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6月2日,凌晨4:30,武汉长江隧道施工段
混凝土泵车的轰鸣声被暴雨吞没,谢一扬站在未闭合的隧道口,百达翡丽怀表的秒针与远处雷暴同频震颤。表盘内侧刻着23道血痕——最后一具“幽灵劳工”的尸体正被浇筑进承重墙,钢筋笼里缠着三峡监理组老刘的胶片、珠海机场质检员老陈的脖颈芯片,以及崔振海妻子骨髓配型报告的残页。
“周书记的‘国家资本转化率’达标了。”张铁柱递来湿透的《时代》周刊,封面上的谢一扬西装革履,标题烫金:《东方炼金术士:如何将钢铁与鲜血铸成Gdp》。内页夹着政治局会议纪要复印件,周明远的名字赫然列在“经济改革领导小组”首位,括号标注“分管长江经济带国有资产重组”。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断裂声。谢一扬掀开防水布,劣质钢筋裸露的截面上,武钢“骨灰钢材”的x-370病毒载体正渗出锈红色黏液,与雨水混合后竟在混凝土表面蚀刻出澳门赌场筹码的条形码。他冷笑:“香港回归那天,这些‘承重墙艺术’会让全世界欣赏。”
上午9:15,光谷资本大厦顶层
六块电子屏同时闪烁,显示“楚商系”控股的48家上市公司市值突破万亿。《经济日报》头版被谢一扬买断,通稿标题《民族资本崛起之路》下方,却是用“生物墨水”伪造的国资委批文编号——那些数字实为23名证人的死亡时间坐标。
“该收网了。”谢一扬将一摞文件抛给操盘手。文件袋封口处沾着隧道泥浆,内页的“南巡地皮理财计划”清算方案中,三百名老人的养老金债权已被转换为澳门赌场应收账款,而担保物竟是长江隧道质量验收报告。屏幕突然跳出血红色警报,张铁柱冲进来:“周书记把‘奥运钢构’看跌期权转给了罗斯柴尔德家族!”
谢一扬眯眼看向窗外。暴雨中的长江宛如一条黑龙,隧道贯通处翻涌的泡沫里,隐约浮出刻有“郑国栋”字样的铆钉——那是1997年金融风暴的最终触发器。
下午3:00,政治局小礼堂
周明远正在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创新实践》汇报,演讲稿第14页夹着谢一扬手写的“病毒激活协议”。当他说到“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时,投影仪突然故障,幕布上闪现珠海机场“阴阳标书”的德文条款,满座哗然。
“技术故障。”周明远微笑着按下钢笔尾端,袖扣射出的激光烧毁了备用演讲稿。散会后,他走进洗手间隔间,用验钞灯照射掌心——谢一扬用“生物墨水”刺青的指令正在显现:“明日港股开市前,让崔振海的‘意外’登上《明报》头条。”
午夜11:50,长江隧道核心段
谢一扬独自站在渗水的隧道壁前,指尖抚过混凝土里蜷曲的钢筋。怀表警报骤响,表盖弹开露出微型屏幕:光谷童工培养舱的区块链节点全部离线,而香港联交所数据库正被纳米病毒入侵。
“周书记,您听过资本哭泣的声音吗?”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突然挥锤砸向隧道壁。钢筋断裂的瞬间,23具尸体腹腔中封存的国债凭证同时自燃,火焰竟呈现出澳门赌场轮盘的图案。
暴雨更急了。谢一扬走出隧道时,东方已泛起血色的微光。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滑来,车窗降下露出周明远半张脸:“《时代》周刊的摄影师在等你拍‘年度企业家’合影。”
谢一扬低头整理袖口,藏起手腕上新增的第24道血痕——那是今晨亲手处决的操盘手留下的。轿车驶过长江大桥时,他忽然轻笑:“对了,我刚把隧道质量报告和1997年‘保护性泄洪’预案,一起寄给了《华尔街日报》。”
周明远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后视镜里映出隧道入口坍塌的尘烟。而谢一扬的怀表屏幕上,正滚动着香港回归倒计时:1103天14小时27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