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耷拉着脸干啥?难道昨日没哄好嫂夫人,被罚跪搓衣板了?”宋元饶有兴致地打趣道。
被戳中真相的徐州野,心中一阵羞赧,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转头看向窗外。
他那是罚跪吗?
他分明是心甘情愿地跪娘子,好不好?
明明他都哄好了,就差一点,他就回房睡了,可谁又能料到,临门一脚竟被他自己给搅黄了。
宋元见他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心知自己猜对了,戏谑道:“咋的?被我猜中了?”
徐州野在桌底下地脚踢了踢他,唇瓣动了动未见开口。
算了,跟他说了也不明白。
宋元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吃痛地皱了皱眉,“我说你小子有气也别往我身上撒啊?又不是我给你脸色看。”
徐州野咬着牙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拉着我去那太和楼,有这后边的事情吗?”
宋元自知理亏,讪笑道:“这我也没料到,林舒那家伙还能整那一出,要是早知道的话,我打死都都不叫你去的。”
徐州野冷哼一声,别过脸不想理他。
“别生气啊,要我说,嫂夫人那一手鞭子耍得可真好,那气势,真不愧是将门虎女,吓得林舒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宋元咂咂嘴说道,眼底满是仰慕。
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我还没见过他们几个这么狼狈的样子,只怕以后再也不敢找你了。”
徐州野听他夸自家娘子,心里的气消了些,脸上却还是绷着,“哼,那是自然,我娘子定然是与众不同的。”
说完,他猛地抬头,警惕地看着宋元,“等等,你这般关注我娘子,该不会是起了什么心思吧?”
宋元被他吓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胡说什么呢?你怕是脑子坏掉了吧?”
他会觊觎嫂夫人?
虽然嫂夫人是挺不错的,相貌出众,身世显赫,知书达理,又持家有道,并且还不同于其他京中贵女,果敢坚毅,行事利落……
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朋友妻不可欺他还是懂的。
只是心中仍不免对这小子的好运有些嫉妒,有一心向他的贤妻,不似他,爹不亲娘不爱,还需卷入兄弟间的纷争。
“没有就好,不然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徐州野轻哼一声,神色傲娇道:“不过我娘子应该也看不上你们这种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宋元:“……”
谁还不是纨绔子弟呢?
你咋能这么坦然地把自己排除在外?
宋元瘪了瘪嘴,放下酒杯看向窗外。
他得缓一缓,不然迟早要被徐州野给气死。
不知看到了什么,宋元眼睛陡然睁大,略微迟疑地说道:“我觉得你与其防着我,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
“嗯?”徐州野满脸疑云地看着他,“你在说谁?”
宋元挑了挑眉,目光示意他看向对面,“那有人想撬你墙角。”
“什么?”
徐州野瞪圆双眸,猛地站起身来,顺着宋元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街对面一个华服公子正对着他家娘子笑得荡漾。
没错,就是笑得荡漾!
那华服公子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惹得他家娘子笑得明媚,徐州野越瞧越觉得有些碍眼。
只见那华服公子从身后的小厮手里接过一个锦盒,然后往他娘子怀里推去,明显是不怀好意地献殷勤。
他家娘子岂是会被这种东西打动的?她肯定不会收下。
徐州野仿若胸有万千沟壑,万事尽在掌握,底气十足。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娘子笑着接过那个锦盒,还对那厮笑得格外好看。
徐州野只觉得脸好疼。
“岂有此理!”
心底升腾起一股子怒火,血液蹭蹭地往脑袋上涌,徐州野扔下手中酒杯,大步就要往外走。
宋元连忙拉住他,“哎哎哎,你别急呀,你现在过去岂不是失了风度,更何况万一是咱俩想多了呢?”
徐州野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那厮笑得这般荡漾,明显就是对我娘子有意思,我可忍不了。”
说罢就甩开宋元的手往楼下走去。
宋元无奈地叹了口气,“怕是要出事了。”
……
楚执柔笑着接过好友贺言递过来的贺礼,此前她大婚之时,贺言不在京中,这趟回来以后,特意给她补上了。
楚执柔交给迟春放好,然后转头看向贺言,“这趟回京要待多久?”
贺言脸上的笑容淡去,眉眼间染上些愁绪,沉声道:“恐怕无法久留,南边近来不太平,恐生变故,我贺家的铺子多在那边,我得去盯着些,免得出什么乱子。”
楚执柔闻罢,神色凝重,睫毛微颤,“那你务必小心,若有需要相助之处,尽可写信于我。”
贺言浅笑道:“那就多谢县主了。”
“你怎么也打趣我?你又不是不知,我这县主拿什么换来的?”楚执柔无奈道。
贺言念及她的遭遇,刚想安慰,就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
徐州野大步走近,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带着几分冷意看向贺言,又侧首看向楚执柔,薄唇轻启,话语中满是酸意,“娘子,这位是何人呀?怎也不给为夫介绍介绍,嗯?”
说罢,徐州野未等楚执柔反应,长臂一伸,便将她紧紧搂入怀中,那手掌稳稳地搭在她腰间,好似生怕旁人觊觎一般,搂得有些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占有之意。
楚执柔挣扎无果,微微蹙眉,嗔怪道:“你此时不在书院,来这作甚?”
徐州野面沉似水,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沉声道:“我若不来,又岂能知晓娘子竟有如此一位蓝颜知己?此番还以礼相赠,莫非是别有企图?”
贺言拱手行礼,“徐兄误会了,在下和县主是旧友,今日也只是为了补一份新婚贺礼而已。”
徐州野哼了一声,“真就这么简单?若只是送礼,为何不送上拜帖,登门拜访,反而约见在这陌上花。”
言罢,他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贺言身上,周身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冷冽。
楚执柔有些不悦,“郎君,莫要无理。”
“你竟觉得我在胡闹?”徐州野顿时心中醋意翻涌,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待他意识到失态后又稍微压低音量,故作满不在乎,“哼,我才不关心你们的事,我就顺便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