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练兵（4K二合一）
（上一章被屏蔽，主要内容是队伍内讧要回东京，刘湛嘴炮发动，说了一大通未来的畅想。可能这些畅想触发了敏感词吧，大家接着刘湛处理队伍内讧往下看即可。）
刘湛激昂澎湃的演讲之后，有人热血澎湃，也有人心灰意冷。
种建中见天色不早，向前问道。
“刘监司欲为大事，定要从严治人，以军法为佳。若是监司没有人手，我拨些亲卫帮忙弹压。”
刘湛摇摇头，说道。“这些人是信任我才跟着我出东京城的，如今要分道扬镳，倒也不能失了体面。
让他们跟着你回东京城吧，我怕路上不太平，有人会拿他们出气。
到了东京就没事了，没人会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去找他们这些无辜人的麻烦。”
“这些人都要离你而去，监司却还要留个体面。”种建中叹道，“刘监司是君子，未来却难以应对辽夏的野兽，还是得把心磨的狠些。
肃宁，你虽然不在我种家军中，却也是一起演过武的弟兄，这把弓就送给伱。刘监司现在还是个文官，根本不懂江湖和军伍，明枪暗箭就要靠你来防了。”
孙肃宁连忙双手接过，把弓背到身后，向种建中保证会守护刘湛。
种建中也不多说，上马离去，后面是他的骑兵，再后面是要跟着回东京的人群，个个经过刘湛身边时，都低头快速通过。
刘湛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并不试图阻拦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未来怎么选，全看每个人自己。
冯平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角色，开始清点人数，剩下来的人里面，除去铸钱监的官员，就只剩下7男5女，那个想要当女官的宫女也留下来了。
冯平也不挑，直接将人分为男女两队，每队推出一名保长，试用十天再另行推举。在去磁州的路上，保长也带着队员训练：何时起，何时行，在何处扎营，如何造饭，如何采买。
桩桩件件，都要行之有素，令行禁止。
若有闲暇，还要跟着孙肃宁学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也要学一些武器的使用。
两位保长很快就推举出来了。
男队保长叫陈响，是从山东来东京讨生活的高大汉子，有力气却憨厚，看着脸就让人信服。
女队保长叫梅芳，果然是那个相当女官的宫女，也不知道她暗中给其他人许诺了什么，又或者是真的凭借个人魅力争取来的保长之职。
刘湛也不在意，他只能作为引导，这些人迟早要学会自己管理自己。刘湛只能在强权和暴力冒出苗头的时候加以矫正，平常还是只能静观其变。
两位保长带领各自的队员，分为两边，请刘湛说话。
戚三问和武铭等铸钱监的官员在远处旁观，感觉比看戏还开心。
刘湛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你们的上官，我只是一名领路人，抛砖引玉的砖。我知道你们觉得现在很弱小，感觉一定需要我的庇护，才能避免来自权力和暴力的侵扰。
我向你们承诺，我会尽我可能，如你们所愿，庇护你们三年。
三年以后，若你们还是没有成长起来，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保长陈响和梅芳回头去看自己的队员，发现队员们并没有太大反应，心里有底，异口同声的说道。
“吾等知晓。”
刘湛点点头，又让孙肃宁拿来自己的包裹，取出一锭锭白银，放在两队中间的地上。
铸钱监众人纷纷侧目，伸长脖子在看这边的事情。
冯平微微皱眉，往四周看了看，倒也没有出声劝阻。孙肃宁倒是摸了摸身后的弓，暗自提高了警惕。
这可是荒郊野外，刚刚才被人袭杀的野外！
刘湛却偏偏将这么多银子摆了出来，这不是平生事端吗？
别说潜在的山贼土匪了，就是这眼前这男女两队之中，都有人加粗了呼吸。
两位保长也有些惊讶，不过陈响是本性纯良，梅芳是见过大场面的，两人都没有对地上堆着的白银有太失态的表现。
刘湛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
“我还没有和你们说过义门陈家吧？其实咱们这次要去做的事情，就是仿照义门陈家，建立起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大家庭。
义门陈家不设私产，各项生活支出都由公中支出。
想必大家在响应号召的时候也听说过，要进皇家社，每个人都要捐出自己的全部财产。
现在，我的一百两在这里了，你们的也拿出来吧。”
陈响身无长物，手足无措的看着刘湛。
刘湛指指他身上的衣服，说道。“衣服也是财产哦。”
梅芳还想偷偷藏起自己的簪子，听到刘湛这话马上说道。“刘监司此言太过，监司的官服难道也要归公吗？”
刘湛笑着说，“这也未尝不可。”
梅芳皱起眉头，说道。“监司何苦自欺欺人？监司想和我们平起平坐，我们也无福消受。要我说，这尊卑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监司何苦强人所难。”
“听梅保长这么说，是料定自己到了磁州，必定是尊的那边咯？”
“若公平竞争，我不怕和任何比。”梅芳很是自信，“若我比输了，那我就是卑下，我也无话可说。”
刘湛看着梅芳，又看看男女两队的队员，发现人人都在点头，连旁边的孙肃宁都面露认同之色。
刘湛心里暗暗叹口气，知道自己还是太着急了，重新说道。
“那就把我摘出来，你们都是我的下属，彼此之间就不用分高低吧。”
“尊卑可不分，钱财还是要分分清楚的。”男队里面也有人说道。“我们选陈保长，是见他人高马大，可陈保长是个穷光蛋，却要和我们平分钱财，我等不服。”
“女队呢？女队是否服气？”
梅芳和剩下的4位女子眼神交流了一番，也说道。
“女队也是觉得钱财归公，不妥。”
陈响囧的无地自容，刘湛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们推选陈响当保长，是想着他能力大，能挡得住风险，护住大家安危，是不是？”
男队中有人犹疑有人点头，女队里倒是统统点头。
“那么你们不和陈响共享钱财，陈响又为什么要和你们共享他的能力呢？还是说，你们打算出钱雇陈响来保护你们？你们准备出多少钱呢？又如何相信陈响收了钱就一定会办事呢？”
陈响连连摆手，想说自己不是那种人。
刘湛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对着若有所思的队员们说道。
“大家都是陌生人，彼此之间没有血亲之情，却要共同应对巨大的困难，要如何放心将后背交给彼此呢？
孙肃宁，你是读过兵书的，军伍之中也是来自天南地北，又是如何做到同心协力的呢？”
孙肃宁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自然是同甘共苦，结同袍之义。”
刘湛点点头：“同袍之义，就是来自同甘共苦。
你们未来要应对的困难，不会比打仗要小。不过你们未来能收获的利益，也肯定要比打仗要大。
各位肯从东京城出来，遇到我被刺杀也不肯离开，心里肯定是想做一番事业的，又为何看重手头的这些小钱，而忘记了长远的利益呢？
别的不说，你们不将各自的财产归公，又如何劝我将这一百两白银归公呢？
你们现在才12个人，这一百两分了下去，也能得到近九、十两，莫非你们的身家会比这个还多？”
队员们纷纷摇头，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有十两银子的身家，他们可能就留在东京城不走了。
梅芳看看地上的银子，又看看刘湛，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包袱放在银子旁边。又想了想，索性把头上手上的首饰也放了进去，甚至从鞋子掏出来一张金叶子。
刘湛不禁扬起眉毛，冯平偷偷靠近说道。
“刘公子要注意此女，能拿出金叶子的，必定不是寻常宫女！”
“我不明白。”刘湛有些疑惑，低声问道，“金叶子换成白银，就算不值十两，也相差无几了吧，她这做的不是亏本生意？”
冯平也眯起了眼睛：“轻财重官，所图甚大，我在宫里常见这种人，如果侥幸没死，后来都是宫中红人。
这位梅女使，想必也有些故事。”
刘湛琢磨一会，洒然一笑，有故事又如何？现在人家都主动配合刘湛了，那她现在就是刘湛的好帮手，没看到其他人逃钱财的速度瞬间加快了吗。
等队员们都拿得差不多了，刘湛也不管有没人藏私，直接让他们自行决定如何管理地上这一堆财物。
12个人分为两排，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梅芳看了看陈响，想要提议让陈响来保管，但再看看地上零零散散加起来上百两的财物，一时也不敢开这个口。
刘湛等了一会，发现没人说话，不禁笑道。
“遇到信任危机了？不如，听听我的法子？”
12道目光刷刷看向刘湛，连戚三问和武铭都不禁靠近了几步，想听听刘湛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自古财帛动人心，连父子夫妻都有因为钱财反目成仇，更何况这认识不到一天的12个人？
强行指定某人保管？恐怕难以服众？
收归刘湛保管？看他的意思，似乎也不想过于参与其中。
冯平在旁边偷偷问孙肃宁。
“这种情况，在兵书上有没有说怎么解决？同袍之义，遇到钱财该怎么办？”
孙肃宁为难道。
“军中奉行军法，若在战场有私获而不充公，按律当斩。只是这种事情很难禁止，将军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免得被说不通人情，引起哗变。
如刘监司这样要在同袍间共享财物，而又要让人心服的法子，我孤陋寡闻，确实未见兵书上写过。”
“真没有？不是说诸葛武侯颇擅练兵，令行禁止吗？”
“令行禁止并不代表要士兵输财啊。”孙肃宁无奈道，“诸葛丞相也没说要把小兵的财物全部归公，然后再派人保管吧，自古就没有这么做的将军。
倒是有贪墨军功的将军，最后必然人心离散，大吃败仗。”
冯平听了孙肃宁的解释，心里对刘湛的法子更加好奇了。
刘湛只轻轻说了两个字。
“军训！”
说完也不多做解释，直接让男女两队分高低站立，先学立正，后学报数。
男队这边最高的自然是陈响，正在队伍的最右边。
女队这边身高差不太多，各自细细比过后，也按顺序站好。
刘湛从地上的财物堆里拿出两锭银子在手里，先向女队说道。“立正！报数！”
“一”、“二”、“三”、“四”、“五”
女队瞬间报完，刘湛在她们面前放下一锭银子，女队队员瞬间站得更直了些，眼神中也透露出骄傲。
轮到男队时，却出了差错：陈响不识字，在应该报七的时候，说了一声“啊”。
刘湛把手中剩下的那锭银子收回财物堆，男队队员瞬间对陈响怒目而视，女队队员也抿嘴轻笑。
陈响手足无措，脸都要埋进地里了。
刘湛也没去安慰他，直接进行下一项。“齐步走！向左转！齐步走！”
这下更是状况百出。
有同手同脚的，有绊倒同伴的，有分不清左右的，一时鸡飞狗跳。
刘湛本来摆出了一堆银子，见状又一锭一锭的收回去，引得男队女队尽皆心浮气躁。
铸钱监的人看得乐不可支，甚至开出了盘口，赌每次队列中哪个位置的人会犯错。
冯平也看得想笑，回头看孙肃宁时，却发现后者脸色凝重，不禁问道。
“此景可乐，肃宁却为何如此神色？”
“公公切莫笑他们。”孙肃宁正色道，“他们身在局中看不清，我却只看见半柱香不到，一只令行禁止的合格军队就要出现了。”
“哦？从何看出？我只见到场面一片混乱。”
“乱中却有长进。”孙肃宁指着陈响说道，“你看那位陈保长，已经三次报数没有错了，其他人齐步走的时候，犯错的次数也大大降低。军中练兵，也是从这些小事情做起的，报数就是听号令，齐步走就是令行禁止。
会做这些，再学军阵配合之法，就会顺畅很多，比直接练军阵要容易的多。
都说刘监司是文官，也不喜欢读书，可他这练兵之法却非常正统，难道真有天授的说法？”
冯平心说你要是知道刘湛在财政上面的水平，恐怕又要想是不是财神爷下凡了，不过还是捧场的问道。
“既然刘监司训练得当，那就是好事啊，肃宁为何看起来还是有所担忧？”
“因为刘监司是用钱财动其心性，只能练出兵的表，不能练出兵的实。”孙肃宁叹道。“没有兵的实，就没有同袍之义，就无法托付后背和生死，当然也更不可能托付公中财物。”
冯平却不担心，他相信刘湛必然还有法子。
刘湛果然拍了拍手，将两队队员喊道身边，说道。
“大家都训练了这么久，对身边的同伴都有了一定的信任。那么我们现在就要来下一项了。
这一次不分男女，每个人都要一起参与，一个个的来。
轮到的人要蒙住双眼，站在这块石头上面，背着身子往后倒下去，后面的队员要负责接住这个人。
这个高度倒下去，不死也半残，可如果后面的人手握手拖住，那就一点事没有。
将你们的生命和后背交给自己的队员，通过了以后，你们就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堆银子了。
现在，谁先来？”
两队队员看着刘湛的笑容，宛如看见了地狱的恶鬼。
屏蔽章在申请解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