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去的时候,哈市的集市总是热热闹闹,人来人往。自九八年那场洪灾过后,生活慢慢恢复了元气,可集市上也多了些卖艺讨生活的人。我住在顾乡这边,平日里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爱招呼老弟过来一起在集市上溜达,感受这人间烟火气。
这天,和往常一样,我们在集市里晃悠。突然,一阵稚嫩的歌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男孩站在一处空地上唱歌。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衣服,头发有点凌乱,眼睛却亮晶晶的,正专注地唱着那首当时很流行的《祝你平安》。 在小男孩旁边,站着一个穿西服的男子。这男子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周围的人大多穿着朴素,他却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我和老弟对视一眼,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老弟凑近我,小声说:“哥,这人咋回事啊,看着不像和这孩子一路的啊。”我摇摇头,“先看看。” 那男子手里拿着几张钞票,反复往孩子手里塞,可孩子却不接,只是一个劲儿地唱着歌。
男子始终保持着那个动作,不肯离开,脸上还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过了一会儿,男子似乎有些着急了,提高了音量说:“孩子,拿着吧,你唱得太好了!”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伸手,只是怯生生地说:“叔叔,我唱歌不是为了要钱,我……我只是想唱歌。”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孩子有意思,给钱都不要。”一个大妈说道。 “说不定是套路呢,现在这些人,啥招都使得出来。”一个大爷撇撇嘴。 我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也在琢磨。看着那孩子清澈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可这穿西服的男子又到底想干啥呢?我好奇心起,决定凑近看看。 当我走到跟前时,男子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对我说:“兄弟,你看看这孩子,唱得多好啊,你就当献份爱心,给点钱吧。”说着,他又把手里的钱往孩子手里塞。
我看着孩子,问道:“孩子,你为啥不接叔叔的钱啊?”孩子抬起头,看着我说:“叔叔,我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钱,我唱歌要是真的好听,大家觉得值,再给我钱。”这话让我心里一暖,多懂事的孩子啊。 我从兜里掏出五角钱,递给孩子,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说:“谢谢大爷!”然后又接着唱了起来。 这时,老弟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那男子,又看看孩子,对男子说:“大哥,你这么热心,咋自己不给多点呢?”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干笑两声说:“我这不是已经给了嘛,就是想带动带动大家。” 周围的人还是大多抱着观望的态度,看了半天,就我给了钱。
那男子见没人再掏钱,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他又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见实在没什么希望,狠狠地瞪了孩子一眼,转身就走了。 男子走后,孩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歌声也更放松了。我和老弟就站在那儿听着,时不时和孩子聊上几句。原来,孩子家里受灾严重,父母都在忙着重建家园,他就想着出来唱唱歌,能帮家里挣点钱。 听着孩子的话,我心里一阵酸涩。老弟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太不容易了,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吧。”我点点头,又从兜里掏出几块钱,递给孩子,孩子连忙摆手说:“大爷,不用了,您已经给过钱了。”我笑着说:“孩子,拿着吧,就当是大爷奖励你唱得好。”孩子这才接过钱,眼里满是感激。
集市上的人依旧来来往往,孩子的歌声还在继续。我和老弟在那儿待了很久,直到孩子唱累了,我们才离开。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想,这卖唱的生活真的太不容易了,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希望这孩子以后的日子能好起来,也希望这世间能多一些温暖,少一些算计。
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闷热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处角落。我像往常一样,脚步匆匆,心里惦记着和朋友约定的时间,正赶着去赴约。路过一处街道拐角时,一个略显落魄的场景毫无征兆地闯入我的眼帘。
一位妇女,衣衫陈旧且满是褶皱,洗得泛白的布料勉强遮盖着她瘦弱的身躯。她面容憔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旁,眼神中透着生活的疲惫与无奈。她身旁,领着两个小女孩,背上还背着一个更小的孩子,正站在那里向行人讨钱。地上站着的小女孩,一个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裙子,裙摆上还有几处补丁,眼神中透着懵懂与怯生生,偶尔打量着周围的行人,又迅速低下头去;另一个十来岁,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她的眼神里则多了几分早熟与倔强,紧紧盯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施舍的机会。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微微一软,一种同情之情油然而生。我下意识地在口袋里摸索,指尖触碰到了一枚硬币,掏出一看,是一元钱。我弯腰,将钱递给了那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她伸出一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钱,声音轻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说了句“谢谢”。我直起身,看了看手表,想着时间不早了,便快步向前走去。
可没走出几步,突然感觉胳膊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住。我惊讶地回头,发现是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她不知何时追了上来,双手紧紧地抱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让人有些挣脱不开,她的手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
“你也给我一份。”她仰着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容拒绝的执拗,仿佛我若不给她钱,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我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不解。我轻声问她:“你为什么不去上学,要在这里讨钱呢?”我本以为这个问题能让她松开手,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生活,可她却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只是抱得更紧了,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你给了她,就得给我,你不能不公平。”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我不是舍不得那一元钱,而是隐隐觉得,这样轻易地满足她的要求,或许并不是在帮她,反而会助长她这种不劳而获的念头。于是,我态度坚决起来,试图挣脱她的手,说道:“不是我不给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方式,不应该在这里乞讨。”
她却不管不顾,声音愈发大了起来,叫嚷着:“你就是不公平,大家都给,凭什么你不给我。”周围的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人面露同情,似乎在为小女孩的遭遇感到心疼;有的人则是一脸的无奈,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我被她这一闹,有些窘迫,脸上微微发烫,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众人眼中的“坏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再次对她说:“你看,叔叔给你钱,可能会让你觉得乞讨很容易,就不想去读书学习了。你还这么小,读书以后才能有更好的未来啊。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她根本不听我的劝说,双手像钳子一般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的肉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让我有些害怕。我开始用力挣脱,一边挣脱一边说:“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要钱。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见我态度坚决,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可那泪水并没有让我心软,反而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终于挣脱开了她的纠缠,顾不上整理被弄皱的衣袖,赶紧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后,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还站在那里,望着我离开的方向,小小的身影在拐角处显得格外孤单。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既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又为自己的拒绝感到一丝愧疚。但我知道,有时候,拒绝也是一种爱,一种对她长远人生负责的爱。我希望有一天,她能明白我的苦心,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光明之路,而不是一直依赖乞讨度日。
某个周六的午后,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给每一处角落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我像往常一样,在熟悉的街区散步消食,这条街饭店密集,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平日里就热闹非凡,周末更是人来人往,人们或是结伴而行,欢声笑语;或是行色匆匆,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正走着,我瞧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年轻姑娘,打扮得干干净净,穿着时下流行的休闲装,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着简约的白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薄款的针织开衫,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她正站在街边,拦住一位看起来像是外地来旅游的老夫妇,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我心中好奇,便放慢脚步,装作不经意地走近些瞧。
“大爷大妈,能不能给我五块钱呀?”姑娘的声音清脆,透着一丝撒娇般的软糯,“我就想吃份麻辣烫,实在是太饿啦。”大爷大妈面露犹豫之色,相互对视了一眼。大妈脸上带着疑惑,开口问道:“姑娘,你年纪轻轻的,咋出来要钱呢?”姑娘却不慌不忙,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无辜,说:“阿姨,我这其实是在做一个测验,我是某某部门的,就想看看大家面对乞讨是啥反应。”大爷皱了皱眉,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他盯着姑娘,似乎对这个说法有些怀疑,但又碍于情面,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了姑娘。姑娘接过钱,笑容愈发灿烂,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连声道谢后,又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想起儿子之前跟我讲过的事儿,说现在街上有这样年轻的姑娘,专找看起来和善的小老板模样的外地人要五块钱。当时我还半信半疑,觉得哪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儿,没想到今天竟亲眼所见,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我继续往前走,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那事儿,没多会儿,那姑娘就像一只敏锐的小兽,盯上了我。她快步走到我面前,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脆生生地叫了声:“大哥,大哥!”我心里一紧,瞬间明白她这是要开口要钱了。果不其然,她紧接着说道:“大哥,能不能给我五块钱呀,让我吃份麻辣烫呗。”我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她似乎察觉到我眼神里的质疑,眼神开始闪烁,又补充道:“大哥,你别误会,我真不是单纯要钱,我是在完成一个任务,做个社会测验呢。”
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看穿一切的了然,说道:“姑娘,你这理由倒是新鲜。不过,我不太相信。你说你是某某部门的,哪个部门会派你出来干这个?这听起来可有点荒唐。”姑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容也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甜美的模样:“大哥,这是我们部门新开展的一个调研项目,就是想了解下社会对乞讨行为的包容度和大家的反应。现在不是讲究关注民生嘛,我们这也是为了收集第一手资料。”
我摇了摇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姑娘,你要是真遇到困难,需要帮助,我不是不愿意伸手。可你打着这样的幌子要钱,我觉得不太合适。你这么年轻,有手有脚,正值青春好年华,为什么不找份正经工作呢?去餐厅当服务员,去公司做文员,总能养活自己,何必用这种方式呢?”
姑娘听了我的话,眼神有些闪躲,下意识地低下头,脚尖在地上轻轻蹭着,“大哥,我也不是一直这样,就是最近手头实在太紧了,临时想出这个办法。我也是没办法了,房租要交,饭也快吃不上了。”
我叹了口气,心中既有对她的同情,又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我理解年轻人可能会遇到经济上的困难,刚步入社会,压力大,手头紧,这些我都懂。但这不是你用这种方式要钱的理由。你看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他们大多都在努力生活,哪怕是街头卖艺的,也是靠自己的本事挣钱,拉个二胡、唱个小曲儿,凭劳动换取报酬,心里踏实。”
姑娘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大哥,我知道错了,其实我每次开口要钱的时候,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就是一时糊涂,被困难冲昏了头脑。”我见她态度还算诚恳,便说:“知错能改就好。你要是真的饿了,我可以请你吃顿饭,但这五块钱,我不会就这么给你。咱们去前面那家面馆,吃碗热乎的面,边吃边聊聊,你也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姑娘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大哥,谢谢你,不用请我吃饭了,我刚才其实也没那么饿。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这就回去找找招聘信息,找份工作,好好生活。”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这看似简单的五块钱乞讨背后,反映出的是社会现象的复杂和部分年轻人价值观的偏差。
在这个繁华都市的街头,每天都上演着形形色色的故事,而这一场关于五块钱的对话,或许能成为这个姑娘人生的一个小小转折点,也让我对当下社会的人情冷暖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
从那之后,我再路过那条街,没再见过那个姑娘。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说,放弃了这种不当的乞讨方式,踏上了正轨,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但街头依旧人来人往,不知道还会有怎样新奇却又令人深思的故事,在这烟火人间不断上演。
自从城管队伍日益壮大之后,城市的街头巷尾发生了显着的变化。那些曾经常见的乞讨现象如今已经变得越来越少,尤其是那种残疾人在市场里放着音乐乞讨的场景,更是难得一见。
人们渐渐意识到,这些乞讨者其实是有最低生活保障的。他们并非真正处于绝境,而是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来获取不义之财。因此,当大家了解到这一事实后,便不再轻易地掏钱给这些乞讨者了。
这一变化不仅体现了城市管理的进步,也反映出人们对于社会问题认识的提高。人们开始更加理性地看待乞讨现象,不再盲目地给予施舍,而是通过其他方式来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在那片历经岁月沧桑、被时光车轮反复碾压过的乡村土地上,大哥已默默耕耘了半辈子。他身兼乡村教农民双重身份,每日在黑板与田埂之间来回穿梭,忙碌而充实。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他却以自己的方式,为这片土地带来了知识的滋养和辛勤的耕耘。
大哥的四个女儿,宛如田野里茁壮成长的向日葵,迎着阳光,各自踏上了独特的人生道路。
大女儿晓静,自幼便跟随父母在田间劳作,深切体会到种地的艰辛和微薄的收益。“爸,这地种起来可真难啊!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也挣不了几个钱。”晓静常常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无奈地叹息着。然而,生活的压力并没有让晓静气馁,反而磨炼出了她坚韧不拔的性格。
后来,晓静嫁给了汪文武,一个踏实肯干的男人。汪文武虽然话不太多,但为人诚恳老实,对晓静也是呵护备至。两人结婚后,一起努力经营着小家庭,生活虽不富裕,却也充满了温馨与幸福。一次偶然的赶集经历,让晓静发现了商机。“文武,你看集市上这衣服卖得这么好,咱们也摆个摊卖衣服咋样?”晓静眼睛亮晶晶地跟丈夫商量着。从那以后,他们夫妻二人一边照料着家里的几亩薄田,一边在集市上摆起了小摊位。起初,生意冷清,可他们没有放弃,不断摸索。慢慢地,顾客越来越多,经商的收入逐渐超过了种地。“晓静,看来咱们这生意算是走上正轨了!”汪文武兴奋地说道。晓静笑着点头:“都是咱俩努力的结果,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二女儿晓丽,和姐姐的经历相仿。农闲时,她穿梭在各个集市,贩卖从附近村子收购来的特色农产品。“婶子,您家这土鸡蛋可真新鲜,我全要啦!”晓丽热情地和农户打着交道。她性格爽朗,待人真诚,很快就积累了不少回头客,收入也颇为可观。晓丽的婆家是地主徐思源的后代。老公公徐清平,虽出身地主家庭,却没了旧时架子。土地承包政策落实后,他包种了大片土地,每天天不亮就出门,直到月色笼罩大地才回家。“爸,您每天这么辛苦,可得注意身体啊。”晓丽心疼地劝道。徐清平总是笑着说:“不辛苦,这土地就是咱的根,只要勤劳,日子肯定越过越好。”徐清平的孩子们也个个勤劳能干,在各自领域努力打拼。徐清平在老家盖了一幢宽敞明亮的现代房屋,可随着孩子们陆续去县里市里定居,这座曾经热闹的房子渐渐被岁月遗忘。
晓丽的丈夫徐连威,长相平凡,站在人群里毫不起眼。当年,两人订婚不久,徐连威年轻气盛,因打架斗殴犯了前科。“晓丽啊,这小子有前科,你可别犯糊涂,赶紧分了吧。”村里的人纷纷劝道。但晓丽骨子里透着倔强,她坚信徐连威本质不坏,硬是顶着压力默默等待。“连威,我相信你出来后肯定能改,咱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徐连威出狱那天,晓丽坚定地对他说。婚后,两口子一边种地,一边经商,起早贪黑,日子虽苦,却满是希望。
三女儿晓艳,和两个姐姐的人生道路截然不同。她嫁给了教师孔祥文,随后搬到宝东,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您好,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些什么?”晓艳每天都忙碌于餐桌之间,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晓艳,你这工作累不累啊?”丈夫孔祥文心疼地问。晓艳笑着回答:“不累,我觉得现在的生活简单又充实,挺好的。”在饭店里,晓艳的努力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从普通服务员晋升为大堂经理,收入也提高了不少。
四女儿晓娜出去打工,和丈夫王树国走到了一起,起初靠打工维持生活,后来定居在省城郊区开起了建材商店。“树国,咱们一定要把这店经营好,以后过上好日子。”晓娜充满干劲地说。两人齐心协力,商店的生意渐渐红火兴隆起来。
晓静家的汪文武后来不再赶集卖货,转行做了业务员。他看到亲属开着小车回乡风光无限,他心动不已,也就跟着跑起了推销,生意越做越大。晓丽和徐连威努力还清了之前的债务,还在县城买了房子,把孩子接到县城上学。“爸妈,我们在县城买房子啦,以后孩子就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了。”晓丽兴奋地打电话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
尽管四个女儿在各自的生活中取得了成就,但她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在农村。每到农忙时节,晓静和晓丽都会放下手中的生意,回到老家。“爸,我们回来帮您收割庄稼啦!”姐妹俩一进家门就喊道。晓艳也会利用假期,带着丈夫和孩子回老家看望父母和姐姐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生活点滴。“姐,你们在城里生意咋样?”晓艳好奇地问。晓静笑着说:“挺好的,就是忙了点。你们呢,在宝东过得还好吧?”欢声笑语回荡在那片熟悉的田野上空。
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哥给儿子晓光在县里买了楼房结婚,一家人搬到宝东定居。晓光先是从勤杂员下岗,后来又干起农民,搬到宝东后开起出租车。“这出租车挣钱可真不容易,每天起早贪黑,还挣不了几个钱。”晓光抱怨道。他天天琢磨着挣钱的门道,甚至想过搞养殖。后来受大姐夫汪文武的影响,他决定出去跑跑。“姐夫,你跑业务有啥经验,给我讲讲呗。”晓光虚心地向汪文武请教。这样晓光就给人做上了业务员。
在时代的浪潮中,大哥一家的故事,就像一首朴实而动人的田园牧歌,见证着农村的变迁和农民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
我三弟从万丰供销社下岗后也面临着困境,没有收入怎么能行呢?那边他他儿子正要上大学,显然就是个硬账主,不给都不行。两口子托徐爱洁的弟弟给找了两份工作,他们选择了一份。
在那个果木园子,供打工者住的屋子里,劳累下来谁也不愿做饭。“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徐爱洁“啪”的一声,把手里那条洗得发毛、满是汗渍的毛巾狠狠摔在桌上,原本就不大的出租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震得似乎都晃了晃。她眼眶泛红,胸脯剧烈起伏着,几步冲到坐在床边闷头抽烟的三弟面前。
三弟被这一嗓子惊得手一抖,烟灰撒落在了满是泥土的裤子上,他却浑然不觉,缓缓吐出一口浓烟,声音沙哑又疲惫:“咋了,又咋了?这刚下班回来,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你看看咱们干的这都是啥活啊!”徐爱洁越说越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干到月亮都老高了才回这破屋子,累得腰都快断了,挣那点钱,连给孩子吃饭的都不够!”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情绪愈发激动,“这还是我亲弟弟给找的活,就这待遇,他到底咋想的!”
三弟眉头拧成个疙瘩,掐灭烟头,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要把满心的无奈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咱也不能怪他,现在外头找个活比登天还难,有个活儿干就烧高香了。”
“不错啥啊!”徐爱洁瞬间提高了音量,尖锐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每天起早贪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这是人干的活儿吗?我今天实在忍不住跟他抱怨了几句,你猜他说啥?”她紧紧盯着三弟,眼神里满是委屈与愤怒。
三弟抬起头,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眼睛看着徐爱洁,无奈地问:“说啥了?”
“他居然说我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徐爱洁气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亲弟弟,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么多年,我为那个娘家操碎了心,他就这么报答我!”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三弟皱了皱眉头,站起身走到徐爱洁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这话是太过分了,不过咱也别太往心里去。现在这情况,为了孩子,咱啥苦不能吃啊。孩子要是知道咱们为了他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得多难过。”
“为了孩子,为了孩子,天天都是为了孩子!”徐爱洁忍不住哭出声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咱们这么多年,为了孩子,啥罪都受了。现在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这学费还不知道在哪呢。咱们累死累活,挣这点钱,啥时候是个头啊!”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捂住脸,哭得更厉害了。
三弟坐到徐爱洁身边,犹豫了一下,握住她那粗糙干裂、满是老茧的手:“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从老家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吗?现在苦点累点,等孩子有出息了,就都值了。”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徐爱洁擦了擦眼泪,抽抽搭搭地说:“道理我都懂,可这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我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每天回到这屋里,骨头像散架一样,可一想到孩子的学费,又睡不着觉。”
三弟把徐爱洁的手握得更紧了:“我知道你辛苦,我也心疼你。可咱们要是不干了,回去能干啥呢?家里那几亩地,一年到头才收入两千来块钱,连糊口都不够。回去了,孩子的大学梦就彻底碎了。”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憋屈。”徐爱洁靠在三弟的肩膀上,“咱们两口子,这么多年没干过这么重的体力活了,这大半年下来,体重都掉了好几十斤。你看看我这手,哪还像女人的手。”她伸出手,在三弟面前晃了晃。
三弟苦笑着说:“就当是减肥了吧。”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这话不合适,赶忙收住。
徐爱洁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三弟正色道:“爱洁,咱们咬咬牙,再坚持坚持。等孩子念完大学,咱们就能轻松点了。孩子有文化,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咱们也就熬出头了。”
“能轻松吗?”徐爱洁怀疑地看着三弟,“孩子上完大学,花销更大了。咱们还得给他攒钱娶媳妇,买房子,这哪是个头啊!我有时候夜里睡不着就在想,咱们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这么被压得翻不了身了。”
三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只要肯努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咱们从农村出来,不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吗?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希望。”
“我真希望这苦日子能早点过去。”徐爱洁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疲惫与迷茫。
“会的。”三弟坚定地说,“等孩子大学毕业了,找个好工作,咱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还能享享清福呢。咱们也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
徐爱洁抬起头,看着三弟:“你说的是真的吗?咱们真的能有那一天?”
三弟笑了笑,虽然笑容里带着疲惫,却满是憧憬:“当然是真的。咱们这么拼命,不就是盼着那一天吗?孩子有出息,咱们也能挺直腰杆回老家。”
“嗯。”徐爱洁点了点头,“为了孩子,咱们再坚持坚持。”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三弟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又有人在找活儿干了,看看这架势,工作不好找啊。这么多人挤破头,咱们有个活儿干,确实应该知足了。”
徐爱洁也走了过来,看着窗外那一群满脸焦虑、四处打听工作的人,叹了口气:“是啊,这么多人都在找活,咱们有个活儿干,确实应该知足了。是我太不知足了。”
“以后啊,别再跟你弟弟抱怨了。”三弟说,“他能给咱们找这个活儿,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在外面也难,说不定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帮咱们揽下这活儿。”
“我知道了。”徐爱洁说,“刚才也是一时气不过。他那句话,真的太伤人了。我这当姐姐的,这些年没少替他们哥们儿帮衬老人,他怎么能这么说我。”
“等哪天有空,我找他聊聊。”三弟说,“都是一家人,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嗯,你去说说他,让他以后别再这么说话了。”徐爱洁说,“毕竟是一家人,我也不想把关系闹僵。”
“行,我会说的。”三弟说,“现在咱们还是先把心思放在干活上,多挣点钱才是正事。孩子的学费可不能耽误。”
“嗯,我听你的。”徐爱洁说,“只要能让孩子过上好日子,再苦再累我都愿意。哪怕把我这把老骨头累散架了,我也心甘情愿。”
两人回到床边坐下,相对无言。片刻后,三弟打破沉默:“爱洁,等咱们攒够了孩子的学费,我想给你买件新衣服。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都没穿过几件好衣服。每次看到你穿着那些旧衣服,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徐爱洁眼眶一热,泪水又涌了出来:“不用了,浪费那钱干啥。有给我买衣服的钱,还不如给孩子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孩子读书辛苦,别把身体累垮了。”
“孩子的事咱也不能落下,可你也不能总亏待自己啊。”三弟说,“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洗衣做饭,照顾老人孩子,跟着我吃苦受累,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我就知足了。”徐爱洁说,“衣服啥的,旧点就旧点吧。等以后日子好了,再买也不迟。”
三弟看着徐爱洁,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等以后日子好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咱们去拍个婚纱照,补上咱们当年的遗憾。”
“说这些干啥。”徐爱洁笑着说,“只要能看到孩子有出息,我就心满意足了。婚纱照啥的,都老夫老妻了,还拍那干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渐渐睡去。在这他乡别土里,他们虽然身处困境,但心中对未来仍充满着希望。那希望就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支撑着他们在这艰难的生活里咬牙坚持。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一年过去了。三弟在这一年里经历了许多,他渐渐发现经商才是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于是,他毅然决定回到万丰,重新开始他的商业生涯。
回到万丰后,三弟首先选择了售卖煤炭这一行业。由于他对市场的敏锐洞察力和果断决策能力,他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又将业务拓展到了化肥农药领域,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商业版图。
与此同时,三弟的爱人也在两年后结束了家政工作,回到家中协助他打理生意。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共同经营着这个小小的商业帝国。
而在山东,三弟的孩子也顺利地成为了一名教师,并组建了自己的家庭。这个消息让三弟和他的爱人感到无比欣慰,他们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相比之下,四弟的商业之路则要顺遂得多。他一直从事着经商活动,而且运气极佳,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波折。在当地,四弟的收入相当丰厚,生活也过得十分滋润。
四弟的儿子在跟随父亲干了两年后,也成家立业了。成家后的他选择出去打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