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月提着剑,周身散发着杀气,只是此刻她眼神清明,丝毫不像之前在清净台入魔时,那般失去意识的迹象。
戚梧上仙没想到这个丫头的灵力会这般厉害,原本只是想教训她一下,所以只用了三分力。却没想到被她打的措手不及,戚梧面子上挂不住,怒极,对着外面叫道:“来人将这个妖女,给我抓起来!”
从殿外冲进来一群身穿白衣的修士,纷纷举着剑将她围在中心。
江沉月冷哼一声,道:“怎么,自知不敌,又要派弟子来送死吗?当年用我娘的命给魔界定了罪名。如今又要用这一群人的命,来给我个罪名?
敢问上仙,您打算给我定个什么罪名?是杀人如麻呢,还是妖孽魔头、祸乱人间?哈哈哈哈,你们还真是恬不知耻!”
众人见她竟然对上仙口出狂言,剑锋所指蜂拥而上,江沉月飞身而起,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充斥着暴怒之气,赤霄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周身瞬间红的吓人,远远看去竟像是被一层红光笼罩了一般。
江沉月在空转旋转着,手中的赤霄散出无数道血红的剑气,打的几名修士口吐鲜血。
众人倒下之后,江沉月则是稳稳的落在地上,剑指戚梧。门外的风仿佛也静止了,一直未曾说话的无虞上仙,眼神里闪过一丝愠怒,直接闪身上前,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是江沉月的身体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掌,瞬间脸色惨白,一口血吐了出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掌门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想不到你竟狂妄至此!”无虞的脸上一脸的肃杀之气。
江聆风见她吐血,就要冲上前,却被周围的修士拦住。
江沉月撑着赤霄剑站起身,手背狠狠的擦了嘴角的血迹,眼角眉梢带着狂意,冷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我区区一届凡女,竟能逼的帝都山大长老亲自动手,还真是荣幸之至啊!哈哈哈哈哈。”
无虞本不想动手,与这般年级的丫头动手,难免落得个欺凌后辈的名声。如今被她这么一说,更是觉得面上无光。正欲收手。谁料,江沉月竟然没有一丝的胆怯,直接出手朝他袭来。
她身形快的让无虞有些惊讶,明明已经受了他一掌,但是这个丫头的速度竟然丝毫没有减慢,反倒是比之前更快了几分。无虞掌心运转灵力,接下了江沉月的一剑。
这一击震得周围的修士纷纷倒地,无虞面上掩饰不住的惊讶,这一掌他使了三成功力。饶是江沉月有赤霄剑的加持,可是这丫头竟然以凡躯接下了这一击,也是不简单。若不及时将她的灵力废除,假以时日必成大祸!
无虞再一次运足了几分灵力,朝着江沉月胸口打了过来,江沉月连忙收剑抵挡,却是被这一掌打的飞出了殿外。
……
然而下一瞬,她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抬眸对上那张银色的面具,原本卡在胸口支撑意志的怒气,瞬间散去了大半。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心口被人一脚踩陷,又酸又疼。
胸口的痛、心口的痛一同袭来,江沉月只觉像是无数钢针直入肺腑,眼眸中迅速的蔓延上了一层水雾。
她在心里暗暗的问了一句,真的是你吗?勉强压住喉间翻涌的血腥,缓缓的伸出手解下了他的面具。
真的是他!
那个冷如皓月当空般清冽的人,尘封了许久的情绪齐齐袭上心头,是欣喜、是心痛、是悲伤亦或是怨怼……她说不清。
只是无虞这一掌的灵力太强,江沉月很快便觉视线逐渐模糊,连眼睫都跟着沉了几分,到最后竟是连一丝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本在眉间源源不断涌现的红黑之气也尽数散去。
看着江沉月惨白的脸色,应无涣喉头动了动,喉间像是放入了刀刃一般,发出的声音嘶哑破碎:“江沉月,醒醒…”喉头拼命的上下动着,似有万语千言想要表达,却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这时白殊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趁着我这个老头子不在,你们合起来欺负我的弟子吗?”
墨青见到白殊,面上的怒意敛去几分,道:“白殊师兄,江沉月虽是你的弟子,但是如今看来她已然成魔,断断留不得。唯有废去灵脉,才可保她像普通人一般快活一世,否则只会万劫不复!”
白殊脸色不悦道:“怎么就成魔了?你可曾对她试脉?”
见墨青不答话,白殊继续道:“即便是魔了又如何,难道魔界众人你都要绞杀干净不成?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你管她是仙、是魔、还是人。”
墨青上仙蹙眉,他知道白殊的过往,也知道白殊因为云卿的关系对魔的看法也多了几分包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她不是普通的魔界之人,她是魔帝之女!”
白殊打断他的话,道:“她也是江晚舟之女!”
墨青没有说话,白殊继续道:“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你又怎知她就会万劫不复!”
墨青被说的哑口无言,此时无虞冷声道:“她小小年纪便心术不正、离经叛道、目无尊长,竟敢对上仙出手,其心可诛。白殊你切不可重蹈当年覆辙。”
白殊冷笑一声,“今天我来就是为了不让悲剧重演,这丫头你们不能动!”
无虞面色一沉,“白殊,你想干什么!你已经没了仙骨,纵使你灵力修为了得,也不可能从这里将她带走。”说到这里,无虞又开始惋惜当年的白殊,天纵奇才竟被魔界妖女迷惑,错失掌门之位,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无虞惋惜的时候,应无涣与江沉月却消失在众人眼前,戚梧上仙大怒:“白殊!你竟然将她送出了帝都山!”
白殊看了看他二人方才站过的地方,道:“我离得这么远,怎么送走他们?倒是你教出的好徒弟,竟然将掌门要抓的‘妖女’救走了,你该当何罪啊。”
戚梧被他气的一口气堵住,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怒道:“你!岂有此理!应无涣这几年何曾在我门下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