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山水库甄别盲流子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还有一个身材矮小且皮肤黝黑的家伙也未能幸免。他同样受到了陈大胖子非法的折磨。
我估计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令人心酸的场景:陈大胖子不仅对他拳打脚踢,甚至还用一根细细的绳子,残忍地分别绑在了他的两根大拇指上。随后,陈大胖子将他两条胳膊倒背在身后,并逼迫他在院子里不停地绕着圈子奔跑。
只见陈大胖子一脸不高兴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条黑色的皮带,嘴里不断地大声叫嚷着:“快跑!给老子再快点!”
每一声怒吼都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人心惊胆战。而那个小个子则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艰难前行着,一圈接着一圈,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试图停下这永无止境的折磨。
可陈大胖子哪肯善罢甘休?他见状顿时跳起来破口大骂,紧接着,陈大胖子扬起手中的皮带,朝着小个子狠狠抽打过去。一时间,皮鞭与肉体接触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整个院子上空,让人心里跟着揪着疼。
然而,任凭陈大胖子如何抽打、辱骂,那个小个子趴在地上愣是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他那原本瘦小的身躯此刻显得更加孱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陈大胖子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到屋子里。只见他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坐,然后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来人呐!”紧接着,几个民兵匆匆忙忙跑进来,按照他的指示将那个小个子给带出了房间。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我们身处水库边的这些日子里,那可真是享尽了口福。几乎每一天,饭桌上都会摆上新鲜美味的鱼儿,还有香醇可口的小酒相伴。
说起这个水库管理主任赵奎焕,那可是对陈大胖子毕恭毕敬、殷勤备至。他整天眯缝着一双小眼,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时时刻刻围绕在陈大胖子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爷。即便如此,不知怎的,他最终还是不小心触怒了陈大胖子。
就在某天中午,众人刚刚喝完酒,正处于微醺状态的时候,陈大胖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冲着赵奎焕发起火来。起初,我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这家伙纯粹是借着酒劲儿撒泼耍无赖呢。
只见陈大胖子先是躺在炕上生闷气,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含混不清的咒骂声。过了一会儿,他猛地一个鲤鱼翻身从炕上坐了起来,瞪大双眼,满脸通红,扯开嗓门就破口大骂道:“赵奎焕,妈啦巴子的!赵奎焕,我操你妈!”那叫骂声简直就象敲打破堂锣,让人听了不禁胆战心惊。
接着,他越骂越来劲,挥舞着手臂继续吼道:“你他娘的敢跟老子我嚣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你有种给老子滚过来,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最后,他更是变本加厉,脏话连篇:“我操你个姥姥的,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装孙子,装什么王八羔子!”一时间,整个屋子都被他的叫骂声填满,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赵奎焕哪里见过这个,寻思一会儿那爷别再把枪抄起来,就先是躲的远远的,不敢进屋。后来见他骂起来没完没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子里来。又是倒水,又是点烟,笑呵呵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陈大胖子那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脸上的怒气虽然已经消散了一半,但那双圆眼睛还是不停地翻愣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一旁的赵奎焕见状,赶忙向水库的工人们下达命令:“赶紧乘船下水去网鱼!一定要捞几条大鱼上来,鱼一出水面立马开炖!”
没过多久,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炖鱼便被端上了桌。桌上重新摆放干净的酒杯和可口的小菜。大家围坐在一起,准备再次豪饮。我心里清楚自己的酒量远远比不上陈大胖子和邹子光,可这种时候要是不陪着他们喝酒,难免会让人觉得我不懂人情世故。
“你们瞧瞧,我哪里吃饱喝足了?”陈大胖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打着圆鼓鼓的肚皮,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难道把咱们当成那些四处流浪的盲流子不成?”
“是呀,是呀。”赵奎焕忙不迭地点头应道,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这次炖好的鱼和之前吃的完全不同。先前吃的那些鱼,不仅味道寡淡无味,口感也是水汪汪的,就连颜色都暗淡无光;然而眼前的这锅炖鱼,色泽诱人,光是闻着那股浓郁的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
陈大胖子早已按捺不住,夹起鱼肉大口咀嚼起来。他吃得满嘴流油,腮帮子鼓得象两个气球似的。等到酒足饭饱之后,接过手巾擦了擦嘴,只见他身子一歪,扑通一声便倒在了炕上,瞬间响起了沉闷的呼噜声。
望着眼前已陷入醉梦之中、鼾声如雷的陈大胖子,赵奎焕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稍稍松缓下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脸哀怨道:“我的亲爹哟,您总算是消停啦!”
光阴如梭,转眼间便到了一年一度的五月节。这一天,赵奎焕特意吩咐手下人从河里打捞起不少新鲜肥美的鲢鱼。待鱼儿上岸后,他仔细地挑拣出一部分,然后平均分给了包括我在内的几个人,每个人都分到了整整三条个头不小的鲢鱼。
我满心欢喜地拎着那沉甸甸的袋子回到家中,母亲见我带回这么多鱼,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这些鱼,不一会儿功夫,一道道香气扑鼻的红烧鲢鱼便被端上了饭桌。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起来,只觉得这味道鲜美异常,比起平日里在水库食堂吃到的可要美味得多呢!
我赶紧倒上小酒喝起来,偏偏这时候三弟放学回来了,他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咔咔叨了好几块肉,嘴里还喊着:“哎呀,这鱼真香,这鱼咋这么香啊!”
我正怀疑他把我给徐倩影的信给扔到厕所里,同时也让盲流子挨揍整的闹心,我不假思索地冲他打出了拳头……
接下来的几日里,由于之前已经有了相关经验作为借鉴,工作进展得颇为顺利。那些曾经心存侥幸、试图蒙混过关的人看到这种情形之后,也纷纷选择主动坦白交代问题。对于那些仍然含糊其辞、解释不清楚的,则会成为重点讯问对象。
每当夜幕降临,劳累了一整天的人们都会早早地上炕休息。然而,在这宁静的夜晚里,陈有国和邹子光却常常因为白天的事情而难以入眠。于是乎,他们两个便拉着同样躺在床上尚未入睡的我,兴致勃勃地给我上起了所谓的“政治课”。说起这邹子光啊,他人缘倒是挺好,周围人的口碑都相当不错。他为人忠厚老实,对待工作更是一丝不苟、认真负责。若不是有他在一旁帮忙把关,恐怕以陈有国那毛毛躁躁的性子,不知要闯出多少祸事来呢!
这天晚上我坐在桌子旁写文章,陈有国喝多了睡不着,想跟我说说话。
他满脸通红,一身酒气,脚步踉跄着走到我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含含糊糊地开始扯起了话匣子。
只见他用那已经有些迷离的双眼看着我,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道:“兄弟啊,你可不知道哥我这人有多刚正不阿!对那些坏人坏事,我可是嫉恶如仇啊!要是心慈手软一点儿,那可不得了,那些本来有问题的家伙反倒会被当成好人,而真正的好人却要吃大亏喽!”说罢,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仿佛在强调自己话语的重要性。
接着,他又凑近我的耳朵,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不过呢,我能一直不出啥大错,也是有诀窍的哟!告诉你吧,就是得和领导处好关系。每天早上早早去请示工作,晚上下班再认真汇报进展;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别忘了送上一份精心准备的礼品;平日里嘛,也要多多请领导喝酒吃饭。这么一来呀,一旦遇上点儿啥事,领导自然就会主动关照啦!”说完这些,他得意洋洋地冲我扬了扬下巴。
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述,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一旁的邹子光见状,也跟着捂嘴轻笑起来。陈有国倒是不以为意,继续眉飞色舞地说着各种道理,同时还不断地举出一个个生动形象的例子,听得我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我们之间的交流逐渐深入,他竟然开始询问起我的个人问题,尤其是关于婚姻方面的状况。接着,他更是直言不讳地表示要给我介绍对象,并且信誓旦旦地声称自己认识很多不错的姑娘。听到这些话时,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随着夜色渐深,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两人先后进入了梦乡,然而我的内心却依旧无法平静。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与他的对话,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尽管心中仍有些许忐忑,但不可否认的是,通过这次接触,我对他的印象确实有了一些改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特殊职业造就特殊人品”吗?或许正是因为他所从事工作的特殊性,才使得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待人处事方式。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针对流动人口的清查行动总算告一段落。在此次行动中抓获的四十几名人员里,绝大部分人经过调查核实后都被释放了,只有寥寥数人因涉及较为严重的问题而被移送至县公安局作进一步处理。
而对于我来说,接下来就要回到那个供销社去继续工作了。可以预见的是,回去之后恐怕又会陷入无所事事、清闲度日的状态之中。相比之下,这段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光反倒显得更为充实和有趣。
在清查行动的最后一天,当我骑着自行车沿着回家的路缓缓前行时,来到了双山通往家乡的必经之路——永久大队附近的一个路口。就在这时,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车子,目光久久地凝视着远方,心底深处默默地期盼着能在这里偶遇那个让我心动不已的身影——徐倩影。我想去老姨家打听她,可是觉得不好开口,就是旁敲侧击也不做不到,老姨又不傻,如果知道了我是主动的,而人家又不感冒,这好看吗?
唉,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难题,难道要装作有事去徐家吗?可是这样做也是太假了,不被识破那都是不可能的。自己的事这么难办,再看看人家那些性格大方的人,追起女人来简直如鱼得水,和对待自家姐妹一样轻松自在。瞧瞧我,怎么就这么笨手笨脚、畏首畏尾的呢?明明心里喜欢得紧,却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迈出第一步,更别提象他们那样游刃有余地与心仪之人相处了。唉,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次从双山结束工作回到家里,我差点欢呼雀跃起来,因为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自强一队社员汤德那献不完的殷勤。就是他察觉到纪万林订婚的绝佳时机已然来临之际,便开始在生产队辛勤劳作之时,对玉珍展开了如狂风骤雨般猛烈的追求攻势。
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生产队的全体社员们都汇聚在了田间地头,准备一同完成锄草这项重要任务。无论男女老少,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人群中的汤德更是格外引人注目,只见他目光坚定,满脸都是昂扬的斗志。一开工,他便鼓足了十二分的干劲儿,如同猛虎下山般迅速投入到劳动当中。
这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动作极为敏捷,手中的锄头上下翻飞,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在他手中舞动着。不一会儿工夫,他负责的那一条垄上的杂草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快乐的秧苗在身后一览无余。
然而,汤德并没有就此停歇。他稍作喘息后,立刻调转方向,如一阵疾风般冲向了玉珍所在的那条垄的位置。原来,他心中一直惦记着玉珍,想要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来到属于玉珍的阵地,汤德二话不说,甩开锄头便蹲下身来。他双手并用,如同闪电一般快速地拔起地头的杂草。那些小草仿佛遇到了克星,纷纷被连根拔起,又像是一群惊慌失措的马蜂,被炸窝之后胡乱地飞向天空。
此时此刻,汤德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断盘旋——一定要赶在纪万林回心转意之前赢得玉珍的芳心,实现自己多年以来深藏心底的那个愿望。为此,他不惜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
然而,面对汤德如此热烈的情感表达,玉珍却表现出一种犹豫不决的态度,始终不肯轻易松口答应他的求爱。她那颗原本就杂乱无章的心,此刻更是如同风中月色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的想法。
而另一边厢的纪万林呢?得知这一情况后的他简直心如刀割,痛苦不堪。尽管与他人完成了订婚仪式,但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回到了玉珍那里,整日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无论是劳动还是生活中的琐事,都无法再引起他丝毫的兴趣和关注。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将要与玉珍重归于好、修补曾经破碎关系的坚定决心向姐姐倾诉之后,他那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庞此刻却显得如此可怜巴巴,仿佛被岁月和愁苦折磨得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也变得面容憔悴不堪。
他姐姐看着眼前这个让人心疼不已的弟弟,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她深知爱情的道路充满曲折,弟弟眼下已经落魄到这般模样,让人难以拒绝他的请求。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姐姐最终还是决定支持他去悔婚,重新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另一边,纪柏林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地赶来劝阻。他苦口婆心地向弟弟讲述其中的利害关系,试图说服他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然而,此时的纪万林心意已决,无论纪柏林如何费尽唇舌,他都始终不为所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激烈的争吵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情绪愈发激动的他们,甚至开始互相指责起来,昔日亲密无间的兄弟情谊在此刻似乎也变得岌岌可危。
纪柏林质问:“你这样反复无常,置我于不义,还是一个亲弟弟吗?”
对于哥哥几乎百依百顺的纪万林终于鼓起勇气,他反驳道:“你不也是反复无常吗?订婚就想悔婚,结婚还离婚!”
“你现在翅膀硬了,哥哥我没用了是不是?”纪柏林大声斥责弟弟。
听闻此言,纪万林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竟然当着家人的面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所有积压已久的痛苦和委屈都宣泄出来一般。
看到这一幕,纪柏林的心也软了下来,但同时又对弟弟的执拗感到无可奈何。僵持许久之后,纪柏林长叹一声,选择了撒手不管。他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纪万林独自沉浸在悲伤之中……
就这样,玉珍和纪万林之间的情况竟然发生了极具戏剧性的变化。纪万林与那位安丰的女子相处一段时间,最终两人还是没能碰撞出爱情的火花。于是,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他决定听从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回头想要跟玉珍重归于好。
就在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纪万林心怀忐忑地向师父洪吉平发出邀请,希望能得到他的陪伴,一同前往我的家中拜访。一路上,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但还是坚定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当他们终于来到我家门口时,轻轻叩响了门扉。门开后,母亲那熟悉而又威严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目光犀利地扫过二人,毫不犹豫地开口问道:“纪万林,你不是已经订婚了吗?怎么还有脸跑到我们家来啊?”
母亲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让原本就紧张不已的纪万林瞬间面红耳赤。然而,面对这样尖锐的质问,他竟然低下头去,双唇紧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所有想要解释和申辩的话语都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站在一旁的洪吉平见状,连忙呵呵笑了起来,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他一边嗑着手中香喷喷的瓜子,一边打着圆场说道:“哎呀,阿姨您别生气呀!咱们先坐下来慢慢聊嘛。”
不过实际上,对于这件事情,他确实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我和纪万林不仅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弟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过于偏袒一方。
我想这一切其实都是玉珍和纪万林事先商量好的,他们俩在背地里早已进行了多次深入的沟通与交流,下定决心要共同跨越眼前这道看似难以逾越的门槛。
纪万林和洪吉平来过后,母亲一脸愁容地询问我对于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理,只见我的态度异常坚决且鲜明,表示自己持强烈的反对意见。
我义正言辞地说道:“妈,您想想看啊,当初决定退出的人可是他,而如今想要去修复关系的人竟然也是他。像他这般出尔反尔、反复无常之人,又怎能让人轻易相信呢?”
“况且,这件事情本就不该只由某一方独自掌控和决断呀!凭啥他说怎样就能怎样呢?他一会儿将其弃之如敝履,想踹开便踹开;一会儿又觉得可以重温旧梦,想捡回来就捡回来。这天底下哪会有如此轻松便宜的好事儿啊?”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当我下一次返回家中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玉珍和纪万林已然和好如初,仿佛之前的种种矛盾从未发生过一般。
面对此情此景,母亲赶忙向我解释道:“孩子啊,这次纪万林可是下了狠心啦,甚至不惜跟他亲哥哥彻底闹翻。”
“前前后后总共让他哥哥损失了将近四百多块钱呢!而且听说为了这事,纪万林本人还伤心痛哭了一场。”
“你说说看,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如果咱们还要横加阻拦,是不是也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于心不忍了呀?”
听到母亲这番话,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仔细想来,也罢,毕竟大家都还年轻,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呢?尤其是现在纪万林孤苦伶仃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哎,罢了罢了,那不如就成人之美,成全他们这段感情吧!
然而,即便如此,我的思绪却并未停止转动。判断起来,这件事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纪柏林无疑成为了这场闹剧之中最大的失败者。
遥想当初,他处心积虑地谋划着这一切,企图借助此次事件来一雪前耻,报偿当年未能得偿所愿的深深怨念。只可惜啊,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他非但没有达成预期目标,反而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可笑下场——不仅平白无故地损失了整整四百块钱,还将自己置于一种极为尴尬狼狈的境地,可谓是里外不是人呐!
其实呢,从一开始,他所秉持的便是一条极度偏激的道路。犹记得当年,他家未能成功迎娶咱家姐姐,于是乎,时至今日,哪怕咱家的妹妹再怎么出色动人,他也坚决不肯接纳。
怎料想,他那个看似温顺听话的弟弟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种子。最终,其弟毅然决然地挣脱了兄长的束缚与掌控,宁愿选择心爱的女子,舍弃亲生兄长。不得不说,世事难料,命运无常啊!
有一事使我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与不满。我实在想不通,为何师父洪吉平会如此轻易地就被纪万林所打动,并爽快地应下成为和事佬调解人的请求。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可能带来的后果吗?
按常理来说,他至少也应该先与我这个徒弟好好沟通一番啊!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到我们师徒二人的利益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可他却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仿佛将我置于一旁,毫不重视。
而且,纪万林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像这种立场摇摆不定、朝秦暮楚之人,又怎能任由其这般自由自在、一帆风顺呢?若是让他轻而易举地达成目的,那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背叛而不受惩罚了?
除此之外,我还不禁想起了师父洪吉平和尤识字之间那段扑朔迷离的暧昧关系。我一直怀疑信息来源的可靠性。
尤识字虽说并非那种倾国倾城、天生丽质的女子,但她身上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难以忘怀。尤其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她,更是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与风采。
身为一名备受尊崇的民间大师,能与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甚至搞得人家的丈夫整日磨刀霍霍,准备伺机报复。这样的故事究竟是谁编出来的呢?
所以说我对师父时常捏一把汗还是有根据的。据说他有一段时间曾深深陷入失恋的痛苦中,我不太希望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那个梁洪才呢,当年仗着自己身为五队的生产队长,手中握有分配的权力,一直对尤识字心怀不轨。经过一番处心积虑地谋划后,最终成功将她揽入怀中。为了能够更加肆无忌惮地与尤识字私会,梁洪才还耍起了手段,找了个借口把尤识字的丈夫派去当民工,好让自己行事更为便利。
话说那一天夜里,古雅珍的爷爷古老四负责放夜马。他把马匹撒到宽敞的草甸子上之后,便悄悄摸摸地与基干民兵孟大巴掌一同潜回到屯子里,并神不知鬼不觉地藏伏在了尤识字家的屋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已至夜半时分。果不其然,只见那梁洪才象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尤识字的屋子。躲在屋后的古老四和孟大巴掌见状,赶忙悄悄地凑到窗前,竖起耳朵想要偷听屋内的动静。
屋内的两人正在翻云覆雨之际,气氛逐渐升温直至高潮来临之时,古雅珍的爷爷突然灵机一动,捏着嗓子学起了猫叫声:“喵喵喵……”与此同时,一旁的孟大巴掌也不甘示弱,扯着嗓门学起了狗叫:“汪汪汪……”一时间,猫叫狗吠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屋里的梁洪才听到窗外传来这不寻常的声响,当即吓得惊慌失措,稍待片刻心里明白了,定是有人故意在此捣乱,想要坏他的好事。无奈之下,他只得草草收场,匆忙结束了这场云雨之欢。
果然好景不长,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自强大队——梁洪才竟然死了!他的离去如此之迅速、如此之突兀,事先毫无半点预兆可言。
就在那个平凡无奇的日子里,他如往常一般走进了自家的仓房。然而,仅仅是一个转身、一次弯腰这样简单的动作之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一股滚烫的热血像决堤的洪水般从他口中哇地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地面。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说起梁洪才这个家伙,他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猎杀各种野生动物。无论是色彩斑斓的野鸡,还是狡猾机敏的狐狸;不管是活泼可爱的兔子,亦或是神秘莫测的黄皮子,统统都逃不过他手中那无情的猎枪和猎具。
在他漫长的一生当中,可以说死在他手下的野生动物简直多得难以计数。而其中尤以狐狸和黄皮子最为特别,因为在当地的传说中,它们可不单单只是普通的动物那么简单,而是有的具有灵性并且已经修炼成仙得道的神物!每当那些大仙们举行出马跳神仪式时,全都得依靠胡黄二仙的庇佑才能顺利进行。
所以呀,当梁洪财肆无忌惮地将这些被视为神灵的动物残忍杀害之后,大家心里其实早就暗暗猜测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果不其然,如今胡黄两家的仙灵终究还是找上了门来,毫不留情地夺去了梁洪才宝贵的生命,也算是替那些惨死在他手中的同类报了血海深仇。
其实那都是封建迷信的说辞,依我看他就是被吓死的,你想想看:一是古老四和孟大巴掌给他惊吓一次坐了病,那种狗吠猫喊突如其来,他恐怕以为是尤识字的丈夫手掐凶器攻进来了;另一次陈大胖子那黑洞洞的枪口更是把他吓掉了魂魄,合上谁也架不住这么前后夹击呀!
那边纪柏林离婚后雄心万丈,又跟一名老姑娘结了婚。婚后这位红脖子汉觉得那女人哪里给他丢脸,就又拿她出了一阵子邪气。
姐姐和甄家定亲这件事,是由古老太太牵线搭桥促成的。不过呢,这其中还有一段缘由,原来古老太太也是受人所托,而委托之人正是甄家。
说起我的姐夫他们家,一共有兄弟三人,姐夫排行老三,想当年,姐夫才刚满十八岁,可比我整整大了四岁。
从自强二队的下甸子屯前往咱们屯子,如果要抄近路的话,就必须得经过屯子前方的那条“水打沟”。这条沟的顶部有一大片茂密的柳条林,林子里面杂草肆意生长,各种各样的野花散发出阵阵迷人的香气。
每到秋天来临的时候,姐夫总是会手持锋利的镰刀,动作娴熟地砍伐着那些树木,然后将它们捆成一捆又一捆的柴火。
而我呢,则乖乖地待在一旁,时而好奇地观望着姐夫劳作的身影,时而自顾自地玩耍起来。看着姐夫干活儿如此利落,力气又那么大,我心里不禁暗暗感叹:这个人可真是既勤劳又能干呐,而且瞧他那憨厚朴实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
再说姐夫他们家三兄弟,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一起的。这不,甄二哥马上也要成家立业啦,听说他娶的新娘子是来自万丰西边的一个漂亮姑娘。只可惜呀,姐夫的父亲身体状况实在是糟糕透顶了。整日只能无力地瘫坐在炕上,身子下面还得铺上一层厚厚的谷草垫子。整个人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简直可以说是皮包骨头了。就连开口说句话,都显得异常吃力,常常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姐夫的家里人对我的态度那叫一个热情啊!当我们围坐在饭桌旁准备用餐的时候,大家纷纷把我让到了炕里的正位上。要知道,这个位置可是相当重要且尊贵的呢!
这顿饭是由甄大嫂精心烹饪而成的,她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只见她一直忙前忙后地照顾着我,生怕我会饿着肚子似的。这不,我才刚刚端起面前的这一碗饭,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呢,另一碗满满当当的饭早就已经被她预备好了,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我的眼前。
再看看姐夫的父亲吧,虽然他自己并没有动筷子,但却始终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劝我多吃点。只听他不停地说着:“二呀,快吃,一定要吃得饱饱的哟!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哈,这里就跟你自个儿家一样!”听到这样亲切而又温暖的话语,我心里别提有多感动啦!
哦,对了!说起姐夫一家,还有一件特别值得一提的事情呢——甄二哥结婚的大喜日子,我也是有幸受邀参加了这场婚礼。当时,我第一眼看到甄二嫂的时候,就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叹道:哇塞,这新娘子长得可真漂亮啊!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粉嫩的脸颊如同熟透的苹果,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而且呀,光从外表就能看得出来,甄二嫂肯定是个性格特别随和、温柔善良的女子呢!
就在甄二哥的婚礼结束没多久之后,紧接着发生的事情便是古老太太带着姐夫的大哥甄玉清来到了我家过礼。然而,当我看到他们拿来的那些彩礼时,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失望之情。因为这些彩礼不仅数量稀少得可怜,而且其质量和种类与当初我们两家商议确定下来的礼单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呐!
甄玉清心里想的是:“就先给这么多吧,剩下不够的等结婚之后再补上。”实际上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这纯粹就是个借口罢了。毕竟结完婚以后,谁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呢?
果不其然,母亲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这下可好,把大队甄书记弄得十分尴尬,他那张脸啊,一会儿红得像庙门似的,一会儿又白得如同纸张一般,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极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姐姐和姐夫结婚的日子。那似乎是第二年刚刚迈入初夏的时候,天气格外宜人,温暖而舒适。那天早上,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我们送亲的队伍兴高采烈地坐在三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上,一路上充满了欢声笑语。马蹄声清脆悦耳,仿佛也在为这场喜事演奏着欢快的乐章。
在热闹非凡的人群当中,要数老姨最为活泼好动了。只见她犹如一只快乐的杜鹃,不停地与周围的人们打趣逗乐、谈笑风生。她的幽默风趣使得整个场面变得更加轻松愉快起来,时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和善意的调侃声。等到马车终于抵达目的地时,一群年轻貌美的姑娘和温柔贤惠的媳妇们立刻迎了上来。她们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向我们打着招呼,有的甚至直接上前簇拥着新人们,又是搂又是抱的,那份亲切劲儿简直让人无法抗拒。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喊道:“哎呀呀,你们快瞧!那边那位就是新娘子的老姨,长得可真是俊俏呐!”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老姨正被众人围着夸赞,她那美丽动人的脸庞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