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涣走进房间就见江沉月和步文澜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趴在地上。应无涣眉心皱起,小心的将江沉月扶起。又一把将步文澜提了起来,直接扔回床上。
应无涣问道:“出了什么事?”
江沉月摇摇头:“没事。”
她再次端起药碗递了过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情可言,我也不在乎你的死活。这药你爱喝不喝,自己若是想死了谁也拦不住。”
江沉月顿了顿,眼睛向外瞟了一眼:“哦,你也不用担心死后没有人给你收尸。毕竟外面那两只小山妖对你忠心耿耿,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找个风水宝地好好安葬了你。”
步文澜原本一片死气的神情,在听到‘山妖’这两个子的时候,才恢复了一丝活气,眸子里才染上一层急切,嘶哑着声音传来,问道“他们在哪?”
江沉月看出他眼中的急切,果然他十分在意那两只小妖怪,道:“在隔壁房间里睡着了。”江沉月将药又向前递了递。
步文澜握紧了拳头,神情十分纠结,良久终于接过药,大口的灌了进去。药汁接触到喉咙的瞬间,瞬间如甘露降临,喉头的痛感消失大半。
江沉月接过空碗,也不想跟他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步文澜却是突然叫住了她,“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吗?”听他的语气,显然是已经平复了心绪,不像之前那般冲动了。
江沉月脚步停住,转过身神情淡漠的看着他,道:“你若想说,我便听一听,若是不说,我也不会去问。”
步文澜身子向后挪了挪靠在床边,嘴角挂上了一个自嘲的笑容,道:“我刚才想了想,其实我不该恨你的,你这个人其实还不错。”
江沉月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步文澜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小声嘀咕道:“真不知道曲清扬看上你什么了。”
江沉月没有听清他的话,自顾自的问道:“你说你的伤是因为而起?难道是当初采地心火莲的时候留下的?”
步文澜嘲讽一笑:“你以为我是曲清扬那个傻子啊,我为了你的事受伤?”
步文澜眼睛上下打量着江沉月,“这伤虽然是在曲家受的,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
江沉月蹙眉,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步文澜:“当初你不顾伤势独自一人离开魔界,曲清扬在又不能拦着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魔界生闷气。本以为他会对你就此断情,谁知道这个人生了两天的气之后,竟然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不仅给你找了一堆必须离开的理由,还给他自己找了一堆去帮你的理由。
只是他赌气的时候没有按照医师的吩咐治伤,临走之前,灵魄灼伤开始反噬。那个傻子又急又无奈,不能使用灵力,只能待在天外天治伤。堪堪将伤养的好了一点,便启程去江家找你。
可是等他到了南浔才得知江家主已经身死的消息,而你也陷入冰封当中。他对你用情至深,一直觉得这件事是他的错,他不该让你独自一人离开。
曲清扬悔恨交加,将所有的怨念都算在罗家头上。于是他便将曲家的一股精锐势力派出去围剿罗家,没想到的是,他不但没有击垮罗家,反而将曲家的人全部折了进去。
曲家主得知此事后大怒,为了给家族长老一个交代,重责曲清扬。那次的重罚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不仅如此家主还将他手中的势力尽数收回。家主的震怒引得周遭不明真相的百姓不断揣测,那段时间几乎整个陵山的人都在嘲讽曲清扬的无能。”
江沉月眼神复杂,心中百味陈杂,对曲清扬她真的有太多的歉意。
应无涣看到了江沉月的神情,眼神不善的看着步文澜,冷声道:“说重点!”
步文澜瞥了应无涣一眼,察觉到应无涣一脸的不爽,轻嘲一声,“切~至于吗?”
他继续说道:“五年后,曲家主觉得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家族长老的不满也渐渐散了,便重新将家族事务交给曲清扬。但是任谁都没想到曲清扬这个一根筋的傻子还没死心,仍然派人暗中派对付罗家,罗家不死,他便不休。
那一场打的着实惨烈啊,罗家的那柄剑实在是厉害非常,我们上百人几乎死绝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啧啧啧。
最后罗家大获全胜,他们以为我们全部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当天夜里就开起了庆功宴。那一夜我趁他们放松警惕之时,盗走了那柄厉害非常的幽萤神剑。
只可惜还没逃出多远,就就被问讯赶来的罗家人发现了,他们一路追杀我。虽然他们没有了幽萤神剑,但是我本来就已经受了伤,撑着逃出罗家已经是极限了。直到凌昌地界时,我躲进一条巷子里以后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灵脉尽断,幽萤也不翼而飞。”
江沉月蹙眉:“既然你侥幸存活,为何不回曲家?”
步文澜又是一阵自嘲的冷笑:“凌昌已经是曲家的势力范围了,但是我醒来没多久,就听到曲家传出消息‘步文澜叛出曲家,私自带人逃魔界,人人得而诛之’我根本无处容身。若不是遇到石头和小花,我恐怕已经死了。”
江沉月眉毛一拧,道:“曲家?”
步文澜没有说什么只苦笑了一下。
江沉月:“曲家此举多半是为了保住曲清扬的名声。五年前的事让曲氏一族都对他颇有微词,若是这件事再牵扯到曲清扬,怕是他在曲家的地位会岌岌可危。”
步文澜眼睛里的落寞尽数落到江沉月眼中,“你就甘愿这样背负这冤屈?”
步文澜嘴角勾了勾:“同行之人只剩我有个活口,幽萤也丢了,而我又成了这副德行,你觉得我说的话还有人会信吗?”
江沉月叹息一声:“所以你在鬼窟坊里躲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