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5月29日,澳门,葡京赌场贵宾厅
暴雨将霓虹灯牌冲刷成模糊的血色光晕,谢一扬的百达翡丽怀表倒计时指向71小时——距离香港回归触发“x-370病毒”仅剩最后三天。他指尖摩挲着怀表盖内刻的“郑国栋”签名,菌丝状的锈迹正缓慢吞噬字迹,仿佛呼应着赌场监控屏上跳动的债务数字:2亿港币。
“周书记要的‘奥运钢构’看跌期权,得用活人当筹码。”张铁柱低声汇报,袖口沾着长江码头童工脑电波结算仪器的电解液。谢一扬抬眼,贵宾厅落地窗外,一名穿司警制服的少年正被马仔推进赌桌——那是澳门扫黑行动组组长崔振海的独子,三天前被诱骗进“龙筹赌局”,欠债单据上盖着三峡移民社保编号的暗章。
少年颤抖的手指压上赌桌,骰盅里骨牌刻着武钢“骨灰钢材”的分子结构纹路。荷官微笑递来筹码,每一枚背面都烙着汉正街走私账册的页码。“玩把大的?”荷官掀开底牌,少年瞳孔骤缩——牌面竟是其父崔振海带队突击葡京赌场的行动计划书复印件。
谢一扬抿了口红酒,酒液在杯中折射出钛合金箱的虚影——那里装着30亿信贷的“白骑士基金”洗钱凭证。他瞥向监控死角,两名马仔正将昏迷的童工塞进“援缅物资”彩电包装箱,箱体电路板闪烁着与少年赌债单据相同的“x-370-17”编号。
“崔组长儿子输了。”张铁柱耳语。谢一扬轻笑,弹出一枚镀铬筹码砸在少年额角:“告诉你爸,今晚第三次扫黑行动会扑空。”筹码裂开,露出澳门总督府特批的赌场豁免令,落款处周明远的签名正被血渍晕染成国债质押凭证的纹路。
子夜,崔振海带队冲进赌场时,贵宾厅早已清空。地板上散落着烧焦的账页残片,灰烬拼出“1997.6.30”的日期。刑事侦查科警员踢开暗门,只找到一台循环播放南巡讲话的彩电,屏幕裂纹间渗出混煤焦油的黏液——正是珠海机场跑道的“阴阳标书”材料。
“又他妈晚一步!”崔振海砸碎彩电,显像管爆裂的瞬间,电路板弹出记忆卡。技术科解析后全员沉默:卡内是三次扫黑行动的时间表,每次文件生成时间都比警队内部会议早6小时。更骇人的是,文件属性页的“作者”字段跳动着崔振海妻子的身份证号——她上周刚在“深海”(深圳)保税区医院被诊断出白血病,而住院押金单据的印章下,压着谢一扬送的“慈善基金”支票。
谢一扬站在赌场顶楼,俯瞰警车呼啸撤离。他拨通周明远的加密频道:“崔组长夫人明天会收到第二张支票……条件是让‘骨灰钢材’质检报告从国务院检查组档案室消失。”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焚烧的窸窣声,周明远的声音混着三峡大坝泄洪的模拟音效:“别忘了,赌场钛合金箱里还锁着97年金融风暴的触发器。”
翌日黄昏,谢一扬在澳门司警局对面咖啡馆翻开《澳门日报》。头版是崔振海辞职的声明,配图其子蜷缩在赌场后巷,手腕静脉处贴着“龙筹”赌债的条形码。报纸夹缝的讣告栏里,武汉无线电三厂王建国女儿的照片悄然出现——她死于“意外”坠楼,遗物中那台被焊入记忆卡的走私彩电,此刻正在葡京赌场当铺闪烁。
张铁柱匆匆赶来:“周书记刚把30亿信贷转成澳门赌场应收账款,但……”他咽了口唾沫,“钛合金箱的密钥被换成崔振海妻子的骨髓配型报告。”
谢一扬甩开报纸,起身时西装内袋的记忆卡突然发烫——那是香港回归倒计时的信号。他望向葡京赌场穹顶,夕阳将玻璃幕墙染成血浆般的红色,倒影中浮现出光谷童工培养舱的区块链代码。
“告诉周明远。”他碾碎咖啡杯,瓷片割裂掌纹渗出血珠,“末日审判的法官,很快要换成1997条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