了皱眉,看了看他身上那单薄的衣服和斗笠,然后心中暗想:“这动作…怕冷?糊弄鬼是吧?搁这大雪天的那群夜叉都知道多穿点儿,一个人还能不知道?这灵蕴的级别还能怕冷?”
琅嗔表情有些嫌弃,光凭着这些演技他都能确定是哪批人了:
“啧…这种演技,简直把‘我是来考验你的’这几个字糊我脸上了,本来以为黑风山的那条蛇演技算是最差的了,可没想到他居然是演技最好的那一个。”
琅嗔身体并没有从黑风中钻出,而是干脆在半空中把赤潮丢了出来,然后留下一句:
“这东西是法器,就是有点暴脾气,把树枝往这东西上面一丢就能点火了,我现在没工夫陪你玩儿什么考验,等待会儿再说。”
“…”
那个怪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斗笠之下的脸也变得极为僵硬,他是真没想到琅嗔居然会这么玩儿。
“你…”
这斗笠怪人还想要说什么,可琅嗔压根不给他发作的机会,把赤潮丢给他之后就匆匆的朝三昧神风的方向赶去。
琅嗔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个斗笠怪人,他早就看破了他那一套把戏,之所以把赤潮丢给他,纯粹是为了随便糊弄他才会做出的举动。
但这成功让这位怪人生气了,他青筋暴起,然后手中多了个绑着钢刃的火圈,然后猛的朝琅嗔扔了过去。
“滚!”
火圈的速度极快,在半空中甚至还变出了两个,但琅嗔要是被这东西给打下来,他这西行干脆别走算了,于是,他单手就握住了真正的火圈,然后在半空中一甩,还给了那怪人。
这上面的火焰甚至没能点着他手上的狼毛。
这怪人稳稳接住了被琅嗔甩回来的火圈,他冷哼一声,随后伸手拍在火圈上火圈上的烈焰顿时扩大了几分,连带着上面的刀刃都已急速旋转的态势,再一次向着琅嗔飞了过来。
琅嗔这下是真的有些被惹恼了,考验可以说是试探,而他还特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先是丢下了赤潮,并且表示自己待会儿会来处理这件事,结果他还是直接出手,这一次可以是表达自己被轻视的不满。
而当自己轻描淡写的接住,然后还回去的时候,他还要想着斗法,琅嗔这个时候赶时间,只能用最快的时间将他打个半死,毕竟还要考虑他那几个兄弟口中的大哥以及其背后的势力。
琅嗔伸手一招,赤潮便回到他手中。
“徒儿们,教他欲走无门。”
琅嗔打了一个响指,上百具金黄色的干尸顿时从雪地里破土而出,而这些干尸可不是用来治疗的,是实实在在的自爆干尸。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这些干尸破土而出之后,土黄色的物质铸成了一道道铠甲他们居然变得全副武装起来。
“干尸的极限最多也只能上百具…这个神通的上限就在这儿了。”
琅嗔喃喃自语,随后压根儿不看那怪人准备直接离开。
这些干尸一拥而上,那个怪人哪见过这场面,只能咬咬牙,将自己也变成个火圈儿,然后和自己手上那火圈一起收割这些干尸的性命。
然而,琅嗔的神通又怎是这么简单就能被破的?
这些被铜头铁臂加持的干尸身上的防御力强悍到这火圈都没办法轻易破防,而同时这些干尸手上还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都是由铜头铁臂所模拟出来的。
这些干尸越聚越多,直到最后数十具干尸一拥而上,强行将火环扑倒在地,任由这两个火环挣扎,而这些干尸则是直接自爆,一时间,无数金光将这片雪地上的白雪甚至于地皮都掀了一大块儿。
随着爆炸结束后,这怪人的模样总算是从斗笠下面露了出来,不过此时的他被炸的有些灰头土脸,手上的钢圈更是出现了破损,琅嗔终究算是卖了个面子,没有真的将他炸个半死,毕竟那些干尸哪怕同时最多只能存在上百具,可琅嗔的灵蕴完全能做到一直召唤干尸,并且源源不断的发动自杀式袭击。
琅嗔打了个哈欠,当即要走,结果这怪人却是急忙开口说道:“等等,你难道不想知道那黄眉的事吗?”
琅嗔有些无语,随后指了自己耳朵示意自己听不见,这怪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意识到琅嗔居然是个聋子。
“你这天命人怎么能是个聋子?”
他在嘴里说了这话之后用手里钢圈在地皮上写下刚才说的那句。
琅嗔从黄风与黑风中走出,看了看他写的内容,然后回了一句:“也是你大哥要你做的事?”
这怪人勉强点了点头,可他那神情却不像是服气的样子,而琅嗔可没这个心思再去敲打他了:
“弥勒的手笔?”
怪人再次点了点头,琅嗔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以及在那像是羊腿一般的双足,心里喃喃自语说:“山羊啊…算上那只猪和那条蛇,啧,六丁六甲我已经见过了,并且他们还有个大哥。”
“符合条件的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了,虽然有些离谱,但好像那一位的性格也不是不能干出这种事来。”
“所以现在,天庭灵山和救大圣的这几方的目的我算是勉强看明白。”
“但还有两人,一个是袁守诚,还有一个,便是弥勒,一个谜语人,还有一个还没见过。”
“既然是弥勒相请,我这小小的狼妖又岂能不应呢?”
琅嗔转身面向那怪人,缓缓道:“带路吧。”怪人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在前头领路。
一路上,琅嗔心中思绪万千,他考虑着一些事情,不过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奇异的洞天中。
到了这瓜田之后,这怪人忽然大笑一声:“不过莽夫罢了,大哥交代的事情已经了了,那我们便来日再会!”
随后,他钻入火圈之中消失无踪。
“…”
之前那么丢脸,临走的时候装个逼有什么用啊?
琅嗔吐槽一句之后,看着古朴的画卷在自己面前展开,然后随便看了看:“翠笠武师…果然和我猜的没错。”
琅嗔伸了个懒腰,随后,随后只见这洞天原本覆盖着的白雪顿时消融,变得绿意盎然。西瓜藤开始拔地而起,最终在这一片石地之中长出了一片瓜田。
“瓜田啊。”
一阵白光在他的眼前扫过他那浑浊的眼球,短暂恢复了清明,琅嗔捂住了眼睛,再睁开时便察觉到自己在一处幻境中。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短暂恢复了,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还在。
琅嗔回头看去却只见一个胖娃娃似的小和尚坐在一块石头上,身上蓝色的袈裟以及念珠昭示了他的身份。
不过琅嗔只觉得他眼熟,但由于之前眼睛不好的缘故,他看了一会儿这才认出来,琅嗔嘴角抽搐:
“弥勒佛真是好兴致。”
面前的这个小和尚,和他在雪地里救的那一个分明是一模一样,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面前的弥勒只用披一件蓝色的袈裟。
“哈哈哈哈,果然是有慧根,不过,我确实并不是那小和尚。”
琅嗔无语:“弥勒的意思是?”
弥勒从那石头上跳了下来,这副模样甚是可爱:“准确的说,我只是借了那小和尚的样子,你这狼妖,做天命人倒是做的不错。”
琅嗔抱拳一礼,随后说:“弥勒可有指教?”
弥勒摆了摆手,随后看了看地上的瓜:“放松些,这里可没有假道场的絮絮叨叨,打打杀杀。”
他找了找,随后找了个正好和自己头差不多大小的瓜,然后将这个瓜从瓜藤上拽下来,然后又拍了拍:“好瓜,熟了。”
他轻轻一拍,这瓜顿时碎成两半,他将其中一半递给琅嗔:“尝尝?”
琅嗔也没跟面前的弥勒客气些什么,道谢了一声之后就直接接了过来:
“谢谢。”
他心中想道:“这瓜也算是传奇了,估计就是当时孙悟空又来诈黄眉的那瓜田的的瓜。”
琅嗔啃了一口,汁水在舌尖中爆开,甚是美味,那弥勒佛看他这样子,先是笑了笑,随后说道:“这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还是现在就吃了好,怕是以后你便尝不出这瓜的味儿,闻不到这瓜的香了。”
琅嗔笑了笑,倒没有任何苦涩:
“果然还是瞒不住弥勒,但比起眼不能视,耳不能听之外,锁了些味觉和嗅觉倒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弥勒同样是笑了笑,随后招了招手:“来。”
琅嗔身体一轻,顿时被弥勒拉至身前,随后弥勒用手蘸了蘸西瓜上的汁水,然后双指指尖上泛起一阵金光。
“既然寻到这里,有一样他俩都不会的本事我可传授于你。”
弥勒飞快的在他手中写下一个字来,然后小手轻轻一拍,一阵金光炸开,琅嗔往后退后一步,只见手上多了个“禁”字。
“禁字法?”
琅嗔下意识的从嘴里吐出这话不过弥勒倒是并没有意外:“你倒是见多识广,这法子,不杀敌,只克己,其中妙用更是刚好适合你。”
“不过对你而言,这法子只能算是应对的良药,可却无法根除病因,用时需谨慎啊。”
琅嗔心中顿时炸开,然而没等他思考,这弥勒往前走了两步,又说出了个劲爆的消息:
“曾有位孙悟空的故人找到我说要清静清静,我便将他送去了浮屠塔,你可曾拜会?”
“浮屠塔?”
弥勒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笑了笑,看着洞天外的世界:“都说你是天命人,可命若是由了天,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阵白光闪过,眼前的瓜田消失无踪,这片空地再次被白雪覆盖。
“弥勒…又是个谜语人。”
琅嗔身体有些颤抖,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一个“禁”字,弥勒的暗示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
“但这样的谜语人麻烦多来一些。”
“如果我没记错,这法子的作用就是将一切神通法术全部封禁,然后以武艺取胜…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封住我那变化,但弥勒都暗示到这个份儿上了,想必可以止住我发病,但不知道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