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轩不知道医药谷的事,以为贺唯说的是华熠那件事。
他觑着贺唯,拧紧眉毛,“华谊的董事?”
贺唯摇晃着酒杯,没说是不是,神情冷峻。
梁承轩当他默认了,放下手中的酒,想劝告一二,可见他眼中的执拗,遂又闭上嘴。
说啥说!
对上贺唯这个偏执狂,说啥都没用。
梁承轩沉默不语,贺唯当更舒畅点,定定瞟着嘴边含笑的容妙妙。
另一头的容妙妙被吴媛媛问起从前的往事,容妙妙三两语捡着一些事说与她听。
梁沐晴在小几边吃零食,玩手机。
不多时,容妙妙便讲完了。
“辛苦了。”吴媛媛感慨地拍了几下她的手,容妙妙摆头道还好。
吴媛媛也不深究,叹一口气,余光瞥过贺唯二人那头,见贺唯直愣愣瞧着他们,毫不掩饰,蹙眉,却没说什么。
她又朝容妙妙挪近点,小声地问:“华熠这些日子干的事,你知道不?”
容妙妙闻言,柔美的面庞染上忧愁,点了点头,“知道。”
“贺唯和我说了。”顿了顿才说。
“切,他准没安好心!”吴媛媛翻个白眼,瞥了瞥容妙妙,眉目带愁色,灵光一闪,她似乎想到什么。
“贺唯这家伙是不是又逼迫你干什么了?”吴媛媛咬牙切齿问。
“小事。”容妙妙抚慰地揉开她攥紧的拳头,“我能应付。”
吴媛媛没说信不信,面挂担心,叮嘱:“要是他逼迫你,你就联系我,我带上宏哥来给你撑腰!”
默了默,她又道:“再不行,我们一起去找陈姨给你主持公道!”
说到这事,容妙妙的神色凝重起来,她蹙着柳叶眉,“母亲、父亲,或者出事了!”
她眼里的愁色更重几分。
吴媛媛也是一惊,难道他们一家子离开j市后,贺家发生了什么大变故!
吴媛媛的情绪纷乱千万,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了?”
容妙妙苦着脸色,叙述。
“我上一次被贺唯虏回庄园时见过父亲。父亲说贺唯将母亲囚禁起来了,父亲是来让贺唯放人的。”
“后面两人闹的不愉快,贺唯也将父亲囚禁了。我记起来后,让贺唯放人,他不肯。”
“也不肯告诉我,他们的状况!”
容妙妙诉说的很艰难,言语艰涩,面色很难看。
要不是她,父亲、母亲,也不会遭此劫。
说来说去,都怪她。
吴媛媛听得心头烧起一把火,黑着一张圆脸,吐出一句脏话,
“我擦!他要上天啊!他们是他的父母,他怎敢!!!”
怒不可言!
吴媛媛咻地站起身,想要指着贺唯鼻子臭骂,被容妙妙仓促地拉住了。
“媛媛,别说。”容妙妙眼尾,鼻头通红,哀求地摇了摇头。
她怕触怒贺唯,会使得陈兰他们更难过。
吴媛媛属不知她的忧虑,就是清楚,她才能忍住不发。
她翕张鼻子,深吸一口气,嘴巴几张几合,呼出一口浊气,把满腔的怒气憋回去。
“哼!”重重地哼一声,她剐一眼不远处的贺唯,狠狠地瞪着他,黑沉着脸颊,憋屈地坐下来。
一旁吃喝玩乐的梁沐晴小朋友,见母亲不生气了,安心地又低下头吃吃喝喝。
容妙妙眼圈微红,抓着吴媛媛的手,“媛媛,你说父亲,母亲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吴媛媛虽然生气,但理智还在,她瞧容妙妙忧思得满眼哀愁,安慰道:
“陈姨他们不会出事的,怎么说他们也是贺唯的父母,他不会真的大逆不道,对陈姨他们出手。”
容妙妙迟疑点头。
吴媛媛不忍她忧愁,便道:“放心吧。我会将此事告诉钟叔的,现在能阻止他的,只有leo叔了。”
容妙妙想了想,放宽心点,强颜笑了笑,引得吴媛媛心痛不已,抱着她一顿安慰。
……
华国最北边的昆仑山。
山峦起伏不平,峰顶高耸入云,绿林葱茏,雾气弥漫,犹如仙境般飘渺。
相传昆仑山是仙山,上千年前有仙人居住在此,所以树木葱郁,仙气缭绕,动植物种类之多,位居全国首位。
常年引来不少驴友翻山探险。
此铺着神秘面纱的昆仑山山腹中,凶兽多,毒植和有害的虫蚁不在少数,此地鲜少有人踏足。
传说中的医药谷便是居于此。
此时此刻,谷中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往来的人都穿着薄长衫,衣服、袖口、领子,直到襟边都绣着各式各样的图案。
有各种药草的,也有千奇百怪的动物图案。
衣服绣着药草纹的人普遍略白皙,绣动物纹绝大多数肤色黝黑泛着紫色的荧光。
众多人之中,唯有立在木屋前,被两个笑眯眯,手臂腰肢粗壮的大娘抓着量尺寸的孩童,区别两类人。
他身穿宝紫色的宽袖广身的小锦袍,两袖上绣着药草纹和诡异的动物纹。
面容稚嫩又不乏威严,眉眼间染着化不掉的冷意,凤目狭长,鼻挺唇红,看着年龄将将四岁。
他此时抿着唇,浓密的剑眉初见锋利,眉峰尖长入鬓,面色淡漠地任由大娘们揉搓着脸蛋。
一语不发。
大娘们过把手瘾,在他将要拧眉严斥前,缩回手。
路过的众人们都脸颊带笑地向孩童鞠躬,道一句:“少谷主好!”
孩童再板着被揉红的小脸蛋,淡漠地颔首,端着严肃沉稳。
殊不知在旁人眼里,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装作大人,每每引人慈爱的发笑。
孩童不知他们所想,仍旧漠着脸色,询问大娘们:“布置准备得如何了。”
谷中之所以那么热闹,是因为谷主要向医药谷所有人宣布少谷主的身份,为此准备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
谷内外的人都要参加,因此这段时间,不断有人从谷外赶回来。
大家一起着手搭建宴会的会场,这是医药谷的传统。
大娘们听到他们少谷主的问话,笑得和蔼,一起点头:“差不多了,现在就差少谷主的服装未缝制了。”
少谷主闻言,淡然点头,“辛苦你们了。”
大娘们哈哈大笑几声,道不辛苦,不辛苦,又伸出爪子摸摸他的嫩脸,才拿着布尺走开。
少谷主抿唇,揉了揉发红的侧脸,眼中的神情仍然淡然。
“源儿。”一道温润如风的男声传来。