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杨氏带来了。”护院押着杨氏进来,一路上她不停地嚷嚷,护院嫌她吵闹,直接将脚上的臭袜子取下塞进她嘴里。
对于这样来侯府招摇撞骗的人,他们动起手来毫不客气。
“唔唔唔……”
杨氏被这带着刺鼻酸臭味的袜子直犯干呕,就连眼泪都熏出来了。
楚执柔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往后退了一步,“给她取出来。”
“好的,县主。”护院羞赧地取出自己的臭袜子,生怕这味熏到了县主,还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楚执柔保持着安全距离,从怀里取出兄长的玉佩,“这玉佩可是你从你表妹那夺来的。”
那肯定的语气不像询问,更像是证据确凿了。
只见杨氏若遭雷击一般,面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那双眼睛里此刻满是慌乱和惶恐,目光左躲右闪,嘴唇哆哆嗦嗦地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也没能吐出半个完整的字眼来,“我……我……”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意图混淆侯府血脉,这罪名可不轻,你想想自己能不能担得起?”
杨氏终于扛不住了,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声音哀求道:“是我从知意那偷来的,县主饶命啊,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你表妹的孩子会是我兄长的?”楚执柔见她渐渐靠近,嫌恶地后退,声音越冰冷。
杨氏面色惶恐,颤着声解释:“当年我见她身上竟然有这么贵重的玉佩,还以为是她那个相好的给她的,我便趁她睡着后偷走了,她疯了以后整日念叨什么楚将军,我便有意打听了一番,这北疆正巧有位姓楚的少将军,后来我听说他战死了,寻思着也没人知道了,就想着来假冒。”
楚执柔盯着她,唇线紧绷,那双晶莹的眼眸中已经含上了怒气,“假冒?就凭你也敢想,我兄长是何身份,也容你觊觎?”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是我鬼迷心窍,求看在我把曜儿送回来的份上,就饶过我吧。”杨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曜儿?你们把他卖给了人牙子,这么多年你又如何证明曜儿就是那个孩子?”
杨氏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卖给人牙子,那是我们骗知意的,我们实际上把他卖给了隔壁村的鳏夫,他正好想要个儿子以后给他养老,我们就十两银子卖给他了。”
楚执柔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道:“你们真该死,就因为你们这些自私的行为,让你表妹精神失常,下落不明,让曜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杨氏面色涨红,脖颈处青筋冒起,想要呼声求饶,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微弱声响。
“别脏了自己的手,把她送去官府吧。”徐州野握住楚执柔的手,语气关切道。
“嗯。”
楚执柔思索一番,手上松了力道,杨氏无力地倒在地上,如同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来人,把她送去官府。”
杨氏最后被拖走了。
楚执柔心头的巨石总算是落下了。
“阿姐,曜儿醒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楚映淮跑了进来,神色激动道。
楚执柔闻言,抬脚往曜儿房中走去。
“姑姑……”
曜儿安静地靠在床头,看见楚执柔来了,眼角泛红,眼泪啪啪往下掉,声音里说不出的依赖和委屈,让人忍不住为之心酸。
楚执柔走上前把他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有姑姑在,以后不会让曜儿再受到伤害了。”
曜儿抱着她不肯松开,“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可怜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楚执柔也没打断他,只是任由他发泄出来。
这些年苦了这孩子了。
待曜儿哭够后,红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姑,她呢?”
他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害怕。
楚执柔耐心解释道:“她是欺负曜儿的坏人,已经被姑姑送去官府了。”
“真的吗?”曜儿眼底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但又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心虚地垂下头。
“是真的,曜儿不用再担心她会害你了,其实她不是你的娘对吧?”
面对姑姑的询问,曜儿张了张嘴,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眼睛里充满了犹豫和纠结,思绪混乱无比,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让他理不出头绪。
楚执柔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不用怕,一切有姑姑在。”
似乎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曜儿抿了抿唇,纠结地点了点头。
想着曜儿刚刚醒来,楚执柔也没有逼他再多说什么,等他恢复好了再慢慢说也不迟。
少了杨氏那个害人精,楚家的气氛都要好了不少,除了一顿饭都在斗智斗勇的徐州野和楚映淮。
“好了,别夹了,真当你们喂猪呢。”楚执柔无奈道。
两人看了眼她那堆积如山的碟子,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心虚移开眼。
“呵呵,多吃点好,你太瘦了。”
“是啊,是啊,他肯定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看看这芦笋,明明都是阿姐你不爱吃的,他还给你夹,真是不懂事。”
徐州野面色僵硬。
莫名被插了一刀。
吃过回门宴后,楚执柔替曜儿收拾好东西准备带他回侯府。
楚映淮眼巴巴地看着一行三人上了马车,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失宠了。
要不是楚家还需要他,他都想撂下挑子跟着阿姐走,即便那还有他讨厌的徐州野。
“阿姐,你莫要忘了家中还有我,你可要时常回来看我啊。”楚映淮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楚执柔隔着马车窗户回应道:“好,阿姐会经常回来看我们映淮的。”
“好了,两家相隔又不远,你若是想你姐了大可以自己来看她,曜儿身子还未痊愈吹不得风,我把帘子放下来了。”
徐州野生怕娘子被这黑芝麻馅的小子哄得今晚就留下来了,那他回去岂不是独守空房,眼疾手快地拉下马车帘子,让车马赶紧走。
吃了一口尘土的楚映淮,气得想把徐州野暴揍一顿。
诡计多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