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5月31日,暴雨冲刷着海口金融大厦的玻璃幕墙。
谢一扬站在顶楼会议室,指尖敲击着一摞泛黄的债权文件——海南烂尾楼的“尸体”正被他解剖成金融标本。窗外,高压水枪的嘶吼声隐约传来,三公里外的省政府门前,三百名白发老人跪在积水中高举血书,而他们毕生积蓄的养老金,早已被谢一扬的“南巡地皮理财计划”啃噬成渣。
“年化18%,国资担保,专享特区政策红利……”张铁柱念着宣传册上的广告词,咧嘴露出金牙,“谢总,这帮老东西连棺材本都掏了,咱们是不是该给周书记留点汤?”
谢一扬没答话,只是将百达翡丽怀表按在文件上。表盖折射的光斑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条款陷阱——所谓“国资担保”,实则是周明远批的空白红头文件;所谓“烂尾楼债权”,早被重复抵押给七家银行;而理财产品募集的8个亿,此刻正在澳门赌场的洗码流水单上翻滚。
地下室打印机吞吐着烫金合同,油墨混着三峡移民的社保编号。谢一扬抓起一叠“琼州湾度假村”图纸——那不过是1992年炒地皮时用渔船坐标伪造的蓝图,如今却被包装成“自贸区核心资产”。
“让《海南日报》登专访。”他踹开脚边印着“工人先锋号”的纸箱,里面堆满退休教师的存折,“标题就叫《老有所依:特区金融创新惠及民生》。”
突然,电脑弹出警报。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骤然扭曲,一条红线直指武汉——光谷童工培养舱的区块链节点正在崩溃。张铁柱脸色骤变:“谢总,那批用童工脑电波加密的跨境结算数据……”
“慌什么?”谢一扬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颈侧植入的纳米芯片,“把爆雷时间设定在香港回归倒计时500小时,让周明远的‘骨灰钢材’先顶雷。”
次日清晨,五百名受害者冲进银行大厅。他们举着的不是横幅,而是肝癌晚期妻子的透析缴费单、孙子被民办幼儿园拒收的入学通知——这些全被谢一扬团队塞进“合格投资者”评估表。
“骗子!还我救命钱!”穿劳保服的老钳工砸碎理财经理的镀金名牌,碎片割破了墙上的“南巡讲话”宣传画。
防暴警察列队时,谢一扬正通过监控欣赏这场闹剧。他按下遥控器,银行LEd屏突然播放早剪辑好的“警方通报”:“经查,该理财产品系境外势力煽动……”
高压水枪喷出的不是清水,而是混着武钢“骨灰钢材”残渣的锈红色液体。老人们蜷缩在防滑地砖上,没发现地砖背面刻着“x-370病毒”的激活密码。
深夜,澳门赌场的黄金VIp室内,谢一扬将8亿资金拆解成赌场筹码。荷官递来的不是扑克牌,而是老人们的房产证复印件,每张背面都烙着三亚海景房的虚假坐标。
“周书记刚来电。”张铁柱耳语道,“他要把高压水枪事件嫁祸给14K黑帮,但需要您那批‘援缅物资’彩电里的记忆卡做证据……”
谢一扬突然冷笑。他掀开赌桌暗格,露出成捆的“阴阳标书”——德文版写着“慈善基金”,中文版却是“债务转移协议”。桌底粘着的老式磁带,正循环播放南巡讲话的篡改版:“让一部分人先破产……”
暴雨更急了。
当谢一扬走出赌场时,怀表警报响起。表盘上“1997.06.30”的倒计时与香港会展中心的坐标重叠,而海口金融大厦的监控室里,最后一名昏厥的老人被抬上救护车——他的假牙缝里,嵌着半枚染血的“龙筹”赌场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